第十七章 日思夜想

四季如春風景優美的蝴蝶谷，段夜晨嬉笑着正拿着柄劍與霍星橋對打，他表情輕鬆，霍星橋倒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但手中的劍，還是輕易的被他奪取。

見嬌妻快要發怒，段夜晨識相的扔下手中的劍，然後裝作跌倒在地，苦着臉道：「娘子，我認輸了啦，別打了好不好？」

霍星橋白眼，「裝的。」

段夜晨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摟過她的肩，笑道：「其實我們何必要爭個高低呢，這根本沒意義嘛，還不如去睡覺呢。」

霍星橋瞪了他一眼，偏頭間卻看到谷口有一個人，她愣了一下，道：「好像是楚大哥來了？」

「楚凌么？」段夜晨跳了起來，然後迅速的跑過去，往他身後張望了一下，沒看到自己想見的人，他皺眉道：「阿仙呢？沒有跟你一起來么？」

楚凌本來篤定雲仙是被段夜晨截來的，但看他的臉色，又狐疑起來，「雲仙，不是被你帶回來了么？」

「被我帶回來了？」段夜晨一臉茫然，「沒有啊，我近幾個月都陪在娘子身邊呢。」

心下沉，楚凌緊鎖住他的眼，「真的不是你？」

段夜晨一臉正經，「真的不是我！」

楚凌臉上滿是失落，段夜晨急切的抓緊他的袖，道：「阿仙出了什麼事么？是不是？」

楚凌緩緩搖頭，臉色死灰。他愣愣的往回走，背影看起來孤寂而哀傷。

段夜晨臉上噙著笑，但楚凌看不到。

快要走遠，霍星橋突然大聲道：「楚大哥，等等。」

楚凌迅速回頭，臉上帶着希冀。

霍星橋正要開口，段夜晨連忙跑過去捂住她的嘴，然後嬉笑道：「沒事啊，星橋只是很久沒有看到你了，想你了…啊…」他最後的一聲慘叫，是霍星橋咬了他一口。

「楚大哥，雲仙在這兒。」無視段夜晨的瞪眼，霍星橋道。

眼瞬間亮起來，楚凌跑過來抓住她的手，激動的道：「真的嗎？星橋，帶我去見他好不好？」

霍星橋還沒說話，被楚凌抓住的手已被段夜晨抽回，他防備的道：「別握我娘子的手。」

「雲仙在哪？」

「裏面，不過他快死了，你快點的話說不定還能見他一面…」

沒等段夜晨的話說完，楚凌已快速的奔了進去。段夜晨瞪着霍星橋，道：「你為什麼要告訴他？」

霍星橋臉上滿是不忍，「你不覺得楚大哥很可憐么？」

「再可憐也沒有阿仙可憐！」

霍星橋白了他一眼，不再理會，只是抓着剛剛被自己咬痛的手，輕輕的撫著。

推開門，楚凌終於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面孔。

蒼白的臉，蒼白的唇，讓他感到心疼。他緩緩走過去，伸出手，撫上他的顏。

喉嚨間發出一聲嘆息，楚凌意外的發覺自己的淚，不知不覺的落下。他從沒想過長大后自己還會哭，還會這麼毫不猶豫的哭。

臉頰的溫度偏冷，楚凌珍惜的一直望着他。

他消瘦了好多，一定是自己，讓他受了太多太多的苦。

想到自己原來那樣對他，楚凌恨不得把自己暴打一頓。垂下頭，貼上他的唇。

冰涼的觸感，是他熟悉的味道。

淚水在兩人唇間交匯，是苦澀的味道。

「雲仙…」他低喃，「對不起，我錯怪你了…醒來…醒來好不好？」

「他醒不過來了，我都跟你說了快死了。」閑散的聲音至門邊傳來，楚凌不用抬頭，便知道是段夜晨。

他閉眼，淚珠再次滾下，語氣深情，「醒來…醒來好不好？」

「你什麼時候成聾子了？沒聽到我的話么？」段夜晨的聲音再次傳來，然後又發出殺豬般的聲音，「啊…別揪我耳朵，痛…」

「你沒事咒雲仙幹嘛？你師傅跟他師傅都說他不會死了，只是以後武功全廢而已。走啦，站在這幹嘛？我們下山買東西去。」霍星橋的聲音越來越遠，段夜晨的呼叫聲也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