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套娃
還沒走遠的刑部之人頓時叫苦不迭，秦凌雲這麼一搞，他刑部不就成了萬眾矚目之所嗎？
除了不痴，他們那裏還有其他犯人好不好？也有其他的人情需要來往，這特么一弄，誰還敢來刑部？
「秦大人你如此說，是懷疑主事之人可能就是朝中官員？想要殺人滅口，毀屍滅跡？」
秦凌雲笑着擺擺手說道：
「我沒這麼說，我只是懷疑一切敢於接近不痴的人。這事若是大家能辦好，我按300文一個時辰一人的價格給錢。
你們自己負責盯梢，記錄，每日幹了多少時辰。相互監督，誰幹了多久，誰沒幹，等到此案結束時，你們自行到我這來領取報酬。」
眾人聞言，無不叫好！
300文一個時辰，一天下來弄個一貫錢那還不是輕輕鬆鬆的。
只需要守在刑部門口，記錄一下來往的人員，不要太簡單了！
有些人雖然不會寫字，但不妨礙他們認識的達官貴人多啊！那些會寫字的說不定還分不清誰是誰呢。
當即就有人開始大聲吆喝，組團前去刑部。
一條長長的隊伍跟在刑部官員的隊伍後面，朝皇城方向駛去。
秦凌雲嘴角微翹，心中暗道，民心可用。
小爺我走群眾路線，不信你們還敢殺人滅口。這輿論一起，誰動手誰就得死！
「秦大人慢走!」
宣旨的宦官見人群好不容易散去，趕緊追上秦凌雲。
「秦大人，陛下宣你進宮覲見。」
「？」
秦凌雲有些沒弄懂這是個什麼意思，不是說要去督查院報道么？怎麼又要進宮了？
見秦凌雲一臉疑惑，那宦官笑着說道：
「秦大人，陛下說了讓你先進宮，之後再去督查院。」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跟着傳旨的宦官入了宮，一路上秦凌雲四處觀望打量，那名宦官見此，着實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古往今來，做臣子的入宮誰不是戰戰兢兢，低頭垂目的。
像這位這樣，不說後無來者，前無古人那是一定的。
想想這位的來歷，他也就釋然了，到底是小地方出生的，沒見過世面。
二人來到御書房，宦官讓秦凌雲在門外等候，他則是入內稟報。
頃刻，房內就傳出那名宦官的聲音：
「宣，監察御史覲見！」
秦凌雲立馬進入房間，入得御書房，這地方比他想像的大了很多。
一間書房，居然還有隔斷，從外廳走到內里，便見到了這大乾朝的第一人。
身穿明黃色常服，頭戴九龍白玉簪，坐姿筆直，雙唇緊抿，眉間似有隱隱怒氣透出。
這是皇帝給秦凌雲的第一印象。
王珏現在很憤怒，就在不久之前，內閣的幾位大臣聯袂而來，勸誡他不痴一案既然交由三司會審，那主審的官員必須是三司的主官。
秦凌雲一個小小的監察御史何德何能當得了主審？更何況他還是此案的相關人員，為了避嫌也必須換人。
皇帝一意孤行，不理幾位大臣的勸誡，沒想到那幾個老貨，居然玩起了集體辭職這一套來要挾皇帝。
乞骸骨？若不是朕找不到合適的人頂替你們，你們這一招還正中了朕的下懷！
在想着怎麼對付那幾個老貨的同時，王珏瞧見秦凌雲居然一臉好奇的在打量自己。
「怎麼？見到朕你都不懂行禮？」
秦凌雲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跪拜行禮，起身之後才解釋道：
「主要是草民第一次得見天顏，心中惶恐，這才失了禮數，還望陛下恕罪！」
王珏也沒有怪罪秦凌雲的意思，只是見他如此明目張膽的打量自己，一時有些不太適應。
朝中那些官員見到自己，哪個不是低眉垂目的，敢如此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打量的人，這秦凌雲怕是第一個。
想起八兒子對這秦凌雲的評價，也就釋然了。
這廝完全不敬畏皇權，但心中卻自有道義，敢為窮苦下人發聲。
為一個妓女一致千金，詩寫暗諷當政者。
這就是個愣頭青啊！
見秦凌雲不看自己了，而是開始大量起了自己的御書房，王珏頓感有些無語。
「朕這御書房如何？」
「還行，就是太大了，感覺有些冷清。」
秦凌雲沒過腦的就回答道，說完就後悔了。
王珏聞言一愣，繼而哈哈大笑道：
「你這人着實與別人不同，平常誰人敢言朕這御書房冷清？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朕也時常感覺到這御書房稍顯冷清。」
秦凌雲不敢在四處打量了，這可是封建社會，面前這位可是皇帝，好奇害死貓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旋即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好，等待皇帝發話。
王珏見秦凌雲突然換了一副模樣，微微一笑，誰說這人不敬畏皇權的？
「坐下說話！」
秦凌雲依言坐下，不過也沒敢坐實，半邊屁股挨着凳子。
伴君如伴虎，剛才進來四處打量那是習慣使然，好奇這皇帝的模樣和御書房的構造。
現在既然皇帝要問話了，就不能再分心了，收斂心神，靜待皇帝發話。
「你可知朕為何力排眾議賜你當這監察御史？」
「回稟陛下，草民多少猜到一些。」
「哦？說說看。」
王珏一副頗感興趣的模樣看着秦凌雲，他也想看看這小子到底如何。
秦凌雲稍做沉吟，緩緩說道：
「如今我朝看似歌舞昇平，一幅太平盛世的模樣。實則是內憂外患，處處佈滿危機。
陛下自登基以來，做出了無數次嘗試，改變這繁花似錦的巨變，但奈何朝中阻力太大。守舊派佔據了絕大多數，重文抑武依舊是主流。
陛下此次欽點我做這監察御史，就是想通過草民，來尋找一個突破口，以達到改變朝局的目的。」
王珏點了點頭，這小子不錯，能一針見血的說出自己的目的。對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楚，知道自己是朕手裏的刀子，是用來破局的。
「不錯，很好！不枉老八大力推薦你！」
恩？大力推薦我？
卧槽！
秦凌雲聽到皇帝如此說，這才明白過來，這特么就是王超那坑貨搞得鬼！
就說自己即便再有才，也不足以吸引皇帝的目光，果然還是王超在幕後推動的。
虧老子信了他那一番話，什麼想保住自己！想利用自己才是真的吧？
「對於不痴一案，你是如何打算的？」
就在秦凌雲心中將王超罵了個狗血淋頭的時候，王珏再次開口問道。
秦凌雲思緒一轉，想到不痴，咧嘴一笑，說道：
「草民打算套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