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詩集

第一百零七章 詩集

今天家裏出了點急事,沒有來得及更新晚上一章,剛剛才回到家,請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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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呂頤浩才回到府中,他去安撫勸說太學生,忙了一下午,等太學生和百姓散去,他才疲憊不堪回到府中。

他在書房剛坐下,管家送給一封信和一隻木匣,「老爺,陳慶已經在天黑前離開臨安了,這是他朋友轉來的信和物品。」

呂頤浩點點頭,他知道天子手諭,陳慶必須在天黑前離開臨安,基本上就是被押送離開的。

他看完了信,又看了一眼木匣,不由笑了起來,吩咐使女道:「去把綉娘叫來!」

片刻,呂綉匆匆來到祖父書房,她十分擔心陳慶的情況。

呂頤浩看出孫女眼中的擔憂,便笑道:「天子已經釋放陳將軍,他是被押送離去的,所以沒法來拜見我,走之前他寫了一封信給我,另外他把這隻木匣給你,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呂綉終於一顆心落下,她聽說陳慶還居然給她一件物品,她心中既歡喜,又有點羞澀,美眸眼波一轉,目光落在木匣上。

『轉呂綉姑娘』五個字寫得蒼勁有力。

呂綉咬一下嘴唇,在祖父笑吟吟的目光下,她鼓足勇氣拾起了木匣。

「你不打開看看嗎?」

呂頤浩笑道:「我也很好奇裏面是什麼?」

呂綉羞怯打開木匣,裏面竟然是一本冊子。

「啊!是易安文集,好像是易安先生親筆寫的。」

呂綉翻了一頁,發現裏面還寫了幾行字,嚇得她連忙合上。

「祖父,是易安先生贈送給陳將軍的一本詩文集。」

呂頤浩點點頭,「我也聽說了,陳將軍資助了她一大筆錢,這幾年李清照確實很落魄,想不到他還有憐香惜玉之心。」

呂綉噘嘴不滿道:「祖父,這不能叫憐香惜玉吧!這是愛惜文才!」

呂頤浩呵呵笑了起來,「李清照四五十歲的人了,用憐香惜玉確實不當,是祖父說錯了。」

「祖父,金國會放過陳將軍嗎?他在路上會不會有危險?」呂綉咬一下嘴唇又擔心道。

呂頤浩沉吟片刻道:「確實有這個可能,但他應該有準備,以他的武藝和才智,金兵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呂頤浩心中也有點擔心,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已經儘力,剩下的事情他就愛莫能助了。

.........

呂綉回到自己的小樓,打開了李清照手抄的詩文集。

第二頁上寫了幾行字。

『山上有樹,枝條粗壯,春暖花開,枝繁葉茂』。

這四句話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但呂綉反覆吟讀,一雙一雙黑寶石般的美眸漸漸亮了起來。

她提筆在紙上寫下一首詩: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呂綉讀著最後兩句,想到上面寫的『山上有樹,枝條粗壯』,她一時忍不住捂著嘴吃吃地笑了起來。

.........

千石客船順着運河北上,夜裏也沒有停泊,八名船夫分成兩班,一班睡覺,一班夜裏搖船。

陳慶站在甲板上,望着兩岸黑黝黝的民宅,萬籟俱寂,只聽見划槳的水聲。

距離臨安已經有幾十里了,陳慶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這次遭遇雖然只有短短三天,但對陳慶卻影響巨大,他切身地感受到了南宋朝廷的軟弱和對金國的畏懼,以及朝臣們為了自身利益不惜出賣抗金將領。

更讓陳慶感到寒心的是天子趙構的虛偽,他真是關心太后嗎?其實不然,他很清楚自己是換不回太后,趙構真正關心的是停戰、議和,用出賣自己來獻媚金國。

他是在利用自己這件事向完顏昌表態,只要金國肯議和,一切都可以商量。

好在趙構畢竟是君主,他不敢做得過份,在數十萬百姓高聲反對,在朝廷百官迅速改變立場后,他也不得不讓步妥協了。

陳慶望着手中銀牌,這是一面類似於後世的獎章或者錦旗,月光下,銀牌上的『忠君愛國』四個大字格外刺眼。

這是他戰勝完顏活女、將神宗金佛獻給天子的表彰,可惜一面是忠君愛國,一面是把他交給金國換取太后,這件事放在一起實在太荒謬,太諷刺了。

陳慶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冷笑,隨手將銀牌扔進了水裏,『忠君愛國』四個大字也一起被河水淹沒。

客船有兩間船艙,一間是主人艙,一間是隨從艙,呼延府的三個家丁就住在隨從艙內。

這三個家丁的武藝確實不錯,名字也有趣,分別叫做呼延甲、呼延乙和呼延丁,宋朝嚴禁蓄奴,但豪門大戶都各有變通之道,比如丫鬟到十八歲后必須要回家嫁人,這是宋朝律法規定。

為了對抗這條規定,主母就認丫鬟為乾女兒,身份從丫鬟變成義女,那就不受法律的限制了,但義女在家中做的還是丫鬟的活計。

三名呼延家將也是一樣,他明明是主人從小養大的家奴,但到了十八歲后,就和主人簽訂一份外聘契約,他們變成了府宅外聘的武士,是拿工資掙錢的正當行業。

陳慶回到船艙,老大呼延甲在門口抱拳道:「陳將軍早點休息吧!夜裏我們守夜,不會有問題。」

陳慶微微笑道:「西岸有一支騎馬的隊伍一直跟隨着我們,你們發現了嗎?」

呼延甲一驚,「卑職沒有發現!」

「他們在後面跟隨着我們,距離船隻約五百步遠,人數在二三十人左右,另外這艘船掛的燈籠也有點奇怪,與眾不同,問問他們是什麼原因,明天一早告訴我。」

「小人遵令!」

呼延甲下去了,陳慶哼了一聲,他就知道趙構不會輕易就這麼放過自己,是想讓金兵在半路取自己的首級嗎?

..........

次日天剛亮,陳慶剛從船艙內走出來,呼延甲上前抱拳低聲道:「小人去問過船老大了,他說他們是官船,燈籠就是特殊的官船燈籠,和民船不同,民船夜裏遇到這種官船燈籠,必須要靠邊躲閃。」

停一下,呼延甲又道:「要不小人讓他把燈籠換成普通民船燈籠!」

「不用管他們,由他們去。」

陳慶心知肚明,岸上的人之所以能一直跟隨自己,就是因為這幾盞特殊燈籠的緣故。

「一定有人會在半路上對將軍下手,我們不如走陸路吧!」呼延甲十分擔心。

陳慶擺了擺手,「暫時不要着急,對方想下手也沒有那麼快,我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何方鬼怪?」

..........

客船到了蘇州段后,運河內的船隻愈加密集,夜航船也不太方便了,過了兩更時分,船隻便靠岸休息,到五更時再繼續出發。

這天晚上,客船到了常州地界,和平常一樣,兩更后,船夫們都入睡了。

約四更左右,呼延乙被一泡尿憋醒,起身去船舷邊方便。

他抖了抖,轉身準備回艙時,卻意外發現一個灰色的身影沿着床板快步向岸上走去,看身影好像是今晚當值的船夫。

呼延乙本能地摸一下身後,刀掛在屁股上,他心生警惕,眼看對方身影即將消失,他來不及叫醒同伴,縱身追了上去。

這一帶的岸上都是樹林,樹林的另一邊是一望無際的農田。

呼延乙在樹林中疾奔,地上樹枝被踩得咔嚓!咔嚓!的聲響,不多時,他聽見了左邊傳來有人說話聲,他躡手躡腳向西面走去,撥開一片樹枝,他看見了一群人。

剛才的船夫在對這群人說着什麼,為首之人是一名身材瘦高、臉色蒼白的年輕男子。

就在這時,呼延乙忽然感到左肩一陣劇痛,他一扭頭,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左肩。

呼延乙大駭,一個前滾翻,拔刀在手,這才發現身後有五名騎士,手提長矛弓箭,已經將他包抄。

他們雖然穿着漢人武士服,但相貌兇悍,眉眼之間分明就是女真人。

呼延乙心知不妙,他急向左狂奔,向最左面的女真騎兵撲去,女真騎兵一催戰馬,手提長矛沖了上前,狠狠一矛向他刺來。

呼延乙躲過這一矛,一刀劈在馬腿上,戰馬前蹄高高揚起,稀溜溜爆叫。

就在這時,兩支箭『嗖』地射來,呼延乙躲過一支箭,另一支箭正中他的后心,呼延乙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單膝跪倒,一陣狂風從他身邊掠過,寒光一閃,呼延乙的人頭飛出一丈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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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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