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冬天到了，司徒忠華沒有象以往那樣出去，而是每天在家裏陪着馬艷玲和三隻狗。

這一天，馬艷玲在端著狗食去給狗喂的時候，不知什麼原因，一頭栽倒在地上，暈了過去，狗食潑了她滿身。遠遠看着她的三隻狗叫了起開，叫聲驚動了屋子裏的司徒忠華。他出來一看，連忙把馬艷玲抱進了屋子。

馬艷玲再沒有起來，一直躺在床上，人越來越瘦，每頓飯吃不下一小碗熬得稀爛的米粥。鄰居們都來看望過她，雖然馬艷玲來這兒和他們打交道不多，但畢竟都是鄰居。看着她消瘦的樣子，眾人都發出了嘆息聲。

這一天，臨近下午的時候，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傳了過來，人家的狗也被吵醒了，從院子裏跑了出來沖着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狂吠不已。

有人從院子裏出來，只見山路上三騎馬狂奔而來。有幾隻狗迎著馬沖了上去，三匹馬卻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狗衝到跟前，馬上的騎者一提馬韁繩，三匹馬騰空而起，從狗身上跳了過去。

馬繼續往前狂奔，狗在後面狂追，追了一會兒，看着馬越跑越遠，狗停了下來，掃興的對着遠去的馬的背影狂吠不已。

三匹馬在司徒忠華家門院前停了下來，馬上的三個人還沒有等馬停穩，就從馬上跳了下來，大步向院子裏走去。

院子裏正在曬太陽的三隻狗聽到馬蹄聲的時候，已經跳了起來奔到院子門口了，呲牙咧嘴的盯着奔過來的三匹馬，等馬上的人下來，它們就「汪汪」叫着，準備撲上去。

屋子門開了，司徒忠華走了出來，對着三隻狗喊了一聲，三種狗轉身又回到院子裏曬太陽去了。

看到來人，司徒忠華站在院子裏沒有動彈，三人中走在前面的的是一個三十齣頭的漢子，他沒有和司徒忠華說話，直接走進了屋子。

後面的兩個人，一個是精瘦的漢子，另一個卻是一個頭奇大無比，身材矮小奇醜無比的男人，兩人見了司徒忠華，停下了腳步，朝着他行了個禮。司徒忠華沒有說話，臉上卻露出了喜悅的神色，他朝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兩個人卻沒有動，等司徒忠華轉身朝屋子走去，他倆才跟在後面邁動了腳步。

屋子裏，那個早一步進來的漢子已經坐在了床邊上拉着馬艷玲的手在那看着她，馬艷玲卻閉着雙眼，只有胸脯在那微微起伏着，證明她還是活着的。

司徒忠華進了屋子，站在床邊，看着馬艷玲，眼睛裏的喜悅神色一直沒有消失。那個醜陋的矮子幾步走到了床跟前，低聲說：「司徒幫主，我先給小妹把把脈。」那司徒幫主點了點頭，放開了馬艷玲的手，站了起來。

醜陋矮子坐在了床邊，伸出手，用兩個手指頭捏住了馬艷玲的手腕，閉上了眼睛。好半天，他才睜開眼睛，對圍在他身邊的三個人點了點頭，站起了身子，朝屋子外面走去。

司徒幫主和司徒忠華互相對視了一眼，跟在醜陋矮子身後出了屋子，精瘦漢子站在那裏沒有動。

院子裏，那個醜陋矮子看了看隨他出來的兩個人，笑了笑說：「小妹沒有事情，還是寒冰掌的後遺症，我再開幾副葯，應該沒有大的問題。」

那個司徒幫主聽完醜陋矮子的話，又看了一眼司徒忠華說：「師弟，你準備和小妹還只在這裏嗎？」司徒忠華抬起了頭，沒有回答他的話。

「馬神醫，你這次就留在這兒給小妹看病，等她的病好一點了，你就用幫里緊急聯絡方式通知我，我派人來接小妹回去。」司徒幫主看司徒忠華不說話，又回頭對醜陋矮子馬神醫說。

「知道了，幫主。」馬神醫應了一聲，看了看司徒幫主和司徒忠華，又轉身回到屋子裏去了，

「師弟，我知道你一直為師傅和叔叔嬸嬸的事情生我的氣，可你知道，當年師傅離開和叔叔嬸嬸帶着你尋找師傅，都是他們自願的事情。」司徒幫主看着馬神醫進到屋子了，才又對身邊抬着頭看天空的司徒忠華說。

司徒忠華還是沒有說話，可他的嘴角卻撇了撇。

好半天，司徒幫主長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了屋子，司徒忠華看着他的背影，眼睛裏流露出痛苦和欣慰的神色，在太陽光的照射下，他的眼中有一絲晶瑩的光芒反射了出來。

一天過去了。

司徒忠華家裏多了一個怪人。

這個怪人不僅長的醜陋，而且還很喜歡喝酒。喝完酒，就一個人在山路上溜達。好幾個孩子見了他的樣子都被嚇哭了。

但這個怪人很快就能把嚇哭的孩子鬨笑。他隨手從地上撿三粒小石子，能把這小石子變到小孩子的帽子裏。就憑這一手，幾天下來，這兒僅有的幾個小孩子就成為了他的朋友。他走到那幾個小孩子就象跟屁蟲一樣跟到那兒。

馬艷玲的病在漸漸的恢復，天氣好的時候，她就在司徒忠華的攙扶下來到院子裏曬一會太陽。三隻狗看見她還是躲得遠遠的，可司徒忠華硬把它們叫過來它們只好乖乖過來，卧在地上給馬艷玲當墊腳的墊子。

這一天，又是一個大晴天。

馬神醫在為馬艷玲熬完葯看着她把葯喝了后，就出去不知道到那家逛去了。

這個自稱是馬艷玲表哥的醜陋矮子在免費治好了幾個小孩子的感冒和幾個婦人的婦女病後，他已經被這裏的人們所接受了，到誰家去都有人陪他喝酒聊天，不象在司徒忠華家裏，三個人一天說不上十句話，能把人憋死。

司徒忠華又攙扶著馬艷玲出了屋子，三隻狗在院子門口趴着，看見他倆的身影一出現，大黑叫了一聲，三隻狗立馬站起來朝院子外面跑去，司徒忠華喊了一聲，三隻狗這次沒有乖乖回來，而是頭也沒有回，繼續往前跑了。

司徒忠華看着跑遠的三隻狗，笑了。馬艷玲也笑了笑。司徒忠華又返回到屋子裏拿了一個棉墊子出來和一條小凳子出來，把棉墊子放在小凳子上，才讓馬艷玲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