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如此窩囊
電話另外一頭,說話人聲音之中自帶幾分熟悉之感。
只是鍾家印一剎那很難將這陣陣熟悉感和某一個人之間搭上必然的聯繫。
不過下一刻,鍾家印用不着搭了。
現如今,電話那頭那人自稱自己是鍾喬,現如今,所有人,包括周陽在內,全然在別墅後面的荒山之上。
聽此,鍾家印頓時只覺得本來一片陰霾的胸腔之內頃刻間滲透進點點清亮無比的亮光。
只是很快,他這絲亮光不等徹底充斥整個心房,立刻被強行阻斷,尤其是聽見幾個人就在荒山之上,鍾家印更是不覺自喉嚨深處吐出幾個字眼:「這幫人瘋了么?大晚上去荒山幹什麼?」
而此刻,當鍾喬掛斷電話,放好手機,躺在地上,本來沒有半點動靜的周天陽此時緩緩睜開眼來。
現如今,周天陽的後腦仍是覺得一陣勝似一陣的抽痛。
這等感覺自然相當之難受,有如被人在自己的身上開了一個大窟窿,之後又在寒冬臘月之中,不懷好意的往這處窟窿的正中心瘋狂撒鹽。
此刻,才是從昏厥之中蘇醒,周天陽整個人顯然迷迷糊糊。
不過當一陣冷風吹過,他瞬間記起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又為什麼會在這裏。
現如今,眼見周天陽睜開眼,李安頓時不覺長出一口氣。
眼下,他猶如重新找回了自己的主心骨。
「陽哥,咱們現在去哪兒?」
「那幫人呢?」
「去山上了!」
現如今,周天陽眼下的狀況根本不準許自己去和一幫人火拚。
而此刻,他身上也沒有帶能夠緩解自己身體之上疼痛的藥物,眼下,沒有人比周天陽更清楚自己的身體。
此刻,他急需要找一個相對安寧的地方休息,雖然剛才那一棍落在了後腦,可是因為角度和力度的關係,周天陽心頭有數,並沒有傷及要害。
可是現如今,周天陽的臉上和心頭,卻是沒有半點慶幸,因為就在這一刻,就在他正要起身,旋即向山下摸去的一剎那,他赫然發現了一件讓他頓時血液近乎凝固之事。
現如今,這絲疼痛儼然成為了觸發肖凡腰部舊傷的導火索。
以至於眼下,周天陽只覺得自己的腰部再度泛起了絲絲刺痛。
這些痛感,有如無數的小銀針正在不斷扎入皮層之下。
這顯然是大面積疼痛爆發的前兆。
繼續下去,唯有死路一條。
可是此時,幾個人又不可能在這裏待一個晚上。
咬了咬牙,李安最終想出了一條妙計。
現如今,周天陽不能動彈,那麼他也無需動彈。
以至於此刻,李安一雙異常篤定的目光不覺沖着周天陽落下,旋即,此人微微彎下身子。
周天陽整個人則是在鍾喬的幫襯之下來到李安的肩膀之上。
而今,一眾人需要的唯有周天陽的判斷力,至於行動力,全然落在了李安的身上。
一幫涂坤的手下在領頭人的帶領之下全然去往了山頂。
而電話那頭,鍾家印已然答應,立刻帶人到山腳之下接應。
所以一眾人只用在山腳附近,也就是涂坤手底下的領頭人的設置的卡附近等著,一旦看見鍾家印的人出現,那麼就立刻衝上去。
李安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周天陽究竟什麼意思。
以至於眼下,他的步子不覺更快。
從山腰下來,自然同樣不能走步道。
一旦半路之上哪怕碰上一個人,其結果都是相當致命的。
好在從方才那地方下來,有一處石頭堆砌的小路,等李安氣喘吁吁來到石頭小路的盡頭處,他不覺一愣。
旋即,李安的臉上驟然騰起一絲絲難以遏制的激動。
「陽哥,怎麼沒人!」
現如今,一眾人正蜷縮在一叢灌木之後,此刻,透過灌木的縫隙向外面的步道看去,此時,步道之上,渾然不見半個人影。
見此,李安不覺發出如是感慨。
這條步道之下就是別墅。
從這裏,只要越過不足三米寬的步道,再繼續向前走一段路,就根本關不上鍾家印什麼事了。
鍾家印着老東西的脾氣和心思,李安又不是不知道。
此人心思極重,城府極深,這等人,在他看來能夠敬而遠之,就敬而遠之,否則下一次,逮住了機會,此人同樣會三番五次的下狠手。
這等想法倒是沒有錯。
以至於這些話才是出口,立刻引起了鍾喬的共鳴。
再者,幾個人在這裏可足足蹲了兩分鐘,步道上根本就不見半個人影。
她和李安方才衝下去的時候,鍾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烏泱泱一片,一大幫的人,現如今,這幫人怕是早就撤了。
這時候就是看誰的膽子大了!
鍾喬和李安能夠如此,但是現如今,周天陽卻是不能。
眼下,他一旦和涂坤手底下那幫人遭遇,那麼他的舊傷爆發算是實錘了,那麼今天劉恆的這場聚會也就徹底錯過了,如此一來,他和劉恆,乃至鍾盛的梁子將會就此結下,且越來越深。
現如今,周天陽才是和劉恆都沒見過一面,他可希望着靠着這人將一字門徹底混熟,如此一來,他也好讓那幫想要將自己送上西天的小雜碎徹底消停。
繼而順着去潛入鍾家其餘的派系之中,最終目的只有兩個,一是找到他這輩子,哪怕是到現在,一旦想起,便甚覺辜負之人,另外一個,就是將十年前,那幫幕後黑手,一個不剩,全然送入地獄。
既是如此,現如今,周天陽無論是行事還是其他,都務必相當之冷靜。
尤其是現如今這等境地,更是如此。
以至於眼下,儘管鍾喬和李安早已按捺不住,但是兩個人最終還是被周天陽一句話給呵住:「再等等,等鍾家印的人到了再說!」
兩個人畢竟都是以周天陽為馬首是瞻,縱然心頭有一千個乃是一萬個不樂意,最終拍板,還是得看周天陽的臉色。
此刻,李安心頭分外之沉悶。
和周天陽一路而來,他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