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教皇

飯蒂岡徹底毀掉了。

毀在了一群「天使」的手上。

教皇愣愣地看着眼前被一記聖光斬劈成廢墟的教堂，默然無語。

「老師，您沒事吧？」

清亮的女聲從教皇的身後傳來。

是一位紅衣大主教！

「伊蓮娜。」

教皇蒼老的臉上展露出一絲笑容，他伸手拍了拍名為伊蓮娜的紅衣大主教的肩頭。

「老師很好。」

「咳咳...」

伊蓮娜的臉上充滿擔憂。

教皇年齡很大了，比炎黃的祖龍年紀還大。

前些年，羲族入侵的時候，

教皇和炎黃祖龍之間爆發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

過程沒有人知曉，

只知道事後，太平洋有十二處島嶼徹底沉沒，海嘯淹沒了東西沿岸二十里。

結果就是，

祖龍活的好好的，而教皇，徹底從人間銷聲匿跡。

這幾年來，

躲藏在飯蒂岡的廢墟地底，

教皇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加百列的聖光雨，

給當時教堂里，所有在S以下的教眾提升了實力，恢復了陳年舊傷。

而教皇，

因本身就是S+強者，卻根本沒得到什麼好處。

「老師，等加百列能天使回來，我去請求他，治癒老師。」

伊蓮娜是教皇一手帶大的養女，和教皇感情很深。

教皇聞言，

卻是笑着搖搖頭：「老師的身體情況，老師自己心中有數，就不勞煩天使耗費神力了。」

話雖如此，但其實教皇內心是有些失望的。

甚至是，

動搖！

十翼天使為SSS級的存在，它不可能察覺不到教皇身受重傷。

治癒教皇，以羲族聖光之力來說，是可行的。

只不過，治癒一個S+，所消耗的神力，甚至比展露神跡，提升一群人還要多。

加百列，覺得不划算。

畢竟，

在能天使加百列眼中，崑崙人族，都是螻蟻，S+在它看來，啥也不是。

死一個教皇，還會有新的教皇赴任。

何必損耗自己的力量呢？

再說了，

被其他崑崙人族擠壓得一點勢力都不剩的教皇，簡直廢物！

這就是加百列的想法。

教皇能夠猜到一些。

這也是為何，

教皇開始懷疑自己的信仰。

為主奔波者，不值得享受主的榮光嗎？

教皇為教會付出了一生，雖然他最後是失敗的，可那也不是他的過錯。

羲族先遣軍不也失敗了嗎？

對手太強，怪得了教皇嗎？

而且，曾經的努力，難道因為失敗就可以完全抹殺？

被星盾局和龍組碾壓地只能苟延殘喘是沒錯，

可要是換個人，

能做到這一步嗎？

恐怕早就被星盾局和炎黃龍組給滅了吧。

眼前，

破碎的教堂，給了教皇重重的一擊。

在教皇眼中，

教堂是神聖的，不可侵犯的。

所以哪怕像臭水溝中的老鼠一般，躲藏在地下。

他依舊費時費力建造了教堂。

這是教皇的精神寄託。

可，

這精神寄託，在天使加百利的一擊之下，化為了齏粉。

這比加百列不肯救治他，更讓教皇絕望。

救不救人，只是加百列的個人行為。

但摧毀教堂，

屬於信仰問題。

教皇所堅守的，信仰的，

在十翼天使加百列眼中，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可笑！

那從中世紀開始，一代代傳承下來的精神，在天國這些天使眼中，究竟算什麼？

一個笑話嗎？！

哀莫大於心死！！！

教皇的心，隨着教堂，一起被摧毀了。

「咳咳...」

教皇再次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

鮮血，從他捂著嘴的手指縫間滲出。

「啊？老師！」

伊蓮娜驚恐地低呼。

「別擔心，我的孩子。」

教皇撐起笑容，他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

「伊蓮娜，老師去天國看看...問問主...咳咳...」

教皇身體歪倒在伊蓮娜的懷裏，他艱難地抬起手，似乎是想要再次揉揉伊蓮娜的腦袋，卻已經力不從心。

「問問...唉，伊蓮娜，好孩子，教會...就...」

噠，

教皇的手臂垂了下去。

他終究沒有摸到伊蓮娜的腦袋，也沒有說完自己想說的話。

「嗚嗚...」

伊蓮娜痛哭，

她慌亂地抓起老師垂下的胳膊，將其手掌放在自己的腦袋上。

「老師，你醒醒啊，伊蓮娜想要你摸摸我的腦袋，就像小時候那樣！」

「嗚嗚┭┮﹏┭┮，老師，別丟下伊蓮娜。」

哭泣了許久，直到伊蓮娜再也沒有一滴淚水可以滴落，

直到伊蓮娜的嗓子再也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伊蓮娜深吸一口氣。

無聲地對着教皇已經冰冷的屍體說：

「老師，你放心，教會，就交給伊蓮娜了！」

「伊蓮娜一定要讓教會，重現主的榮光！」

伊蓮娜嘴巴開合著，她將視線投向仍在激戰的天空。

眼神堅定！

「主的榮光里，不需要天使！」

空氣中，

似乎隱隱有一聲嘆息傳來，

只是誰也無法聽見。

其實，

教皇想說的，是「教會，就由它去吧。」

生命的最後時刻，

教皇已經看穿，教會，只是教會。

羲族，也只是羲族。

主，存在於教會的理念里，而不是羲族的強者當中。

......

南極某小島，

相柳總部。

一道潔白的光芒從天而降。

降臨小島的正中心，那是首領路飛的居所。

小島早已被下令清空，

相柳所有成員都被路飛派遣了出去。

因為今天，

將會有一位多見不見的客人到來！

「沙利葉！」

「路西法！」

一白一黑，

一聖潔，一黑暗，

兩隻截然相反的鳥人在半空中相遇，畫面卻是那般的融洽。

「叫我路飛，我改名了。」

路飛在前方引路，絲毫不介意將後背暴露在沙利葉的眼前。

「哦？為啥？為了遺忘過去？」

「不！為了牢記過去，為了和過去割裂，為了追求自由的意志。」

沙利葉哈哈大笑。

它輕輕一拳擂在路飛的胸肌上。

「好兄弟，幾年不見，你竟然學會了玄黃人族那文縐縐的一套嗎？」

路飛砰一聲打開一瓶珍藏紅酒，

給沙利葉倒上。

他輕輕搖著頭：「不，是跟崑崙人族學的，沙利葉大哥，請。」

「乾杯！」

「乾杯，為了自由的意志！」

「為了自由的意志！」

路飛笑着，一如他當年玄黃大世界當仆天使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