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不憚以最大惡意

第518章 不憚以最大惡意

趙秀心裏這會兒對趙鐵生的確有些怨。

明明答應了娘會一輩子都對她好,不讓她受委屈的,卻壓根兒沒做到,讓娘辛辛苦苦十幾年,到頭來卻落得心灰意冷,凈身出戶的下場。

說到底,爹心裏不就是仗着當年對娘和四哥所謂「有恩」嗎?

她以前不知道這些秘密,現在終於知道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哪怕娘當初是個寡婦,四哥是她一開始就知道從前夫家帶過來的,爹都未必敢那樣委屈她。

村裏那些寡婦再嫁的、當後娘的,可哪個都比娘潑辣,哪個都比娘日子痛快。

還不就是仗着娘有口難言,不能說、說不得,更沒有娘家依靠。

然後便有意無意的讓她委屈自己,再一步步的得寸進尺而已……

但總是自己的親爹,性格就是那樣,也有他的可憐之處,讓趙秀真怎麼怨恨趙鐵生,還要付諸於行動,她也做不出來。

遂低聲應了柳芸香的話,「娘放心吧,我都明白,以後也會好生孝順爹,盡到做女兒的責任。說到底,我就一個爹,他也就我一個女兒而已。」

柳芸香點點頭,「那就好。本來就是我和你爹兩個人之間的事,與你和你四哥都不相干,我雖跟他早不是夫妻了,但你們始終是父子父女。」

頓了頓,「時辰不早了,你們都回房去睡吧,笙笙和阿秀明兒還要早起呢。阿晟你也別以為自己就可以清閑了,今天打的糍粑鄰居們都說好吃,明天我打算和周大姐再做些,你和阿青明天還得繼續出力啊。」

趙晟見柳芸香情緒漸漸好了起來,笑道:「這有什麼難的,明天我和妹夫再打就是了,正好今天沒打過癮。那娘您早些歇息啊,我們就先出去了。」

待柳芸香應了,帶着顧笙和趙秀起身出去了。

餘下柳芸香待三人都出去了,才吐了一口長氣,先是笑,但很快又哭起來,不過連哭都是笑着的……

另一邊,趙晟與顧笙一起無聲把趙秀送到了她房門前。

趙晟這才低道:「阿秀,你別多想,咱們一家日子以前怎麼過,以後還怎麼過,千萬別生分了。反正我這輩子都是你四哥,這輩子我們都是一家人。」

趙秀還真沒想過要與趙晟生分了。

輕哼道:「不是四哥自己說的,你可能已經不是我哥哥了嗎?到底是誰先要生分的,現在倒說起我來。」

說得趙晟訕訕的,「我那不是、那不是怕你接受不了,怕你怪娘嗎?我以後再不說了就是。」

趙秀又是一哼,「四哥為什麼覺得我會怪娘,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難道就你一個人是娘的孩子,我就不是,就你會心痛娘,我就不會了?真是現在想起來我都還生氣。」

趙晟只能繼續乾笑,「四哥錯了,當時也是太心痛娘了,怕萬一……反正以後肯定不會了。」

顧笙忙替他說情,「阿秀你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他當時也是腦抽了。你要還不解氣,就罰他給你買幾樣新首飾,怎麼樣?再不然,就罰他掃一個月的地,或者打他一頓?你不好下手,我可以代勞的……」

趙秀笑着打斷了她,「四嫂,我跟四哥開玩笑的,其實我根本沒生氣。誰能想到,原來竟發生了那麼多事呢?好在現在話都說清楚了,咱們一家往後只管好生過日子就是了。」

顧笙笑着點頭:「那肯定的,我們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那你早點兒睡吧,我們也回房了。」

待趙秀應了,才與趙晟回了他們屋裏去。

一面問道:「你信寫好了嗎,明天那個姚媽媽肯定一早就要來的。最好能在巷子裏把信給她,然後讓她馬上走人,省得又惹得娘不高興,家裏其他人也察覺到。」

趙晟沉聲道:「寫了一半了,但現在覺得措辭還不夠激烈,打算團了重新來。娘當初竟然……有過尋短見的心,這得被逼得多絕望?甚至連當年的那些地痞流氓我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受人指使了!」

「不然為什麼前面十幾年都平平安安的,忽然就有地痞流氓開始上門騷擾了?那好歹是府城,我不信尋常地痞流氓真敢那麼猖獗!」

顧笙噝聲,「你意思,當初所謂的『挺身而出』,都極有可能是有預謀的了?應該,不至於吧?」

當年的襄陽侯也不是沒見過美女,更不缺美女,倒也不必把他想得那麼陰險。

趙晟冷哼道:「那誰知道,我現在反正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他!幸好阿秀也一樣的心痛娘,一點都沒有怨娘,不然娘得多難過?那我也只能把賬都算到某人頭上,更惱他更煩他了!」

顧笙點頭,「是啊,幸好阿秀一樣心痛娘。不過都是娘生的教養的,你品性沒的挑,阿秀自然也是一樣,娘真的把你們都教的好。」

趙晟道:「那也是因為娘是最好的娘,我們耳濡目染,當然多少能學到些。那笙笙你先睡吧,我把信寫好了再來睡。」

「我給你磨墨吧?」

顧笙笑道,「正好也看一下,你都寫了些什麼。要是有更狠的話,才好立刻告訴你。」

趙晟卻是擺手,「我不知道要寫到什麼時候,你還是先睡吧,往天這時候早睡了,省得明兒去了醫館沒精神。等明天早上你起來再看,也是一樣的,反正我措辭絕不會客氣!」

顧笙的確有些困了,見趙晟堅持,也就笑了,「行吧,本來還說給你紅袖添香呢,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先睡了。」

趙晟笑起來,「紅袖添香我還是喜歡的,這不是今天時機不對嗎?等過了這陣子,笙笙你再給我添,我肯定樂意之至。」

夫妻倆又說了幾句話,顧笙便先放下帳子,睡下了。

趙晟這才剪了燈花,待燈光變得更亮后,皺眉提起筆,重新寫起給襄陽侯的信來。

本來那句『他要是再敢煩我們,便是將來他不在了,我都不會踏進襄陽侯府、不會踏進他的靈堂一步』,他只是私下跟笙笙說說而已的。

但現在他不這樣想了,他就是要寫在信中,就是要讓襄陽侯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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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大人的錦鯉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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