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恩人之後
眼見李二一臉好奇的看着自己，陳曉微微一笑，開口道：「那是自然。」
陳曉雖然是個廚子，但好歹也是接受過完整教育的新世紀青年。
對大唐的貞觀之治還是知道不少的。
正是李世民在位期間，創造了名垂千古的貞觀之治。
「李二哥，你也算是走南闖北的人了，當今聖上領兵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征戰南北的時候，更是目睹天下蒼生慘像。」
「如今天下初定，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當今聖上不會不知道這些。」
聽到這話，李二微微頷首，似乎是很認同陳曉的解釋。
「自隋末開始，天下黎民流離失所，當今聖人自然是十分了解的。」話音剛落，李二卻是話鋒一轉：「但是朝堂之上，還是有不少人在討論當今聖上得位不正……」
「李二哥，慎言！」
陳曉頓時驚出一頭冷汗，目光驚恐的看着面前的李二。
大唐老百姓都這麼猛的嗎？
敢私下議論這種事情？不怕被砍頭嗎？
李二話頭被瞬間打斷，微微愣了愣之後，隨即反應過來。
無奈的搖頭失笑一聲，心中卻是對面前的陳曉再次高看了幾分。
胸中文墨斐然，見識高遠，堪稱大才。
再加上剛剛阻止自己所說的話，足以看出來面前這位是個謹言慎行之人。
知曉兩人是第一次見面，李二雖然的心中好奇，但也只能按下不表，等日後時機對了，再仔細詢問一下。
酒過三巡，李二酒足飯飽之後，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酒樓。
臨走時還直言，日後還要多來幾次，讓陳曉多多準備些好酒好菜。
陳曉手中提着李二給的兩貫賞錢，笑着連連點頭答應。
直到那李二回到馬車上后，李二神色間的醉意瞬間消失不見，眼眸當中的溫和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滿是凌厲之色。
等到馬車駛出去一會兒的時候，車內突然傳來李二的聲音。
「季布！」
馬車緩緩停下，一人走上前來，在車側躬身一禮，輕聲道：「陛下。」
當今大唐，能夠稱之為陛下的只有一人。
那便是當今聖人！
馬車中的李二，正是當今聖上，李世民！
「好好查查這第一樓，這掌柜談吐不凡，不似尋常人家出身。」
回想自己在酒樓中發生的事情，李世民眼中便是精光漣漣，心中多少有些感慨萬分。
誰能想，這西市商賈雲集之地，居然有這麼一位賢才！
而聽到吩咐的季布，此時卻是沒有立馬應是。
「啟稟陛下，這掌柜的實際上和陛下還有些淵源。」
「哦?朕怎麼不知道？」
李世民面露好奇之色，他居然和這陳曉還有些淵源？
「啟稟陛下，義寧二年，娘娘同皇子從晉陽出發趕往長安，途中路遇殘軍山賊，幸得兩位遊俠夫婦解救，方才脫離險境，這陳曉便是那遊俠夫婦的孩子。」
李世民得到提醒，瞬間想起來當年這件極為兇險的事情。
如果不是當年陳曉的父母恰巧路過救人，恐怕自己和長孫皇后，以及孩子們天人兩隔了！
這可是救命之恩！
「觀音婢曾說過此事，而且這陳曉的母親還和觀音婢結為了姐妹。」
「前些年，朕一直在打探這家人的消息，但是卻一點音訊都沒有，你若不提，朕都想不到這陳曉居然是恩人之後。」
李世民陷入回憶當中，隨後抬頭看向季布，開口問道：「皇后可知道這件事情？」
那季布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回稟陛下，屬下也是半年前遇到陳曉父母，兩人知道陛下境況之後，就留在了京城，以防不測。」
聽到這話李世民眼神頓時變得凌厲起來。
「出什麼事情了？」
半年前，正是李世民和太子齊王爭鬥最激烈的時候。
「那陳曉的父母在江湖頗有威名，為陛下和娘娘擋了數次遊俠暗殺，最終寡不敵眾被人擊殺。」
「陳曉母親臨死之前讓屬下暗中照顧陳曉，不要告知陛下此事，以免陛下分心，更不希望陳曉牽扯其中，屬下這才一直瞞着此事。」
如果不是李世民今天恰巧路過這酒樓，季布怕是要將這件事情隱瞞一輩子。
「此事欺瞞陛下，還請陛下降罪！」
愣愣的看着前方，李世民猛地回過神來，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罷了，起來吧，此事是朕連累了他們夫婦兩人，你這麼做也是依照恩人遺願，莫要自責了。」
畢竟是恩人之後，自己登基之前無法幫襯。
如今整個天下都是自己的了，還能讓恩人之後這般模樣？
但是此時的李世民想到陳曉今日的表現，又不想立馬打破這種關係。
畢竟自從登基之後，過往那些軍中好友至交，現在也因為地位尊卑的原因，再沒有了往日的暢所欲言。
今天自己心中高興，也是因為覺得自己遇到了一位可以暢所欲言的好友。
李世民一時半會兒還不想將這樣的關係打破。
想到這裏，李世民看着季布詢問道：「擊殺恩人的兇手可曾緝拿到了？」
「還有兩人在逃，屬下已經讓人暗中尋找了。」
「這禍患儘快解決，將能用的人手都撒出去，莫要讓陳曉也牽扯其中。」
「屬下明白！」
淡淡的看了一眼季布，李世民接着說道：「你派人盯着點這第一樓，順帶私下打一聲招呼，若是有不開眼的打擾到陳曉的生意，朕便讓他生死兩難！」
「另外，朕的身份不要透露給陳曉。」
季布急忙躬身應是。
「回宮吧。」
淡淡地囑咐了一句，馬車這才緩緩向禁宮的方向駛去。
……
酒樓內，陳曉看着自己面前擺着的兩貫銅錢，心中不免感慨一聲。
遇到土豪了！
這位李二哥性格豪爽，手上也闊綽。
兩貫錢頂的上一個普通人家一年的開銷了。
這樣的土豪多來幾個，自己也算是能夠翻身了。
但是心中開心之餘的陳曉也清楚，這僅僅是自己邁出的第一步罷了，日後的路還長著呢。
盤坐時間太長，本就不太舒服的陳曉頓感雙腿發麻。
攤直了雙腿錘了錘之後，陳曉無奈的嘆了口氣。
來了有半年時間了，自己依舊受不了這種姿勢。
直到幾天前，長安城稍稍穩定了一些之後，陳曉才找人製作了一套桌椅。
正打算前去西市看看結果如何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請問，掌柜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