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聖上也是人
杜如晦並非是無的放矢，也並非是危言聳聽。
外人眼中皇家用的東西那必然是頂尖的好，但是真正被皇家看重之後成為貢品，大概率會被當做專供。
也就說，陳曉除了往宮中上供美酒之外，剩下的一概不允許在外發售。
雖然與有榮焉，供貨也比較穩定，但是對陳曉來說，未必能夠賺大錢。
當然，陳曉這美酒，宮中就算真的這麼做，也不會給的價錢太低。
因此這種情況對陳曉來說是最好的結果，如果是生意是被官府接管了，那麼陳曉怕是會變得一無所有。
這老杜和自己非親非故的，想事情倒是想得遠。
陳曉搖頭失笑一聲，開口解釋道：「杜先生提醒的是，但此事小子倒是覺得的不可能發生。」
「當今聖上何等聖明，斷不會做出與民爭利的事情來。」
「況且此等蠅頭小利，聖上坐擁萬里疆土，千萬黎民，怎麼能夠看得上我這等小買賣？」
「且不說聖上會不會這麼做，單單是有魏徵魏大人在，想必聖上也不敢做這種事情。」
聽到這話，原本正在美滋滋品酒，看着陳曉和杜如晦鬥法的李世民，突然重重的咳嗽起來，臉色也嗆的有些發紅起來。
看着李世民此時的模樣，杜如晦和長孫無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李世民好不容易平息下來，一臉好奇的看着陳曉問道：「為何魏大人在，聖上為什麼就不敢這麼做？」
陳曉有些差異的看着李世民，隨後開口說道：「魏大人一身正氣，長安城百姓多有傳聞，朝中有這樣一位錚臣在，聖上既然留下，便是打算以魏徵為鏡，嚴格來要求自己，否則也不會這麼做。」
一旁的杜如晦聽到這話，神色間多少有些差異起來。
倒是沒有想到，陳曉這話表面是在誇讚魏徵，卻是贊了陛下識人之明，言語間如此嚴謹，卻是有些本事了。
李世民自然是也聽出來了弦外之音，輕撫鬍鬚微微頷首，臉上神色好像頗為認同陳曉的說法，心中也是相當開心。
與此同時，陳曉接着說道：「其實杜先生說得這件事情也並非空穴來風，若是聖上真的這麼做了，大不了我和聖上合作便是，這釀酒的本事就在我手中攥著，賺錢的法子我還是有不少的。」
「當今朝堂缺錢，想必當今聖上斷不會做出來殺雞取卵的事情。」
聽到這話，杜如晦頓時就是一愣。
朝堂缺錢的事情並沒有人多嘴過，京城朝臣知道的都不多，這陳曉是如何知道的？
此時，就連李世民都眼中精光一閃，心中詫異不已。
這陳曉是怎麼知道朝中缺錢的事情？
只是一瞬間，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以及杜如晦交換了一個眼神。
杜如晦也是秦王府老人，自然是知道李世民此時的意思，隨後便裝作無意詢問了一聲。
「聽陳掌柜的意思，眼下這朝廷缺錢？朝廷如果想要賺錢，就要必然要和你一起合作賺錢？」
陳曉不以為意，也沒有注意到三人此時的神色變化，只是微微一笑，解釋道：「這東西，身為商賈之人自然是有些敏感，稍稍想一想就知道朝廷缺錢了。」
「哦？怎麼個說法，在下倒是有些好奇了。」杜如晦好奇道。
只見那陳曉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既然杜先生有興趣，那麼在下就說上一說。」
「我大唐新立，歷經大大小小戰事上百場，用兵乃是朝廷消耗銀錢第一大項，自然是耗費巨大。」
「今年這突厥南下，又是一筆銀錢下降，大唐天下萬民百廢待興，同樣需要銀錢，而民間疾苦，糧食也會受到影響，當今聖上乃是明君，自然是不肯增加稅收，這朝廷捉襟見肘，處處需要銀錢，自然是缺錢了。」
說着，陳曉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開玩笑似的說道：「以聖上的聖明和愛民如子，怕是要被朝臣逼得動用內帑的錢。」
這內帑的銀錢是皇上的私人資產，沒有道理補貼朝廷用度，但李世民必定會動用。
聽到陳曉這麼說，杜如晦臉色微紅，眼神有些不太好意思起來。
雖然是猜測，但是陳曉說得也大差不差，嚴格來說自己上次上書要錢，陛下拿出自己的內帑給自己解決燃眉之急，確實是有些逼迫過甚的樣子。
而李世民此時聽到陳曉這麼說，也有些好笑的看了看杜如晦。
杜如晦好歹也是官至宰相的人，臉皮自然是足夠厚，好不容易進了國庫的錢，自然是沒有吐出去的道理，因此也就對李世民此時的眼神視而不見。
而就在此時，陳曉接着說道：「說起來聖人和皇后在民間也頗有賢名，皇後勤儉之名誰人不知？但說到底陛下和皇后也是人，堂堂一國之君，還不能吃點好的用點好的？」
「若是有我這賺錢的法子，自然是能夠好過一點。」
陳曉倒不是自吹自擂，單單以自己這醉仙釀的買賣，若是真的鋪開，絕對是日進斗金的生意。
當然陳曉現在也只是想想罷了，難不成皇上還真的能夠和自己合夥做買賣？
而此時李世民也是被陳曉這『陛下和皇后也是人』的話直擊心靈。
世人皆認為皇室坐擁天下，想要什麼得不到？
但實際上後宮之中有多清貧卻是只有他深有體會。
觀音婢貴為一國皇后，尋常時候連一條拖地的裙子都穿不起，時時想着如何縮減宮中用度，補貼朝堂之用。
滿朝文武百官也都知道這件事情，毫無辦法不說，卻是也說不出來陳曉這麼一句掏心窩子的話來。
不過此時李世民心中也隱隱有些期待起來，這釀酒生意以陳曉的醉仙釀為基礎，絕對會日進斗金。
如果這釀酒的生意真的能夠讓陳曉和自己合作，怕不是能夠進一步改善宮中內帑的情況。
自己倒是可以藉著和陳曉合作八仙桌的這個優勢，再和陳曉合作這釀酒的生意。
只是想到這裏，李世民自己也有些憂鬱起來。
如此好的生意，這陳曉當真願意和自己合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