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道士孫通
長安和沐辰延從樽雲居回來后,管家過來告訴他們,沐王走了。
長安一愣,走得這麼突然:「父王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嗎?」
管家搖頭:「王爺只說他要離開京城,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長安:「嗯,我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沐辰延只有三天的休沐,次日長安醒來時,沐辰延已經去上朝了。
見外面天色還早,讓青環把白球抱過來,長安抱着它又睡了會兒。
起床梳妝時,青環轉述早上世子走時留的話:「世子妃,世子說了今日比較忙,中午不回來用飯。」
長安點頭:「也好,外面那麼曬,他來回趕沒有必要。」
……
幾日之後,白太傅在流放的路上病亡的消息傳進了京城,京中已無白家人,大家也就聽個閑話。
聽聞皇上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嘆息了一聲。
滁州,這裏離京城很近,也是白家人被趕出京城后重新安家的地方。
白家以前在這裏有過發展,如今在這裏安家下來,也算輕車熟路。
只是沒了往日的榮華,沒了揮金如土的日子,大多數人都不太適應。
如今的家主是白宏升,昔日他都是跟着父親和兄長屁股後面混吃等死的那個,如今讓他撐起一個家族,壓力非常大。
父親的死訊傳來時,他更覺得天塌了。
就在他準備動身去接父親時,收到了一封信,看見信上的筆記,他心裏一喜,是二哥!
以前他是既敬畏又瞧不起二哥的,他認為二哥再厲害也就是個庶子,以後白家只會是他的。
可如今,他已經把白祝南當成了除父親外的支柱。
白祝南信上說,父親的遺體他會去處理,但不會運回來,就擇一山間葬了。
白宏升是想讓二哥運回來的,但他只能收信,送不了信。
罷了,只要能入土為安,葬在哪裏不是葬。每年清明給父親上香時,想來他心誠些,父親會收到的。
……
西街的一個偏遠巷子裏,這裏住着幾戶人家,平日裏大家鄰里之間都會嘮嘮嗑,除了最裏面那家。
那家有人住,晚上有時候會看到屋裏有亮光,但白天從沒看到過人出來。
有人覺得邪門,平時都會離那邊遠遠的。
而此時那緊閉的房間里,氣氛有些緊張。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脖子上被架著劍,瑟瑟發抖,「兩位大俠饒命,小老兒哪裏有得罪之處,請點明啊。」
沐辰延悠閑地坐在椅子上:「你我素不相識,何談得罪?我們今天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老者苦着臉:「大俠請問,若我知道的,一定說,一定說,只是這劍,能不能拿遠一些?」
沐辰延點頭,阿古就拿開了劍,眼睛依然盯着他。
沐辰延問了他第一個問題:「你叫什麼?」
「孫通。」
沐辰延問了第二個問題:「你是道士?」
老者腿上一抖,然後笑着揉了揉腳,「呵呵,腳麻了。」
他第一時間是想否認的,但這兩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他不知他們知道多少……
「是,以前我是城外一間道觀的,但是已經離開好幾年了。」
沐辰延:「你昨晚去過皇宮?」
這下孫通心裏是真的慌了:「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阿古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領:「你爺爺。」
沐辰延看他一眼,阿古訕訕一笑。
「我們既然來了,自然是掌握了所有的證據,你將有毒的丹藥給皇上服用,讓他壽命受損,你覺得若是傳出去了你會如何?」
會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沐辰延:「你若是寄希望於暗處保護你的人,那你就不用等了。」
孫通抬頭看他,「我若說了,能饒我一命嗎?」
沐辰延:「不能,但我能保證你的家人會沒事。」
孫通苦澀一笑:「我是修行之人,又年過半百,哪裏還有家人。」
「滁州,順豐縣,江登村,孫丫。」
孫通服了,他跪在地上,「有什麼想我做的,閣下直說吧。」
沐辰延:「你身後的人讓你這麼做,是想達到什麼目的?」
孫通老老實實道:「最開始的時候他沒有透露,後來是說想要皇上提拔他們家族的人。」
「你跟皇上提了?」
「提了,我說魏家對我有大恩,皇上就答應了。」
沐辰延和阿古對視一眼,目中瞭然,原來是魏家。
「你幾日進一次宮?」
孫通:「半月,每半個月皇上就要服一次丹藥,他已經服用太久了,已經,已經停不了了。」
沐辰延:「以後你一切照舊,魏家那邊讓你做什麼你還是答應,今天就當我們沒來過,我要見你時自然會來見你。至於外面那些人你不用擔心,他們只是被引開了,回來之後你不露出異樣他們不會懷疑。」
「是……是。」對方什麼都考慮好了,他還能說什麼。
從箱子裏出來后,沐辰延兩人快速離開,到了沒人的地方,阿古才道:「主子,魏府費這麼大心機,就是為了讓皇上提拔他們?」
沐辰延:「魏府以前雄踞京城,如今走了下坡路,自然是要想辦法的。皇上的生死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甚至皇上現在死了,他們更高興。」
死無對證。
阿古:「主子,那我們就等,等皇上駕崩嗎?魏府這樣會不會有隱患?」
「等皇上病重時,把孫痛擰出來指認就行了。紀之的路,已經沒有人能阻擋他。」
但是還有事情,需要現在去做,這些事情是以後紀之登基了不好動作的。
坐上皇位,就要權衡利弊。
——皇宮
德妃伺候皇上喝了葯,見葯勁上來皇上睡著了,就起身退了出去。
出來后,她臉上帶了些憂思,又不敢讓人看出來,立刻收斂了回去。
她心裏在想,皇上這病,不像風寒那麼簡單。
皇上又只讓太醫院院首進去給他診治,每次出來後院首都說是風寒。
她了解這個院首,是個醫術高明卻只會見風使舵的,在宮裏,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活得更久。
也許,他是知道了什麼,卻不說,或者不敢說。
德妃在心裏猜測,但這些話,她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