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陳宏

第139章 陳宏

游母要一起去京城,游大嫂知道了,也特別想去,看游橋好幾眼,游橋無奈,只得跟母親說。

而天越發冷下來的這段時間,小黑蛋那先生因為年紀大,吃不住,三天兩頭便會放假,正好今天他也在家。

見奶奶和娘親,還有姑姑都要去京城,二叔還把馬車給套上了。

「二叔,我也想去」,小黑蛋跑到游松跟前,眼巴巴地說。

一看侄子這樣子,游松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行吧,去山上跟你姑姑說一聲,把小恕也帶上,咱們一大家子都去。」

游父聽了,笑着擺手道:「我不去,家裏得有個人看家,你們去吧。」

游母換一身嶄新的棉襖出來,道:「你不去正好,晚上也去山上轉轉。」

「行」,游父好脾氣地答應,「聽說有種從南洋來的煙草,要是遇見賣的,給我捎一包。」

「知道了,給你買最好的」,游母揣著不少錢,有底,答應地也爽快。

等游蕊帶着兩個孩子過來后,一家人便坐上馬車出了門,從家門口到村口這一路,游母都坐在車窗口掀著車簾,和偶爾經過的村人打招呼。

大冬天的太陽不出來,是沒多少人會站在外面吹冷風的,因此游母也沒碰見幾個人,到村口,她正要放下窗帘。

陳宏沉着臉向村口走來,陳老娘一臉焦急地在後面追,陳宏腳步極快,不一會兒就把距離拉出老遠。

「二郎,馬上就是科考之日,你快回縣城,早早和同窗們一起去京城。」陳老娘氣喘吁吁,邊跑邊喊,引得不少人走出家門口探看。

陳宏心中十分惱火,無論如何他和游歡意已經定下親事,母親這般作為,不就是讓人指點的嗎?

他驀地停下腳步,怒聲道:「母親為何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退親,歡兒不知所蹤,你們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

聽見陳二郎發火,好些人從家裏走出來,就連游母也喊游松停下馬車。

陳老娘趕緊加快腳步,後面陳宏的父親也才跟來,至於陳宏的大哥,這些天他都進了游家的辣條在各村叫賣,此時並不在家。

「二郎,不是娘不跟你說」,陳老娘喊道,「是不能耽誤你的學業啊。跟游歡意退親的事,也是經過了她本人的同意的。你二柱嬸子請人給她尋了更好的人家,她心裏盼望着呢。」

陳宏眼中怒火更甚,「娘,這話你也信,她一個孤女,不聽你們的安排還能如何?」

「二郎,你這話就不對了」,一個村人忍不住插言,「咱們村又不是魔窟,能眼睜睜看着游歡意過不下去?着實是她自願。那天下着大雪,我想去空地上抓些雀兒,正巧看見游歡意跟大小姐一般的,被一個婆子伺候着上了馬車。」

陳宏能停下來和他母親分辨,就已經說明他心中的擔憂沒有多少,此舉也是向村人表明他並不是無情無義之輩,以後萬一有人拿此事當把柄,也能有人替他說幾句話。

但沒想到,還真能聽到些線索。

他剛才是問過游歡意母親的,但對方一問三不知,再不然就是裝糊塗,陳宏有諸多給自己開脫的心思,卻也是想找回遊歡意的。

聞言忙向那村人行個大禮,詢問那婦人長相。

說話這人有些不好意思,好一會兒才吭哧道:「看起來,像是個媒婆,二郎,你不用找了,八成游歡意現在已經成為他人婦。」

陳宏懊惱不已,又詢問了婦人的長相特徵,轉身就走。

此時他既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在臨去京城備考前回來這一趟,又為游歡意如今可能的處境擔心。

又走出幾大步,一直被這件事佔據心神的陳宏才注意到那輛馬車駕駛位上,坐着的正是游松。

陳宏一回來就去看的游歡意,根本沒空得知村中這段時間的變化,然而看到穿着嶄新的游松,他還是能察覺到游家的日子起來了。

陳宏沒有嫉妒的心思,拱了拱拳,道:「二松,你們兩家相鄰,不知你可否知道一些什麼線索?」

游松便把那日看見的那一幕說了,說道:「陳二,游歡意都已經走一個多月了,你現在再着急也是晚的,還不如好好備考,待考上有人手之後再尋。」

陳宏如被點醒一般,深深行了個大禮。

村口還停著一輛牛車,是陳宏回家時在縣城雇的,有車夫隨車,人家沒有跟着進村。

陳宏走到車邊,坐在車,面上神色堅毅、隱含傷痛,道了聲:「走,回城。」

游家的馬車便先行,他們是馬兒拉車,走的遠遠快於牛車,不一會兒就把牛車和村子遠遠落在身後。

游母這才放下窗帘,很感慨地說:「那游歡意還是有些運道的,能與這麼有情有義的陳二郎定親,只是運道不到家,這婚事沒到底。」

外面趕車的游松聽到母親的話,嗤笑道:「娘,你真以為陳二擔心游歡意擔心得不成呢?」

「你又不是沒看見?」游母的聲音大了些。

游松甩了下馬鞭,說道:「正是因為看見了,我才覺得這擔心摻著水分。要是我,我很滿意的未婚妻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不見了,我可是沒心情跟那兒說閑話的。」

游母不同意這看法,「陳二郎多看得上那游歡意,誰不知道?剛才我看他急得一頭一臉的大汗,這能作假?」

外面又響起游松的嗤笑聲,他說道:「要是陳二郎高中了,還堅持把游歡意找回來,我就信你的看法。」

靠着游蕊坐的衛不恕突然道:「負心儘是讀書人。」

前世這陳宏就沒怎麼尋歡兒姐姐,高中后還迎娶一小地主人家的女兒為妻,他不投靠任何一方,擺明車馬要忠於攝政王,陞官升得還不錯。

後來知道歡兒姐姐在攝政王的後院,他又痛哭流涕,說那些年一直在找她,之後雖然一直保持着念念不忘的態度,卻半點雷區不敢越。

於是攝政王得知他們二人曾有婚約,也沒有介意。

陳宏這人,就是一個會做戲的人,衛不恕相信游二哥的判斷,陳宏縱然擔心歡兒姐姐,也未見得有幾分真。

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腳,衛不恕心底再次升起焦急的感覺。

但他那句話,卻是讓一車人都忍不住笑。

「小恕就是聰明,才跟黑蛋學幾天,就知道這麼多了」,游大嫂問游蕊,「小姑,你可有送他去讀書的打算?」

現在家裏根本不差一個孩子讀書的錢,游大嫂才會這麼問。

游蕊道:「等年後他的手臂好完全了再說。大嫂,我倒是有個想法。等我的婦幼院開起來,我想讓小黑蛋跟我一起在京城住,就在京城給他們倆找個私塾。」

游大嫂有些驚喜,道:「行啊,我巴不得呢,只是會不會太勞累你了。」

「有什麼可勞累的」,游蕊說道,「他兩個都是大孩子了,又不用我帶,只是需要操一點心而已。之前我在京城住的那幾天,聽說那街坊里也有開設私塾的,還有專門的蒙童私塾,功名最低的也是秀才。」

游大嫂高興不已,直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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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比驢車要快很多,他們早晨出發的,入夜之後就到了京城。

宿岩那個小院兒沒有幾間房,還只有兩間房子裏有床榻,於是游蕊也沒提,一家人直接入住外城的一家平民客棧。

早晨天剛明,遠遠地便能聽見吆喝着倒夜香的聲音,游母翻個身醒來,就見和她住一屋的女兒已經穿好衣服,正坐在床邊梳頭髮。

那頭髮又黑又密,跟軟緞似的發亮,游母坐起身來,道:「你這頭髮現在倒是養得好。」

游蕊心道天天洗頭得靠暖爐熏干,她早想剪成齊肩發了,只是那樣盤不成髮髻,她不敢幹而已。

「你起這麼早做什麼?」游母披上襖,看了看床那頭的兩個小孩子,聽着外面傳來的隱約說話聲,「這京城的人起得也沒比咱們鄉下人晚多少。」

好歹在鄉下,大冬天這個點兒,是沒人在外面吆喝着倒夜香的。

游蕊道:「我今天要去婦幼院面試產婆、助手,娘,你要是有空,跟我一起去看看。」

游母沒想到女兒能邀請自己,不好意思說道:「我又不懂接生的事。」

「您總會看人吧」,游蕊說道,「再叫上大哥大嫂,還有二哥,咱們一家人一起面試。」

游母笑道:「你的新鮮詞兒倒是不少,去就去,我也看看你賃的是個什麼鋪子。」

晨陽初起的時候,外城東北角一個路上結著一層冰渣的巷子裏,腳步匆匆地走過個婦人,婦人右手和腰間卡著一個大木盆,木盆里裝的都是臟衣服。

她是個洗衣婦,每天都會去裏面的一些巷子裏,僕婦多的人家或是沒有僕婦的人家中,總能收到些需要洗的衣服。

洗五件一文錢,這一天下來,她不停地干下來倒也能洗個百十件,因為家裏還有兩個女兒幫忙,她經常都收到半晌午才回。

今天卻不同,推開門,她就高興地喊道:「大丫,快,收拾收拾,娘帶你去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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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山野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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