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身份

第145章 身份

「我不知道那人已經逃跑」,王夫人說道,「又見他家裏有個狐狸精一樣的妻子,便沒有多想。現在想來,確實十分可疑。」

劉縣令看看游蕊,心道那應該算不上疑點,這樣的媳婦應該也不容易膩味,具體的,還是要審問這個叫溪田的男人。

「溪家的,你男人逃去了哪裏?」劉縣令又換了臉色,好聲好氣道:「莫要隱瞞,實話實說,堂上的刑罰,不是你一個小婦人能受得住的。」

「我說過很多遍,我夫君沒逃,他去工作了,工作的地方我沒問過」,游蕊說道。

劉縣令:「你看看旁邊這個郭勝,二十杖,你應該受不住」,驀地一拍驚堂木,喝道:「還不說?」

「你想讓我夫人說什麼?」

一道冷厲至極的聲音驀地從堂外傳來,伴隨着整齊的腳步聲、鎧甲碰撞聲,走進來一個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

逆着斜照進來的午後陽光,堂內眾人一時看不清他的面相,但那華貴至極的玄衣上流動的日光,卻讓人知道此人身份不簡單。

「你是誰?」劉縣令大著膽子問了一聲。

宿岩發束玉冠,臉上也在沒有那遮了半張臉的大鬍子,鳳眉斜飛,眼如寒星。

只是一眼,劉縣令就軟著腿從太師椅上站起來,扶著公案出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豆大的汗珠頃刻而落。

「攝,攝政王。」

宿岩已經來到游蕊身旁,溫暖的大手將她的手包裹起來。

宿岩身份不簡單,游蕊知道,所以他剛才突然出現,她並不驚奇,心裏還有種老夫老妻又被英雄救美的感覺。

但聽到這三個字,游蕊就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了。

什麼,是她聽差了嗎?

她抬頭看向宿岩,下巴優美的弧度讓她又一陣愰神,心裏竟然在想自己以前太暴殄天物,兩人私下相處時應該讓他摘掉大鬍子的。

「聽說,你要傳喚我來過堂?」

這聲音輕淡、優雅,卻差點讓劉縣令嚇破膽,劉縣令現在也覺得好像在做夢呢,他不是在審案嗎?一個小戶人家的僕婦被姦殺了,他挨個審問嫌疑人。

怎麼,怎麼就把山中猛虎給招出來了?

劉縣令眼中都有了淚花。

「卑卑職不敢。」

這時攝政王府的守衛統領張起雙手搬著一張椅子過來,放到宿岩旁邊,然後便低眉順眼地退到一邊。

張起這時候也好像在做夢,攝政王府一直管理嚴格,但不可能完全禁止小道消息,似乎這段時間府里私底下就有在說,王爺在外面有個女人。

但是他怎麼都沒想到,這是真的啊。

張起抬抬眼,溜邊兒一看,只見王爺扶著那個婦人坐在椅子上,王爺卻是站在一邊,這態度,根本不只像是「外面有個女人」而已。

宿岩站在一邊,握著游蕊的一隻手卻沒放開。

游蕊掙了下,得到的是手心被輕輕一撓的安撫。

「說說吧,你剛才都問了王妃什麼,王妃回答的你不滿意,本王來代回」,宿岩很少自稱本王,他沒拿攝政王這個頭銜當回事,僅僅是方便他掌控權力的一個稱呼而已。

但他自稱本王時,往往都心情不太好。

劉縣令渾身顫抖,不停抬袖子擦汗,聽到這幾句話,再也忍不住,哭着道:「王爺,卑職不敢啊。」

欺負人,太欺負人了,這根本是絕對碾壓,要是知道另一個嫌疑人是王爺,給他吃千百個豹膽熊心,他也不敢派人去拿王爺來回話啊。

「張起,刑部的仵作到了嗎?」

不怒自威的視線這才移開。

張起忙上前一步,回道:「屬下去看看。」

片刻后,帶着一個氣喘噓噓的山羊鬍進來。

宿岩說道:「說說。」

山羊鬍是被王府侍衛扛到馬上帶到青石街的,這是已經驗完屍又被那群莽兵連拖帶拽拿過來的。

「回王爺的話,死者三十齣頭,有孕三個月,窒息而死,下、體血污,看似被人姦殺,其實那只是障眼法,死者生前、死後都沒有遭到侵犯。」

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山羊鬍再也顧不得,虛脫得倒在地上。

另一邊,低頭跪着的王夫人也差點雙臂一軟虛脫倒地。

「聽到了嗎?兇手不是男人,很可能是個極為痛恨死者的女人。」宿岩正說着,突然低頭,聲音明顯溫和幾個度,「怎麼了?」

游蕊強硬地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搖頭道:「沒事。」

卻是迅速躲開他又覆過來的手。

宿岩身上氣息一滯,看着劉縣令,「還需要本王親自幫你查出兇手?」

「不不不」,劉縣令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爬起來,走到王貴夫妻跟前,問道:「你們家什麼時候雇傭的安三娘?王貴,你又是從何時開始與安三娘有了首尾?」

王貴不敢胡亂瞥,垂著頭回道:「小人家、是是兩年前雇傭的安三娘,沒多久、我倆就就。」

在旁做證的幾個鄰居都瞪大眼睛,王貴是他們那條街上有名的疼夫人,沒想到那麼早就和安三娘搞在一起了。

正在此時,喘過起來的山羊鬍拿出來一塊布條,沾著血跡,像是從袖子上撕下來的。

「劉大人,這是下官從死者床下找到的」,大理寺的仵作有官員編製,山羊鬍一聲下官的自稱,讓縣衙的仵作羨慕不已。

劉縣令趕緊讓人呈上來。

公堂上的差役沒有接觸過攝政王那個等級的人物,再加上都覺得上面還有劉大人頂着,一個個倒是比劉大人還要鎮定。

雙臂撐地跪在那兒的王貴妻子,抬頭看了一眼,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沒有血色,汗珠幾乎打濕了她的面頰。

而後,她看向坐在另一邊的游蕊,以及站在她身旁的那個高大如山嶽的男人。

那個男人,就是那大鬍子?竟然還是攝政王?

這對夫妻剛搬到青石巷的某一天,安三娘看人家夫妻感情好,故意往這男人身邊湊,男人只冷冷看去一眼,就走開了。

想到這一幕,王貴妻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正在查看那塊布料的劉縣令被嚇一跳,等察覺是苦主的妻子發笑,抬手在公案上拍了一下,喝問道:「為何突然喧嘩?」

王貴妻子跟沒聽見一樣,看向游蕊,說道:「看來你男人目前對你不錯,就是不知道你們以後能不能還這麼好?」

宿岩皺眉。

劉縣令着急地讓差役把這婦人按住,找不出多少線索的腦子突然一亮,高聲喝問:「張氏,安氏是不是你害死的?」

張氏被按在地上不能動彈,笑聲卻未停止,一陣兒一陣兒的呵呵哈哈,好一會兒才像有心情回答縣令的話一樣,「是我殺的。」

王貴一愣,隨即怒吼,「毒婦,你怎麼敢?」

話音未落,就被張氏一口唾到臉上,「一對姦夫**,我怎麼不敢?」

按著張氏的差役見她有話要說,便鬆開手退到一邊。

想到安三娘那凄慘的死狀,不止是堂下的證人,就是劉縣令也在心裏一抖。

「你為何要如此做?」劉縣令問道,「可知為婦當賢淑,王貴不曾納妾,那安三娘充其量只是個通房,你也忍受不了?」

張氏又神經質的一陣笑,「通房?王貴娶她當個二夫人,也不比這樣噁心我。」

「安三娘,就是個賤人。三年前,我為什麼能好心收留到她?是她流轉着在牛馬市的鋪子上做活兒時,聽到王貴有名的寵妻名聲,刻意尋到青石街,裝作流浪找上門的。」

「你們知道這對男女有多噁心嗎?」張氏說着,轉頭從堂內所有人面上看去,「她到我家的第一天,就躲到柴房和王貴弄那事兒。可笑,當時我竟然沒有看出來。後來我發現王貴和她不清不楚,足足有兩個月才接受這個事實。」

「我跟王貴說,嫁與他這些年,也沒能給他開枝散葉,不如納了安三娘。那賤貨,她當着我的面,信誓旦旦說絕對沒有覬覦老爺的心思。當天晚上,我才睡熟,王貴就爬起來去偷。」

「你們知道為什麼安三娘堅持不嫁給王貴?她享受這種我不知道疼愛我的丈夫,其實在背地裏如珠似寶對她的感覺。她還等著懷上孩子,好光明正大讓王貴踢我出門呢。」

「我怎麼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她不就是覺得她那騷處值錢嗎?我就勒住她的嘴,拿着尖細的竹子,一下一下捅死了她。」

「哈哈哈哈哈哈。」

一口氣說完,張氏笑得喘不過來氣。

而王貴、差役、縣令、證人,以及被打得半昏迷的郭勝,這時候都聽的心底一陣陣冒涼氣。

游蕊反而不覺得驚駭,她到底是來自一個資訊發達的時代,類似的案子聽過不少。

她緩緩嘆了口氣,安三娘那種人,她在現代也見過,這類小三和那種傍大款只為錢的不同,她們有鍾愛的對象,就是那種有錢、長得能看、在外面有寵妻名聲的。

在婦產科幾年,這類小三游蕊着實見過兩個,聽小護士說,那她們拿下來的都是備受鄰里稱讚的所謂好男人,但這好男人絕情起來比情人一大沓的那些還過分。

游蕊親眼見過一個,身邊帶着個嬌俏女孩兒,守在產房外,生產完的婦人剛出來,他就拿出來離婚協議。

沒想到在古代,也能看到這樣的事,游蕊站起來,也沒看宿岩,道:「走吧。」

張氏的笑聲停住,喊道:「溪夫人,我祝你們夫妻倆,一輩子都恩恩愛愛的,先恩愛后不屑一顧的滋味兒,可不是不好受能道盡的呀。嘻嘻嘻哈哈哈。」

游蕊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眼笑得捂著肚子、頭擱在地上的張氏,說道:「謝謝提醒,可是我不會跟你一樣,把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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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雙馬並駕的高大馬車上,游蕊看着坐在對面的俊美男人,眼神還有些恍惚。

她,真把男主,攝政王,給嚯嚯了?

這是游蕊聽到「攝政王」三個字之後,最大的一個感受。至於宿岩一直瞞着她這麼大一個秘密,她還沒空生氣這個。

游蕊在心裏捋了捋穿越之後,她的各種想法、打算,以及經歷過的事,最後響在腦海里的,就是筱娜的那句忠告。

千萬別招惹男主,走上炮灰的路。

手上被乾燥的溫暖覆蓋,游蕊下意識再次躲開。

「蕊兒」,宿岩看着她,「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

游蕊抬眼看他,「那你今天,是故意這樣出現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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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山野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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