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有時,要嘗試着做出一點改變(…
「明光禪師。」
走到正在搖頭嘆氣的明遠一行人身邊,夏言無奈的笑了笑,「抱歉了,師尊她……脾氣一直不太好。」
「夏小友。」
明光頗為苦澀的看向了他,嘆息了回去,「你也不必可憐我們,和你師尊說的一樣,我們做了錯事,理應承受這份惡果。」
他倒是看的開。
但很顯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的這麼開的。
至少有那麼幾道怨毒的眼神,小傀儡是可以捕捉到的。
畢竟,如此級別的修為封印,天曉得什麼時候才能解開呢?
這是一份很大的苦難。
也是為什麼夏言一定要來唱白臉的原因。
就算是有因有果,但說到底雙方的陣營不同。
有些事情,能化解一點就化解一點吧。
只不過,有個事情他還是想多說兩句。
「對了,明光禪師,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夏小友,但說無妨。」
「其實吧,在我看來,明遠禪師先前所說的話,其實還是有一點道理在裏面的。」
「嗯?」
明光壓根沒想到他還會提起這個,不自覺有些好奇,「那般自私的想法,有什麼道理可言?」
「明遠禪師所言,其實歸根到底,是太過於注重對自身的修行。」
夏言一點點分析了起來,「但是修行自身這件事,本身是沒有問題的。」
「畢竟你們的主流佛法講究的是心懷天下普渡世人,可若是自己本身就是個爛攤子,那心懷天下也沒什麼意義了。」
「……你繼續說。」
明光老邁的眼中多了一絲清明,言語中也頗有催促之意。
「您呢,我接觸的不多,也沒資格去評價。」
夏言點點頭,「不過已經圓寂的明心禪師,卻一直都是我很敬佩的人。」
「他的修為雖然不高,算起來我現在都比他厲害啦。」
「但我記得他圓寂之時,凝結出了三顆舍利。」
「若不是在身懷光偉之心的同時,行走天下宣揚佛法,想來他也不可能達到那般高度。」
「至於明遠禪師呢,雖然更偏向自身修行,但從他甘願隻身鎮守此地多年,甚至引得佛祖降惠來看,想來也是虔誠的堅定之人。」
「所以說,渡己和渡人,並不衝突嘛。」
「只求渡人不渡己是為不省,只求渡己不渡人視為自私。」
「二者之間,應該是互相彌補互相改進的平衡關係才是。」
「這就是我的理解了啊。」
陳述完畢,夏言抱歉的笑了笑,「如果不對,您呢,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就好。」
「走了,不打擾了。」
說罷,夏言很是瀟灑的一轉身,和等的有點不耐煩的憐墨月一起離開了黑杉寺。
「……真是有趣。」
望着他的背影,明光竟一時間忽略了體內封印帶給他的苦難,沉默許久后,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其實吧,只要夏言穿越前能稍稍鑽研一下佛道,就能將自己的想法更好的表露出來了。
元靈界的主流,其實有些類似於大乘佛法。
而明遠的理論,更偏向小乘佛法。
兩者之間本身就沒什麼對立可言,彼此之間也應該是取長補短的存在。
但在元靈界中,第一次提出此等理論的,還真那就是他夏言。
「這便是紫微帝星轉世么?」
明光讚歎了一句,隨即便暫時放下了這些想法,招呼眾人開始進行黑杉寺的災后重建工作。
……
夏言剛才的發言很精彩。
與之相對的,便是他現在站在憐墨月身邊時的沉默姿態。
倒也不是他對白毛懶狗無話可說。
他其實有很多事情想和她說的。
但是……從哪說起呢?
「你怎麼啞巴了?」
大白毛扭臉看着他調侃道,「我看你剛才左一個有一個的,不是挺能說的嘛?」
憐墨月才不在乎什麼人際關係,佛啊道啊什麼的她更不管。
真要在乎,她也不至於先前來一句「佛祖來了我也照打」了。
「……師尊,謝謝你。」
夏言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把最想說的心裏話說出來。
有一說一,就算前面再說她脾氣不好什麼的,那其實也都是應付和尚們的說辭。
但要是真的掰開揉碎了講的話,他可太喜歡憐墨月為他出頭時的樣子了。
雖然夏言不否認,現在的自己確實有那麼一點點強。
但說到底他也不是無敵的存在,行走江湖時肯定也會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
而每當這樣的情況發生的時候,就需要有人站出來幫幫他。
憐墨月就是這個人。
她也的確幫了自己很多。
從最開始的傲松,到後面的白鳳城,荒寂宗,再到現在這次被佛修們圍剿發難的這一次。
要是沒有大白毛,他其實也不知道這些關隘怎麼過。
這可能就是抱大腿⑧。
「哦,你還算有點良心嘛。」
憐墨月聞言,很是驕傲的揚起了頭,「不過呢,關心自己的徒弟,本身也是為師應該做的。」
要是換在以前,以她那個別彆扭扭的性子,這樣的話她肯定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說出來。
但也就是詩紅綾之前的提醒,讓她決定以後要做點改變。
比如說……拿夏言當一個正兒八經的人來看待。
又或者說……坦誠一點的表達自己的內心想法。
而這樣的改變,確實也很有效果。
「嗯,我知道的,師尊您其實一直都很關心我的吧。」
夏言點點頭,微笑着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你還知道的不夠多呢。」
憐墨月牽起了他的手,「你記好了,這世界上,最關心你這傢伙的,肯定是師尊我!」
這就真的頗有點宣示主權的意味了。
「所以說,能當師尊您的徒弟,真的很好啊。」
夏言一邊說着,一邊悄悄摸摸的將她的柔荑玉手握緊了幾分。
這話讓憐墨月有點招架不住。
很顯然,在互撩這個方面,大白毛的段位是要稍微低一點的。
不過她想了想,便將其歸於夏言對自己的肯定。
那當然了,對吧!
你以為我的徒弟是人就能當呢?
多少人想當都沒機會!
就這,你以前還說我不負責任。
不負責任能這麼關心你呢?
死沒良心的玩意,逆徒逆徒逆徒!
「對了,師尊。」
夏言當然不知道她的內心活動,但手牽着手走了半晌,他卻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您為什麼……突然來這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