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赤伶2(求票票,好朋友們)

岳雲朋的聲音停頓，間隔一秒的時間后，唐堯開口：

「台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台上人唱着心碎離別歌。

情字難落墨，他唱需以血來和。

戲幕起，戲幕落，誰是客？」

唐堯大師級的戲腔，就好像一道閃電，在黑夜中綻放。

這是直擊人靈魂深處的聲音，每個人基因深處的某根弦被觸動。由內而外地，不由覺得心搖神曳，靈魂顫慄！

台下懂行的，不懂行的，都獃獃的看着台上那個如遺世而獨立的人。

直播間的彈幕出現了停頓，就好像無聲的評論，也不想打擾到這樣震撼人心的一刻。後台的徐之謙、余文文以及三位歌手嘉賓，工作人員，目瞪口呆。

台下裴老，老淚縱橫。就連於老師和郭老師也定定地看着台上，眼泛淚光。

「啊～」吟唱繼續。

唐堯的吟唱好像哭訴，像悲鳴，像那透過時光長河，遙遙傳來的咿呀之語。

伴奏聲音驟然變幻，各種樂器加入其中。小嶽嶽心無旁騖地簡單的手法撥動結他，唐堯忘情地吟唱。複雜的感情，傳遞到了每一個人的內心裏。

那個年代，山河破碎，戰亂不休。百姓朝不保夕，國家不得安寧，台上的戲子唱的深情，慷慨赴死。熊熊烈火吞沒了朱門大院，吞沒了豺狼虎豹，也吞沒了面不改色，至死方休的英勇前人。

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無名之輩，有匹夫之勇。大火燒盡了敵人，燒出了一個太平盛世。只是那些前人，無法看見山河無恙的一幕了。

吟唱停止，鏡頭轉換，掃過台下，觀眾無不低泣淚目。直播間已經七百萬人，安靜過後，剎那間。便是鋪天蓋地的彈幕襲來。屏幕前，不知多少人濕了眼眶。

「我爺爺在旁邊，聽到這裏的時候，他竟然泣不成聲。我不明白那個年代的人們的情感，但是也沒有抑制住自己的情緒。為什麼我的眼裏含着淚水，因為我愛這片土地愛的深沉！」

「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唐堯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媽還以為我發病了，現在只敢躲在房間里自己看。」

「媽見跪！真的跪着聽完，什麼神仙吟唱！什麼神仙嗓音！唐堯，永遠的神啊！！」

「誰道戲子無情耶？！」

直播視頻因為人數太多，活躍度太高，竟然出現了短暫的卡頓。但是所幸，導演對這樣的情況有所防備，很快解決問題。而台上，第二段歌曲開始。

因為小嶽嶽害怕影響整體的演唱質量，所以只肯唱一段主歌。於是，第二段主歌又是唐堯開口唱來。與小嶽嶽不同，在他剛剛把所有人情緒帶出來之後，主歌的低語傾訴，便變得尤為感動。

戲腔又過，接着崑曲念白。

「濃情悔認真，回頭皆幻景，對面是何人……」

觀眾似已麻木這樣震撼人心的腔調變化，只是沉浸在一種情緒里，難以自抑。

「你方唱罷我登場我登場，莫嘲風月戲莫笑人荒唐

也曾問青黃，也曾鏗鏘唱興亡

道無情道有情怎思量。」

最後的長音落下，唐堯閉着眼，垂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小嶽嶽忍着淚，伴奏的老藝術家前輩，或者年輕的傳承者們，就像是隨將軍打了勝仗，又像是演奏的盡興，十分沉浸。

最後的音符停下來，現場一片寂靜。只有隱約的抽泣聲音，尤為清晰。唐堯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同岳雲朋一起。朝着台下所有關係鞠躬，朝着伴奏的老師們鞠躬。

「謝謝大家。」唐堯也還有一絲哭腔。

剛才唱歌為了不影響效果，強壓着洶湧的情緒，此時便再也忍不住，普通山洪爆發一般，讓他甚至想要就在台上哭上一場。

就像演技高超的演員會入戲無法自拔，唐堯這個歌手，又何嘗不是深深陷在歌曲的情感里，不能輕易掙脫。

沉默幾秒，有人站起身來，響起零星的掌聲。片刻后，現場嘩啦一片，所有人站起來，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鏡頭記錄下了這樣壯觀震撼的一幕。

唐堯和岳雲朋在這樣的掌聲中，又鞠了一躬，走下台去，只到走進後台，花少已經上了台，掌聲依然沒有停止。

花少手抹了一下眼淚，也不去打斷。站在台上看着大家這樣由衷的掌聲，他也被深深感動。作為一個有多年主持經驗的主持人，當然也會有感性的一面。

「感謝唐堯和岳雲朋為我們帶來的精彩演唱，也感謝所有的演奏傳統樂器的藝術家前輩們，感謝在場的所有觀眾，也感謝節目組。這絕對是我從業生涯中，最不能忘記的畫面，這不只是一首歌，而是寫給一個時代，一群人的最完美的樂章。」

「我有幸得知歌曲里的故事，但是恕我不能在這裏跟大家分享。答案，就藏在我們的節目里。」花少也沒有忘記一個主持人的專業素養，沒有揭開節目中最神秘的看點。

……

另一位歌手，劉帆正在準備上台演唱。後台，歌手黃遠、秋明、徐之謙、余文文等，目不轉睛地看着唐堯和岳雲朋走進屋裏。

真正懂歌的人，都真正對唐堯佩服的五體投地。一首歌能夠如此飽滿的感情，如此新穎而動聽的形式，如此樸素而不失故事性的歌詞，任誰都無法去忽視。

沒人上去打擾，因為唐堯和岳雲朋看起來都很壓抑。坐在沙發上，張老師很細心地遞給了唐堯一張衛生紙。他只是接過來，點了點頭，然後蓋在自己的臉上，仰頭靠着沙發背上。

眼睛的的位置，立馬被浸濕，衛生紙形成了兩個水印越來越大。

屋裏面寂靜無聲，很快又傳來屏幕上，歌手劉帆的演唱聲音。唐堯就好像睡著了一樣，一直沒有動作。

導演洪滕有些急，害怕他一直情緒底下，之後還有兩首歌的演唱，會不在狀態。但也只是心急，沒有過來打擾他。

「叮，打卡任務完成，獲得解鎖五首歌曲：《起風了》《殺死那個石家莊人》《後來》《紙短情長》《晴天》」

「打卡任務，在任意超過五千人的場合，演唱歌曲《父親寫的散文詩》，任務完成獎勵，獲得一次抽獎機會。」

唐堯平靜下來之後，才查看起來系統提示。

對他來說，今天的演唱，足夠盡興，足夠感動，也足夠釋放壓抑已久的情緒。便將臉上已經完全浸濕的紙巾揭下，坐直了身體，吐了口氣恢復過來。

張老師又遞過來一張紙，唐堯說了聲謝謝，把臉上的痕迹擦拭乾凈。

導演不禁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