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疆巨瀾 第十七節 分析

第三卷 北疆巨瀾 第十七節 分析

趙井泉瞥了一眼這個語氣淡然的男子,這兩人都是朱門中的精銳人物。

唐沖之,景元庵,都是號稱朱門八駿中的人物。

朱門八駿是以前朝周穆王八駿為名,寓意這是朱門中的後起之秀,前途無量。

唐沖之,號赤驥,其父唐衡,修道門中號稱「唐獨坐」,在朱門中也是潮頭人物,影響力極大,也是朱門候代掌門。

所謂候代掌門,其實就是候補掌門的意思,在其他門派中也就是掌門繼承人的味道,所以陸為民也有些驚訝朱門居然派出了朱門八駿中的角色,而且還有唐沖之也到來。

唐沖之為朱門八駿之首,論實力也在大晉新一代弟子中屬於翹楚人物,按照趙井泉的判斷,這個唐沖之起碼也是次天境境界了,弄不好已經是步入了天境初段。

朱門和大晉六大宗派中其他五個宗門不一樣,長期以來朱門就與大晉軍方結成了緊密的共同體,一直鏖戰在西陲邊疆上,和西戎人展開了殊死搏殺,這麼幾十年來,光是門內正式弟子估計犧牲的都有數百人,而內門弟子也起碼有幾十人,至於說普通的加入軍方的掛門弟子記名弟子,犧牲的數量就更不計其數了。

他們在西陲之戰中所做的犧牲並非沒有回報,一方面大晉朝廷給予了朱門超出其他宗門的特殊待遇,無論是在世俗方面的土地、靈寶、財物,還是在和地方上打交道時的特權。都使得朱門在吸納民間弟子投效時具有前所未有的優勢,另一方面,朱門弟子前赴後繼的與西戎人在各個戰場上爭鋒。也錘鍊出了一大批傑出的弟子,像四子八駿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這兩人都穿紅袍,趙井泉當時就有些懷疑是不是朱門八駿中的人物,大晉尚紅,朱門因為與大晉皇朝的特殊關係,所以也被特許可穿朱衣,但可以穿並不是所有人都穿。在朱門中,純粹的朱袍赤衣也必須是門中具有特殊身份地位的角色,很多人都是在袖口或者衣襟或者領口處綉紅綴紅以示身份。而像紅袍,就只能是顯赫角色了。

朱門八駿中赤驥和驊騮都是以全身着朱袍為身份昭示,像唐沖之號赤驥,自然全身着朱袍。而景元庵號驊騮。則是紅衣背後綴有一線玄色布條。

唐沖之和景元庵的話並非沒有道理,朱門這一次來了兩人已經算是不錯了,朱門的主要力量都在西疆,他們的重心還是在防禦西戎的戰場上,而北疆這邊歷來都是白雲宗的勢力範圍,朱門甚少涉足,而河洛之地則歷來是蘭若寺的基本盤,像玄火道的中心區域則在青兗之地。龍虎山宗則是以烽火山脈以北的淮水兩岸為自己的腹心地帶。

可以說六大宗門中從地區分佈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來,朱門依託甘涼之地為後盾。整個西北都在其影響之下,而白雲宗則是囊括燕趙之地,玄火道獨霸青兗萊密,龍虎山宗盤踞江淮,蘭若寺則雄峙河洛,三晉之地則是大晉姬氏皇族的根據地,而青華門所在的青華山則是以終南山區所在的秦地為根據地。

不過青華門由於這幾十年來的閉關自鎖,影響力消減衰退,使得整個秦地不僅僅是青華門一家,還有幾家小宗門和地方世家也在不斷拓展影響力,所以實際上秦地形成了割據的格局,甚至連蘭若寺和朱門也都在秦地插了一腳,像北面的鄜州、延州實際上就是朱門支持的地方門閥世家控制,而西南面的商州則是在蘭若寺的影響力之下。

當然這只是針對六大宗門所進行一個大概性的劃分,實際上整個北地在大概區域範圍內還有着數十家小宗門以及地方門閥世家,這些小宗門時間長的,歷史也有數百年了,短的起碼也有幾十年的打熬積澱。

而門閥世家也差不多,歷史悠久的長達十多代甚至幾十代人,甚至是在大晉立國之前就存在了,就是一些新興門閥也有幾代基礎,他們往往是家族中出現過一個或者幾個在修道方面具有特別天賦的天才,進而突破了天境,然後遺留下來了一些修道奧義給子孫,而子孫們或多或少的繼承和發揚了祖輩留下的東西,根據家族整體實力和家族子弟們的天賦以及氣運變化而形成了或大或小或強或弱的門閥世家。

一旦這個門閥世家子弟中又出現了類似於祖輩的修道天才,那麼這個家族又會迎來一個輝煌期,而一旦失去了這個天才,那麼這個家族又會進入蟄伏期,等待着下一個機遇期的到來。

門閥世家和修道門派之間的差距就在於它缺乏系統性和綜合性的積累,往往只能依靠個別天才人物來實現家族振興,而像修道宗門往往都有較為體系化的修道功法,一門不通便可轉向,此路不通,還可另尋他途,每年經過篩選下來的弟子經過重重打磨,總會有出類拔萃者綻放自己的光華,這樣一輩輩一代代傳承發揚,才形成了如今的大宗門派。

哪怕是一些小宗門,每年他們也會向青華門一樣不遺餘力地吸納招募新鮮血液,從中尋找優秀人才,只不過他們或限於自身積澱不足,難以達到大宗門那麼精深寬厚,要麼就由於財力不足,難以吸引更多的弟子來供篩選,

所以修道門中叛門而出、脫門而出投入他門的情況並不鮮見,尤其是在一些小宗門派中,這種情況更多,這也基本上不會受到太大的責難。

「唐師兄,景師兄,以我們現在的實力,當然無法直接和北狄人直接對抗,蒙太奇、赫連勃勃以及兀突,都不是我們在座眾人能抗禦的,嗯,哪怕龍門弟子到來,我覺得情況也差不多,但是我也可以肯定一點,北狄數十人前來,為的是要沐浴天地元氣,而北邙山如此之大,真正元氣外泄,絕不會是一處兩處,多半是多處同時外泄,所以我覺得北狄人恐怕也不會就這麼抱成一團,甚至都不可能分成兩三組,他們會儘可能的在實力具備的情況下分散一些,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空跑一趟,這也就給了我們機會。」

趙井泉慢條斯理的說出自己的判斷。

「哦,趙師弟,你覺得他們這個『實力具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程度呢?難道他們就不怕我們在北邙山中設伏么?這裏可不是幽燕,而是河洛之地,真正的東土腹地,無論是我們大晉,還是南邊的大楚,甚至妖族,在某種情況下,都不會吝於『錦上添花』、『落井下石』的。」景元庵目光清冷,注視着趙井泉,淡淡的道。

「是啊,北狄人覬覦東土日久,對我們東土情況了如指掌,白雲宗都在他們手中吃了大虧,河洛之地地處腹心地帶,距離他們的老巢甚遠,卻與玄火道、龍虎山宗甚至大楚、烽火山脈近在咫尺,而且飛熊軍就駐紮在一旁,誰都有可能加入進來,他們這一次來豈會沒有防範?」唐沖之也補充道。

「就我的判斷,無論是玄火道,還是龍虎山宗,亦或是蘭若寺,除非老一輩出山,幾無能抗衡天師道三大天師之強者,如果我是北狄人此次南行主事者,我就會把蒙太奇、赫連勃勃和兀突專門分出來,作為機動應急力量,通過煙火、響箭這一類方式來聯絡,分駐觀察,讓下邊弟子們分成六七個組各自尋找機遇,而一旦遭遇危機,及時增援,以我的判斷,此次南行的天師道弟子估計相當部分都應該具備了次天境的水準,其他人也應該都是觸摸到次天境水準的強者了,五六個人一組,不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能夠啃得動的。」趙井泉沒有客氣,冷靜而刻薄的分析道:「起碼,我覺得我們這邊無論是哪一組,甚至我們全部加起來,也未必能達得到目的。」

趙井泉對北狄人南來這個群體的實力分析,讓蘭若寺和朱門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燕赤霞還好一些,畢竟也是和北狄人打過交道的,而朱門中這八駿中的人物本身就眼高於頂,對於白雲宗在幽燕的表現早已經呲之以鼻,認為白雲宗是浪得虛名,但是趙井泉卻說三十餘人部分是進入次天境的角色,其他都是接近次天境的角色,這如何不讓他們感到心驚。

「赤霞師兄,趙師弟所言可屬實?」唐沖之意似不信。

他的確難以相信,三大天師是天境強者也就罷了,怎麼一下子就能冒出來幾十個次天境和接近次天境水準的強者?以朱門目前冠絕全大晉宗門的實力,也就只有朱門八駿進入了次天境階段,朱門四子也只有兩子剛踏入天境階段不久,而另外兩子還在天境門檻上苦苦掙扎。

若斯按照趙井泉所說,豈不是天師道的實力遠超朱門,甚至比起整個大晉六大宗門加起來的實力都不遜色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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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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