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為國為民
自從孫思邈留在了醉仙樓之後，就一直在和陳曉研究葯膳。
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兩人倒是收穫不少。
所研製的葯膳多達百種，最為關鍵的是，經過孫思邈的整理，這些葯膳已經形成了一定的體系，並且已經被送到太平書局進行印製。
從始至終，無論是陳曉還是孫思邈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將這些東西據為己有。
畢竟，這東西終究是用來救人的才對。
只是研究完葯膳之後，陳曉便鮮少再打擾過的孫思邈，自己也打算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但是自己這邊剛剛忙完土豆的事情，卻發現自己已經有幾天沒有見到孫思邈了。
這才有了先前的那一問。
而黃婉兒端著水杯的雙手微微一停，卻是有些疑惑的看向陳曉，心中滿是不解。
「你不知道孫真人去做什麼了？」
聽到這話，陳曉微微一愣，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奇怪，難道自己應該知道孫思邈在什麼地方？
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陳曉蹙眉看向黃婉兒，開口詢問道：「孫思邈去了什麼地方？」
黃婉兒輕嘆一口氣，開口道：「孫真人去了京城外的麻風村。」
話音剛落，陳曉終於知道，自己剛剛心中的不安是怎麼滿回事了。
麻風村，這是大唐用於集中天花病人的地方。
而孫思邈去了這種地方，不用問都知道原因，對方去試驗牛痘了！
「孫真人離開的時候明言說不要再和你提及這件事情，說是已經告訴過你了，誰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此事。」
孫思邈自從來到醉仙樓之後，就一直和陳曉交流，其餘人鮮少能夠說上話。
加上前段時間陳曉一直在忙，因此並沒有人提及這件事情。
誰知道到頭來還是沒有料到，陳曉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陳曉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於抬頭看向黃婉兒，緩緩道：「真人離開的時候留下來什麼東西沒有？」
黃婉兒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有一個包裹，我這就拿來。」
說完，便看到黃婉兒轉身離開，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抱着一個包裹走了進來。
包裹不算大，但裏面裝的東西卻極為重要。
陳曉剛剛將其打開，便看到那包裹當中赫然是孫思邈自己常用的藥箱，至於藥箱上面還有一封信，幾本書。
陳曉沒有着急打開藥箱，而是將那封書信打開看了起來。
「尊師親鑒。」
開頭第一句話，便讓陳曉心中一動，到頭來，這孫思邈還是將自己當做老師了。
「數月耕耘，葯膳已經趨近於完成，然弟子知道，此術無法窮盡，需由後輩不斷完善，弟子心心念念預防天花之術，心中思慮良久，終究決定萬事需要親自動手，方能夠獲得最為真實的病案。」
「故弟子三思之後決定，親自嘗試牛痘接種之術，若弟子成功，則天下人之福氣，若弟子失敗，亦會將病痛之中的感受記錄下來，往師尊小心保存，交予後世名醫，以供參詳，也不枉弟子此次嘗試。」
「最後，弟子留有數十載行醫心得，」
看着信中的內容，雖然信息不多，但是陳曉看着那信件，還是不由得沉默下來。
自己當初不過是隨口一提的手段，這孫思邈卻一直牢記在心中，時時刻刻的想着如何試驗一番。
如今更是親自嘗試，打算將病症記錄下來。
靜靜的看着手中的書信，便是陳曉自己都不由得頭皮發麻。
沉默了片刻之後，陳曉才站起身來。
「隨我去一趟孫思邈所在的地方。」
黃婉兒心中有些疑慮，但是她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陳曉，猶豫了片刻之後才點點頭轉身出去吩咐薛仁貴將馬車準備好。
當陳曉坐上馬車之後，便直奔孫思邈所在的麻風村。
因為是天花病症之人所在的地方，因此距離長安城並不算太近。
耗費了多半天的時間，陳曉等人才趕到孫思邈所在的村落。
不同於長安城周圍其他地方的村莊，此處可以用一片死寂來形容，地域雖然不小，但是卻並非生機勃勃，到處都是荒蕪一片。
不單單是這裏的人生機斷絕，便是連其他的東西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陳曉從馬車上走下來，只是看了一眼，眉頭便是一皺。
而那通往村落的小路上，赫然是兩位身着官服的人在首位，臉上還圍着麻布作為防護。
「什麼人？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速速離開！」
一手按在刀柄上，為首的人開口喝止了陳曉一句。
只見那陳曉拱手道：『在下長安醉仙樓的東家陳曉，來此是為了見孫真人。』
「你便是陳曉？」
為首的人聽到陳曉的名字，眉頭便是一皺，心中也有些疑惑起來，不斷的上下打量著陳曉。
仔細辨認了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孫神仙提及過你，你可以進去，但也只能在圈子外面看看，再往裏怕是容易得病。」
「另外，孫神仙就在外圍的草廬里，你們兩人可以說上話。」
聽到這話，陳曉這才躬身道謝，示意黃婉兒將酒菜遞過來，開口道：「此乃我醉仙樓的酒菜，小小心意，有勞二位了。」
那負責守衛的兩個人聞言，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眼神也隨之一亮。
長安醉仙樓的名聲哪個沒有聽說過？自己今日算是有口福了。
一聲道謝之後，陳曉便獨自一人往裏走去。
簡單的木質圍欄外，一張小桌擺放着，看上面殘留的墨跡，應當是有人在這裏記錄着什麼。
隨後陳曉便眺望了一眼裏面，發現果然不遠處的有一座孤零零的草廬。
陳曉稍加猶豫，開口喊了一句：「孫真人？」
與此同時，草廬當中也響起了一道聲音：「咳咳~奇怪，今日記錄的時間怎麼提前了？」
聲音剛剛落下，便看到那草廬的門緩緩打開，一位老者佝僂著身子走了出來，雖然距離不近，但是陳曉依舊能夠看得出來，此時孫思邈的狀態算不上太好。
畢竟是毒株沒有進一步減弱的辦法，直接接種全是聽天由命。
倒是孫思邈看着來人居然是陳曉，面露一抹驚訝之色，但是眼神中的尷尬無奈也無法徹底遮掩起來。
「老師？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