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惡毒詛咒

第五十一章 惡毒詛咒

第五十一章惡毒詛咒

禁衛軍死了不少人,隱廷衛也死了些人,護城軍也死了人。

李起淵受傷了,他被禁衛軍砍中了左肩,卻不礙事,他就像一頭髮瘋的公牛,但他殺人卻不瘋,沒有殺自己人。殺的都是自己人。

林曉凡本是個局外人,他沒想到,李勝也沒想到,孫惠更沒想到,李民染也沒想到,死了的李起淵也沒有想到,殘害兵部侍郎的兇手,竟出現在大殿內,只有他知道。這只是個巧合。

李勝知道,李民染也知道,死了的李起淵更加知道,這都是必然的結果。

孫惠此時臉上慘白的坐在龍椅上,不緊緊抓着龍椅的把手,她不想下來。她快哭了,並不因為李起淵死了,因為她不想離開龍椅,她要做皇后,皇帝。

如同泡沫一下,不見了。很快,天都還沒有亮,還沒到深夜。

雨停了,對,雨總會停。雨下得太久了,

大殿的門撲撲做響,起風了,風遲早要起的。

林曉凡執刀守在李勝的身邊,他己不需要動手。戰鬥還沒有結束,那些禁衛軍是十一皇子的死士,他們知道,李起淵死了,他們也活不長。

風速,會影響箭的準頭,會助火燃燒,會將烏雲吹走,將白雲帶來。

從宮殿外,黑暗處,飛來了一支支箭,有數百根之多,落在隱廷衛的身上,護城軍的身上。

特別而有利的箭,朝着李勝射去,林曉凡就站在他的旁邊,幻影刀很快,砍開了第一支,緊接着有第二支飛來,目標是李勝,林曉凡必須救李勝,如果他死了,自己也得死。

李勝一驚,心中一涼,他此時感到恐懼,他不知道箭從何來,不知是誰在搭弓。

箭很有力道,林曉凡的手在發麻。第一支箭沒輕鬆的砍開了,第二支箭讓他大意了,飛來的第二支箭沉如斧砍,重如山壓。

箭不止兩支,後面還飛來了三支,按飛行軌跡。

如果他不擋住,有一支箭將射穿他的心臟,還有一支箭將射爆他的頭顱,第三支箭將射死李勝。

唯一的選擇,他只有替李勝挨住一箭,用他的左胸去擋,幻影刀來豎擋住兩箭。

是個人都想活着,看着從殿外飛來的箭矢,禁衛軍們有了生機,他們要拼。愛拼才會贏,他們從教頭那聽來的。

合五為一,齊利斷金,五名禁衛軍圍一而攻之,手掌上的老繭緊挨着刀柄,同時發力。

縱使隱廷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應付。

隱廷衛不愧都是從鬼門關而來的人,被砍中的隱廷衛一咬牙,竟不管不顧,揮出他人生最後的一刀。

刀光如閃電,砍在一名禁衛軍的身上,砍進十厘米深,活拿的機會很少了。

隱廷衛的己經身死,口溢出鮮血。

大殿內己經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了,他就是其中一個。

禁衛軍原來從八百人,現在只有四百人了,護城軍只有一百三十人了,隱廷衛只有一百二十多人了。

雙方死傷慘重。

外面的箭停了,風卻沒停,絲絲涼意灌了進來。

空氣中瀰漫着很重的血腥氣,原本不該有的。但總會有的。

沒有人說話,這並沒有在誰的意料之中。只有兵器,碰出鏗鏗的聲音。還有門撲嗤撲嗤的聲音。

風都沒有聲音。

是晚上,黃光還是耀眼,紅色還是妖艷。

從恐懼中醒來的李勝。才看清到局勢,稍有不利。

可己經失望的孫惠,己經知道死到臨頭。

孫惠念道:「風呼嘯兮,寒子佳人,幾時成雙,大雲大霧,貴門深宮,何時彩雲間,何時血泊間,皆不能算亦,不算之事,大悲,大恐,大懼,佛家三千浮屠。只舍取於。」

她的聲音很大,本來她呼喚人的聲音就大。她還沒停的說道:

「我孫惠,即無當皇后之命,又無活路,在此詛咒李家的人,肢為刀解,發束橫樑,腳踏深淵,不死即瘋,身為刀咀,心為毒腐,萬箭穿體,終不得善了。天下終無李家立足之地,哈哈~~

「都死吧,都去死吧,死亦為魂鬼,都要陪我吧!

「都不得好死。」那迴音似在說:「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得好死,好死,死。」

說完,頭撞金椅,血流五步,身死大殿的最高處,嘴上帶着笑。那來自詛咒的笑。

她看來更像魔,著了權道的魔,臉像鬼,似滲出了血。她沒有閉上雙目,她死不冥目,她也許早己料到有這樣的下場。

她怎麼也想不到,她帶到這個世上唯一的生命也因宮變而死。李民染也染了魔的氣息,長發披肩,手執金戟,目眥發紅。

殺,李民染他要殺,他沒有瘋。

禁衛軍看着,眼睛中漸失去了生機,蛇無頭不行,就算是龍也不行。誰都得有頭,人也一樣。

他們在發獃時,頭便搬家了,隱廷衛下手很快,他們就像殺人機器。

林曉凡也倒下了,他中毒了,毒是原先中的,現在中箭了。但他救下了當今太子李勝,李勝正扶着他。

「林兄弟,林兄弟,醒醒。」

沒有人,他們都在撕殺,再說太醫己經睡了。李勝根本沒有聽孫惠說的那什麼詛咒,李勝在等。等著戰鬥結束,他是贏家。八百禁衛軍全死了,隱廷衛只有十幾人了,護城軍只有幾人了,活着的人。只有二十八人。

整個大殿,只人二十八人,原本只有二十八人。

可誰也沒注意到,竟又多出了一人,那是個有些老的人了。手中正拿着抹布,彎著腰,將孫惠的身體從金椅上推開。開始抹上面的血跡,動作慢得很,但擦得很乾凈。

李勝認識,李民染也認識,那人是他們父皇身邊的太監,正公公。

「把這裏弄得這麼一蹋糊塗,你們父親該生氣的,應該弄乾凈,改天還得開朝。」見到這樣的場面,他說話很沉悶,像鬼魂的聲音,如果單獨一個人在夜裏看見了,絕對以為是個鬼,沒有半點聲響。可想其武功到達了種什麼樣的境界。

李勝早己知道父皇身邊有一個高手保護著。卻沒有猜到是正公公,現在他知道了。

皇宮中有兩種人是惹不得的,一種是公公,一種是宮女。

天還沒黑,但接近黎明了。

護城軍都來了皇宮,禁衛軍也都在皇宮,城門四開。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李勝以為結束了,李民染也以為結束了。但當今聖上的第六個兒子沒有打算結束。

他是個英俊的人,眉粗目秀,五官端正。從面容上就可以看得出他十分聰明。也可以從他的名字中看出來,他叫李全智。

「五哥辛苦了,大哥也辛苦了。」

剛才放箭的人,正是他的人。他在皇宮中,沒有多少人。但有百餘心腹。

李全智笑着,他沒有管正公公,直接走到了李起淵的身邊。從他身上搜出禁衛軍的兵符,拿着他手中的玉璽。

李全智大笑道:「難道沒聽說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李勝臉色有些難看,將林曉凡輕緩放在地上。說道:「你永運都做不成老鷹。」

李全智譏笑道:「難道那隻鷹是大哥嗎?現在十一弟死了,五哥己經累了,你的人也不多了。」

李勝說道:「你難道出門前,沒有喝夫人做的安心湯嗎?」

李全智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喝了安心湯?」

李勝說道:「是我對弟妹說的,最近六弟心神不寧,要多煮些安心湯給你喝。」

李全智又變成了笑臉,說道:「難不成我夫人在湯中下毒了,那大哥可真是神通了得啊!」

李勝道:「不是,只不過你夫人身邊的丫環是皇後娘娘欽賜的。」

說到這裏,李全智雙眼瞪得如明珠大小,突然感到有一萬條蛇在咬他,有一千隻螞蟻在咬他。心如火焚,似有什麼東西鑽進了他的心臟,從嘴角溢出烏黑如墨的血。

「大哥在湯里下了毒~~」李全智,說完,還沒倒下,但手中的玉璽和兵符己經掉到了地上。他一步,一步,朝着龍椅而去,從心臟還不斷冒出黑血來。

可他還是一步,加一步的朝着龍椅而去,他多想坐上父親的龍椅,正公公沒有攔他。但他沒有坐,他笑了,笑得如鬼頭馬面一樣。看着那發着黃光的龍椅,他滾落了下來。

這裏的男人,幾乎所有人都想當皇帝,但卻不敢做,做這件事的人,己經死了太多,李起淵死了,李全智中毒死了。

不止男人想,連是女人的孫惠也想。

林曉凡並沒有暈過去,他在聽着,他知道這場面有多殘酷,兄弟相殘,昔日曾在同一軍隊的軍人互相撕殺。

那些人大部分都有老母親,那皺紋滿面,在一針針縫著舊衣裳的老母親,還有腰己經彎了的父親。還在牙牙學語的兒子女兒。

現在還是黑夜,他們也許還不知道在軍為伍的父親或兒子,也許是丈夫的人己經身死了。

死在了天下的鬥爭中。

成,百姓苦,敗,百姓苦,正中了一位詩人的話。

第二天,是萬里金光,似突然升起的火球。

太陽的光,照進了太殿,照得金光閃閃,血紅得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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縹靜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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