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殷慕清這三天，把自己關在屋裏，不吃不喝的，翼王妃忍無可忍了，一是心疼兒子三天沒吃飯，怕他餓壞了，二是很鐵不成鋼，為了一個品行不端的女孩子，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丟了翼王府的臉，她衝進兒子的房間，看着殷慕清抱着個枕頭躺在床上，憔悴的不成樣子，她氣得打了他一巴掌，哭着說：「清兒，你是要把自己餓死嗎？你要死，那娘就死在你的前面。」說完就抽出一把匕首，要往胸口上刺，王妃的侍女們趕緊抓住王妃的手，阻止王妃，一邊喊小王爺趕緊攔著王妃，殷慕清看着母親，下床跪地抱着王妃的腰央求着：「母妃，不要，是孩兒的錯，母妃，求你不要。」

翼王妃本就是嚇殷慕清的，看他認錯，也就沒有再掙扎，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把殷慕清的頭摟到自己懷裏說：「清兒，你是母妃的命，你有任何閃失，母妃都會活不下去的，記住，母妃做得一切都是為了你，七月心機太重，一個心思狠毒人，不能讓這樣的人進我們家，母妃只想後半生過安穩日子，清兒，答應母妃，振作起來，好好生活好嗎？」

殷慕清這個時候只能點頭，王妃高興的讓人趕緊端一些好消化的粥來讓殷慕清吃。

沈懷義在書房裏看着楊氏剛拿來林夫人的書信看，看完，他抬起頭問坐在一邊的楊氏：「你怎麼打算的？」

「老爺，依七月的性子，她肯定不會聽我們擺佈的，除非她有什麼東西在我們手裏拿捏著，讓她不得不聽我們的話。」

「關鍵是我們沒有可以要挾她的東西？」

「老爺，東西是有的，就是老爺同不同意做？」楊氏眼裏露出一絲狠厲。

「只要能讓七丫頭聽我們的話，什麼事我都同意。」沈懷義現在是開弓以無回頭箭了，無論如何也要讓七月按照他們的計劃辦。

楊氏湊近沈懷義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沈懷義聽了后在屋裏走了一圈問到：「這事穩妥嗎，千萬不能鬧出人命，那樣，七丫頭可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的？」

「老爺，你點你完全放心，宮裏面的娘娘們控制那些探子用的就是這個法子。」

「行，就這麼辦，馬上就辦吧，我看信里的意思也是讓我們儘快，貴妃娘娘等不及了，辦好立刻給林夫人送信。」

楊氏帶着葉媽媽踏入七月的院子，進屋看到屋裏的兩個炭盆，撇撇嘴說：「七丫頭，你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我們都沒有難為你，一切用度都沒苛待過，你看你這屋裏，比我那裏都暖和。」

七月太怕冷了，喜歡屋裏暖暖的感覺，所以碳一定要放的足足的，這屋裏的碳也不是沈府的，是七月讓顧媽媽和夢兒出去買的，又花掉她一百五十兩銀子，心疼壞了，沒辦法，誰讓她那麼怕冷呀！

七月看到是楊氏親自來，就知道肯定沒好事，依舊坐在那裏沒動說：「夫人今天來不是看我過得好不好的吧，有事不妨直說，我們已經沒什麼好顧及的。」

楊氏冷笑着看着七月說：「你雖無情，可我們做父母的不能無意，今天來是告訴你一聲，翼王府要娶的是六月，不久皇上就會下旨，你爹也為你尋了門親事，這門親事可是你高攀了，嫁給定遠候做正妻，這可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好姻緣呀。」

「既然是好姻緣，你為什麼不讓五姐姐嫁呀？」

楊氏一拍桌子，把準備好的說辭說出來「你以為我不想呀，那可是定遠侯的正妻，誰讓你陷害姿月，壞她名譽，讓她沒資格，這才讓你嫁的。」

七月冷笑着說：「謝謝爹和夫人的好意，我不嫁，我沈七月要嫁人自己會選。」

「胡鬧，你還有廉恥心嗎，歷來兒女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由你自己選，這不是縱容你繼續私會外男嗎？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竟然說這樣不知羞恥的話！」楊氏現在就是藉機羞辱七月，所以說出的話也毫無顧忌。

七月用能殺人的目光盯着楊氏說：「我最後和你說，我不嫁，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任何人，都別想左右我，滾！」

楊氏被七月身上散發出來的狠戾氣息給嚇得帶着葉媽媽就出去了，顧媽媽跟着出去送楊氏。

七月跌做在凳子上，想着殷慕清竟然同意娶六月了，前不久還說要娶自己，結果確是娶了沈六月，真好，終於知道都過完元宵節了，他還沒來見自己的原因了。

經過一晚上的思考，七月把顧媽媽和夢兒叫來，她看到顧媽媽臉色不好，就關心的問到：「顧媽媽，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看大夫？」

顧媽媽搖搖頭說「小姐，你千萬不要答應嫁給定遠侯，我今天出去打聽了一下，定遠候剋死了四位夫人，好幾年了，都沒人敢把女兒嫁給他，都說他殺戮太重，心狠手辣，他帶兵打仗抓到的無論婦孺老少，他都屠殺的一個不留，這樣殘暴不仁的人，不能嫁呀，小姐！」

七月終於知道為什這麼好的事落在自己身上，真是極好的姻緣呀，是讓她去送死去嗎？想的美，於是她毫不猶豫的說：「顧媽媽，我今天就是想和你說，我想帶着你和夢兒出去住，離開這個讓人噁心的地方。」

「可是我們出去怎麼生活呀？」

「顧媽媽，你放心，我現在還有近六百兩銀子，可以買一個小點的院子，夠我們三個住的就行，花不了多少銀子，我可以掙，等掙得差不多了，我們盤個鋪子，生活就穩定下來了。」

「小姐，你哪來的這麼多銀子，買碳的和治病的，我以為是大小姐老爺給的那些銀子？」

「這些是我掙的，顧媽媽，我和別人合夥做了幾筆生意掙的，具體的顧媽媽就別問了，總之，我能養活你和夢兒就行。」

夢兒聽到這，激動的路哭了。可是顧媽媽卻說：「小姐，你帶着夢兒走吧，我不走，我要留下來。」

七月急了：「顧媽媽，我們是一家人，你不能留下，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夢兒也哭着勸顧媽媽，但是顧媽媽斬釘截鐵的說：「小姐，我伺候你十幾年了，你還想讓我繼續伺候你嗎，你走，你走後我就會回到夫人身邊，夫人會讓我做管事媽媽，生活很舒心，我不想跟着你們出去，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如果不是答應你姨娘，我不會在這裏跟着你受苦的，既然你可以照顧自己了，那我也為我自己打算了，我這兩天就會搬到夫人院子裏去，你們趁早也趕緊走吧。」顧媽媽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七月和夢兒全部都呆住了，顧媽媽怎麼會拋下她們，顧媽媽什麼時候和夫人這麼近了？太不可思議了。七月覺得事情太不簡單，就今天晚上顧媽媽知道她的想法才表現的前後不一樣的，她對夢兒說：「這兩天你休息觀察一下顧媽媽，看她還有什麼反常，還有，晚上睡覺機靈點，我看顧媽媽氣色不好。」

夢兒點頭說：「好，我現在就回去看着顧媽媽，小姐，需要帶什麼東西，我明天開始再收拾，你也早點休息吧。」

然而七月並沒有撈著休息，半夜夢兒就喊七月說顧媽媽病了，七月趕緊穿衣到顧媽媽和夢兒的房間，看到顧媽媽滿頭大汗，眉頭緊皺，隱忍着疼痛，嘴唇也都咬破了，七月看着顧媽媽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急忙對夢兒說：「快，去請大夫！」

顧媽媽忍着痛抓住夢兒的衣角說：「我，我，我沒事，不要，再，浪費銀子！」

七月看着顧媽媽這樣，腦子一絲懷疑閃過，她問夢兒：「今天顧媽媽見過什麼人？」

夢兒說：「顧媽媽今天就出去打聽定遠候的事了，昨天晚上顧媽媽送夫人很晚才回來的，見沒見過其他人，奴婢也不知道呀。」

七月使勁抓住顧媽媽的手臂問道：「顧媽媽，是不是夫人做的？」

顧媽媽閃躲這七月的目光，除了忍受不了發出幾聲呻吟聲外一句話都不說，七月卻全明白了，在現代她看了太多的宮斗或者豪門爭鬥的手段，顧媽媽很有可能就是沈家逼迫她同意出嫁的砝碼，七月對夢兒說：「照顧好顧媽媽。」說完她抬手對着顧媽媽的脖頸就是一掌，把顧媽媽暫時擊暈，讓她少受點罪。夢兒看到這，嚇得捂住自己的嘴，七月笑了一下說：「這樣顧媽媽感覺不到疼，我去去就回。」

七月一腳就踹開楊氏的屋門，裏面守夜的丫鬟嚇得縮成一團，楊氏剛掀開床帳，就被人一把抓住衣襟給拖下床來，嚇得她大喊救命，院子的家丁趕緊跑過來阻止七月，七月命人點上燭火，把楊氏提起來靠到牆上問道：「你給顧媽媽吃了什麼？」

楊氏哆哆嗦嗦的說：「宮裏的東西，我也不知道？」

「有沒有解藥？」

「有，只是每個月都要服一次。」

「在那，給我拿出來？」

楊氏現在徹底清醒了，她對着七月說：「放手，想讓顧媽媽不受罪，現在放手。」

顧媽媽是七月的軟肋，她只能放手，楊氏拿起床邊到襖穿上對着屋裏的家丁說：「你們都出去，今天晚上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

家丁都稱是趕緊出去，沈懷義今晚在書房睡，聽到通知后趕緊過來，這時候，楊氏已經端坐在軟榻上，七月就怒目圓睜的站在她面前，沈懷義坐到楊氏旁邊，對着七月說：「有什麼事不能白天說，非要大半夜的鬧出這麼大動靜？」

七月冷笑着說：「你明知顧問吧。」

楊氏咳了一下說：「這事，你不能願我們，你的婚事，宮裏定的，具體宮裏誰定的，你就不用知道了，葯也是宮裏給的，只給了一粒解藥，說葯吃下去，三天內會發作一次，把解藥吃下去就行了，沒想到顧媽媽發作的這麼早，我還想要她明早過來給她解藥。」

沈懷義也嘆了口氣說：「七丫頭，宮裏這麼做，就是不給你反對的餘地，如果抗旨那可是牽九族的，不光你我，包括你大哥大姐都會牽扯進來，你忍心嗎？」

「先把解藥給我！」今天太亂，七月只想找讓顧媽媽不疼在再說。

楊氏給她七月一個小瓷瓶，七月拿着什麼話沒說就走了。楊氏看到七月離開，接着就軟到在沈懷義的身上，哭着說：「老爺，剛剛你是沒看到，七丫頭要掐死我，老爺，嚇死我了。」

沈懷義拍了拍她的後背說：「好了，別怕，我陪着你，現下和七丫頭說清積弊了，她會想明白的，很晚了，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