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七月剛出楊氏院門就聽人叫她，回身發現是那個從來沒打過招呼的二哥沈熙晉，對這個二哥，可是非常的陌生，他也從來沒主動和七月說過話，連顧媽媽都說沒怎麼見過這位二少爺，印象里不是在學堂，就是關在屋裏讀書，和兄弟姐妹的關係都很疏遠，就是和楊氏，沈懷義還說幾句話，今天竟然主動叫住自己，見沈熙晉在花園的涼亭下等她過去的架勢，鑒於第一次談話，就給這位二哥一個面子吧，帶着夢兒過去，沈熙晉看着這個沒有任何印象的妹妹，邁著從容的步伐，那樣淡定，眸中透著清冷，讓他說不出的緊張了那麼一下，七月在他身前站定，福了福身說：「七月見過二哥，不知二哥找七月有何事？」

沈熙晉看着七月說：「你知道定遠侯是什麼人嗎，你就敢嫁？」

「奧，二哥，現在說這些話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沈熙晉看出七月這是在嘲諷他早幹嘛去了，他有點尷尬的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定遠侯為人殘暴心狠，帶兵出征必定屠城，是連老人和小孩都不放過的屠夫，和這樣的人成親，你一定要小心點，千萬別惹毛他，都說他克妻四位妻子，很多人私下都說是他把妻子給折騰死的，怎麼說你也是我妹妹，所以話已至此，聽不聽在你。」說完，沈熙晉轉身邁著瀟灑的步子走了。

夢兒聽到沈熙晉的話擔心的看着七月說：「小姐，以後你一定別惹姑爺，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活命要緊呀！」

七月笑着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都是危言聳聽，別信。」

秦姨娘帶着六月跟着沈懷義來到書房，一進書房的門，秦姨娘就拉着沈懷義的衣袖焦急的問：「老爺，六月怎麼成側妃了，不是正妃嗎，是不是皇上弄錯了？」

沈懷義也不清楚怎麼回事：「聖旨上寫的明明白白的，現在再說也無濟於事了，側妃就側妃吧，先嫁過去再說。」

沈六月撅著嘴說：「爹，女兒早就和你說了，把娘抬為平妻，可爹就是不同意，這下好了，肯定是因為我是庶女，才只能做側妃的，爹，你最好是短時間內把娘抬為平妻，這樣我才能讓小王爺儘快扶我為正妃。」

秦姨娘立刻抱着六月裝哭着說：「六月，我可憐的六月，都是娘拖累了你，娘對不起你呀，讓這麼出色的女兒要屈居側室，都是娘的錯，與你爹無關，別願你爹，你爹也很為難的，畢竟要夫人同意很難的，別難為你爹了，看着你爹難過，我更難受。」

沈六月非常配合的和秦姨娘演戲也用手帕擦了擦眼睛說：「娘，你這輩子寧願自己委屈也不會讓爹受一點的苦，讓大哥去那麼遠的地方當官，不能含飴弄孫，現在你又怕爹難為，寧可讓我做側室也不讓爹為難抬你為平妻，娘呀，這輩子爹比你的命還重要！」

沈懷義被這母女兩個的話給說的心疼壞了，這個秦姨娘對他的深情，怎麼寵都不為過，他把這母女兩個抱在懷裏說叫着秦姨娘的閨名：「媛兒，是我辜負你了，讓你和六丫頭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媛兒做我沈懷義名正言順的妻子。」

他們一家三口溫存了一會，就讓六月先回去，說要和秦姨娘說幾句體己的話，沈六月沖着秦姨娘揶揄一笑就趕緊走了。

沈懷義拉着秦姨娘做在他的腿上，摟着她把沈七月嫁給定遠侯的原因說了一下：「這下你明白為什麼七月會嫁定遠侯了吧，我想盡辦法拉上這些關係還不是為了早點把郎兒調回京城呀，平兒是我的長孫，我多麼希望他每天承歡膝下呀。」

秦姨娘把頭靠在沈懷義的胸上說：「老爺，是妾沒體量到老爺的心意，妾明白了老爺還是把妾放心裏就知足了。」

「還有一件事情，也要讓你受委屈了，就是六月的嫁妝，因為七月要求要讓她嫁過去，就必須給她5000兩銀子，其他的物品照給，你看我那點俸祿上哪裏給七月弄那麼多的銀子，最後夫人和她談的降到兩千兩銀子，夫人從她的私庫里拿出兩間鋪子給她，再給她五百畝田地，她才同意的，所以，六月的嫁妝家裏就拿不出多少銀子來置辦了，就要你多費心了，我本就想接着這個理由好把你抬平妻的，一直我都張不開口，是我沒用，嫁個女兒，都沒有能力給女兒那麼多嫁妝，哎！」

秦姨娘沒有說話，她也是個人精，她是不缺錢，但是也不能白拿，如果拿這些錢換來個平妻也值，她就把玩著沈懷義的手說：「既然老爺說這個為借口讓夫人答應抬妾做平妻，那麼妾出些銀子也可以，七丫頭出嫁不夠的，妾也可以拿着出來幫襯著，這樣妾和娘家要銀子也有借口了。」

沈懷義寵溺的對秦姨娘說：「媛兒，你怎麼這麼好！」

定遠侯府接到聖旨后，老夫人先把沐遺成叫到房間問道：「這個沈家七小姐怎麼回事，皇上賜婚這事你提前知道嗎？」

沐遺成坐在老夫人身邊說：「娘，皇上曾說過，當時沒定下來，所以我也沒有和娘說，讓娘受驚了，是孩兒不孝。」

老夫人拍拍沐遺成說：「沒受驚，只是很奇怪，這個七小姐你見過嗎，多大？以前怎麼沒聽說過，中秋在尚書府到時見過沈家的女兒，聽說偷了成國公家小姐的東西，娘那時候沒在意是沈家哪個小姐，沈家家風不好，皇上怎麼怎麼突然就讓沈家的女兒嫁給你？」

沐遺成笑了一下說：「娘，是沈家的庶女，從小姨娘就去世了，聽說是府里的媽媽養大的，年紀小點，剛14歲，聽說是個有個性的率直孩子，所以娘，將來還要您費心多教教她。」

沐老夫人聽了嘆口氣說：「我說怎麼會嫁給你，是不是大了，在家閑礙眼了，就把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缺管少教的丫頭甩給我家，還賺個好名聲，這個沈家的夫人好手段呀！」

沐遺成也不想再解釋什麼，無所謂的事，他就和沐老夫人說：「娘，皇上說時間有些緊，就從宮裏調了人手過來幫你操辦婚事，看來這次的婚事我們不能草草了事，又讓娘費心了。」

沐老夫人說：「你這幾年得了那麼高的功勛，你還謝絕皇上的封爵，皇上肯定是覺得虧欠你，娘知道了，放心吧，我準備一下，7天後我請魏將軍的夫人幫襯著去送聘禮。」

「好，一切都依娘。」

杜豐翎聽到艷春探聽的聖旨是給侯爺賜婚的聖旨后，心裏失落極了，淚止不住的流下來，於媽媽和艷春在旁邊勸，杜豐翎哭着對於媽媽說：「為什麼就不把我扶正，我在侯府任勞任怨的服侍老夫人，伺候侯爺，為他生兒育女，就因為我當初是是庶女嗎？可是我娘剛剛也被扶正了呀！於媽媽，去打聽一下，那個叫什麼七月的是什麼人，為什麼皇上突然給侯爺賜婚了。」杜侍郎的原配，年前因病去世，杜豐翎的娘，就在前兩天剛剛被扶為正室，所以現在我們的杜姨娘也算是杜侍郎的嫡女了！

於媽媽連忙說：「姨娘放心，奴婢會把這個沈七月打聽的清清楚楚，你先別哭了，仔細傷著身子，姨娘不是一直盼著再給侯爺生個小少爺嗎。」

於媽媽的速度很快，當她晚上就把七月的情況打聽的一清二楚。杜豐翎聽到七月的情況后，打擊更重了，她摔了桌子上的茶盞崩潰的說：「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沈七月的出身還不如我，侯爺寧願要那麼個低賤的庶女，也不願把我扶正，就因為我不年輕了嗎，侯爺，你好狠呀！」

於媽媽扶著杜豐翎勸說：「姨娘，這是皇上賜婚，不能怪侯爺，聖命不可違呀！」

「侯爺要想把我扶正早就做了，這麼多年，他連提都不提，無論我多努力，他都視而不見，皇上既然要賜婚，肯定會提前和侯爺商量的，可是侯爺竟然不告訴我，就這樣背着我同意了這門親事，娶的還是個還沒及笄的低賤庶女，他這是在打我的臉，侯爺，這麼多年，我還沒把你的心捂熱嗎？」

「姨娘，肯定是侯爺怕他把姨娘給剋死，畢竟他已經剋死了四位夫人了。」

「媽媽，那四位夫人怎麼沒的，你應該很清楚，侯爺怎麼會怕我被克？」

「姨娘，慎言呀，你別忘了，你知道，可是侯爺不知道呀，可能侯爺也認為是他自己把那些夫人給剋死的，才不敢把姨娘扶正的，自從姨娘進府以來，侯爺還是最疼姨娘的，每個月宿在姨娘的房裏次數最多，你看看現在的蘭姨娘，這幾年侯爺哪個月在她那裏超過三天的？姨娘，你千萬別鑽牛角尖呀，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緊給侯爺生個小少爺。」

候姨娘在於媽媽的勸說下，慢慢平復下來，對着於媽媽說：「媽媽說的對，有兒子和沒兒子就是不一樣，可是這兩年我就是再也沒懷上，葯也吃了不少了，怎麼就是沒懷上呀？」

「姨娘不急，你還年輕，一定會有的，現在姨娘在老夫人和侯爺面前一定要表現的越大度越好，侯爺的婚事姨娘一定要盡心儘力的幫着操辦，這樣侯爺和老夫人會更高看姨娘的。」

杜豐翎攥緊拳頭點了點頭。

青攬院裏，江蘭傾生氣的對着沐合成說：「你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無所事事，我嫁給你十幾年了，連家裏的中饋都沒機會插手，讓個姨娘壓我頭上作威作福，現在好了。二叔的夫人就要進門了，娘肯定會把中饋交給那個沈七月，你怎麼這麼不爭氣！」

沐合成靠在大迎枕上，嘆息的說：「夫人你為什麼這麼執着想要管理中饋呀，又操心又費腦子的，多累，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你呀，懂什麼，一天不管家，我們就要看別人臉色過日子。」

「家裏，你是大夫人，誰敢給你臉色看呀？真是婦人之見。」

「沐合成，你整天遊手好閒的，你知道我們要花多少銀子嗎，孩子都大了，將來娶媳婦的聘禮都給不起，要不起是我娘家給我陪嫁的鋪子和莊子掙點銀子，你那來的錢花天酒地呀！」

沐合成也生氣坐直身子說：「我哪裏整天花天酒地的，我那是以詩會友。」

江蘭傾也生氣的說「別人不知道，那道我還不知道嗎，以詩會友要會到妓院，我偷着讓人去送了幾回銀子了，沐大老爺。」

沐合成覺得自己理虧，就不說話了，和江蘭傾吵架，他就沒贏過，真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