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

七月看着蘭姨娘帶着沐惜顏離開的背影,對沐遺成說:「你這樣說,是不是對顏兒太殘忍了,她還太小,我怕她心裏會留下陰影。」

沐遺成嘆口氣說:「她已經五歲了,對杜姨娘是有記憶的,現在騙她,將來的弊端會更大,還不如和她說實話,斷了她的念想,反而能和蘭姨娘相處的很好。」

七月想想也是,否則沐惜顏會認為她是暫時在蘭姨娘那裏住,不會把蘭姨娘當娘一樣對待,這樣對雙方都不好,毒蘭姨娘我不公平,七月讚歎的看着沐遺成說:「還是侯爺想的周到。」

沐遺成對七月說:「明天我會去找你父親,你有什麼話要我帶給他嗎?」

七月搖搖頭說:「他對我來說,只是提供我生命的一顆精子,除此之外,我們兩個就是陌生人,顧媽媽的離開,我和沈家唯一的牽掛都沒有了,所以,沈家除了大姐和大哥外,其他的人與我再無關係,侯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問我!」

沐遺成心疼的把七月抱在懷裏說:「好,你只要記住,你還有我,還有朝兒,柔兒和娘就可以了,你並不是孤身一人!」

七月在沐遺成的懷裏使勁的點着頭,也感謝老天待她不薄,有給了她那麼多值得她愛的,也愛她的家人!

沈懷義對沐遺成突然到訪有些擔憂,他顧顧媽媽出事後,他就開始惶惶不安,在知道楊氏讓桃兒加害七月,更是每天如履薄冰,就怕東窗事發,沐遺成來找他算賬,沒想到最膽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他把面色陰沉的沐遺成請到書房裏,剛奉上差,客氣的問沐遺成的來意,沐遺成讓人把兩個人摔倒在書房的地上時,他的頭皮一陣的發麻,特別看清楚兩人一個是桃兒,一個是他的貼身小廝時,後背更是發涼。

沐遺成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冷厲的看着沈懷義說:「本候不知道是應該稱你為岳丈還是沈大人?今天本候總算明白夫人為什麼不願意回家,沈大人,沈七月現在不只是沈大人的女兒那麼簡單了,她是本候明媒正娶的夫人,是皇上親封的三品誥命,沈大人,你沈家派人毒害三品誥命這事,是不是要請當今皇上來定奪一下?」

寒冬臘月的天,愣是讓沈懷義出了一身的汗,他趕緊陪笑着說:「賢婿呀,這一定是誤會,七月是我的女兒,再怎麼我也不會派人去加害她呀,一定是這兩個奴才聽信謠言做出這等禍事來的,還要請賢婿明察秋毫!。」

沐遺成冷哼一聲,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往書桌上一放,那碰的一聲,讓沈懷義的心也重重的一顫。沐遺成用指尖輕扣著桌面說:「這個東西,沈大人應該不陌生吧,這種東西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拿得到的東西,沈大人還要說不知情嗎?」

沈懷義現在打死也不能承認他知情此事,心裏暗暗在罵楊氏頭髮長,見識短,非得讓桃兒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辦,面上還是裝很着急的問沐遺成:「賢婿呀,老夫是真的不知道這裏面是什麼東西,老夫雖對七丫頭不是特別疼愛,可她畢竟是我的女兒,虎毒不食子呀!」

沐遺成雲淡風輕的說:「既然沈大人不知道,那麼本候就和沈大人說道說道,這個毒藥是出自宮中,具體什麼作用,沈大人可不要說不知道呀!」

到這個時候,沈懷義不可能說不知道,在朝為官這麼多年,宮裏這點齷齪的事,要說不知道,那就白當這麼多年的官了,他立刻怒火中燒的指著桃兒問道:「桃兒,老夫一直待你不薄,你怎麼會做出如等喪心病狂的事情來,就算是七小姐對你有所虧待,也不能如此狠毒的法子來害人,你就不怕東窗事發,你死無葬身之地嗎?」

沐遺成聽出沈懷義的意思是讓桃兒把事情自己認下來,可是他算錯了一點,桃兒是從小被賣進沈府的,已經和家人都斷了聯繫,她就是孤身一人,相比沈懷義的威脅,她更害怕沐遺成的手段,所以沐遺才對沈懷義的做法,只是冷冷的旁觀。

桃兒一點也沒讓沐遺成失望,哭着說:「老爺,是夫人給奴婢的葯,老爺,奴婢沒有給七小姐下藥,求侯爺和老爺饒命呀!」

沐遺成冷冷的對沈懷義說:「沈大人,這事是由沈大人按家事給本候和夫人一個滿意的答覆還是讓皇上來處理?」

沈懷義當然不敢讓沐遺成告到皇上面前,毒害三品誥命,他的官也做到頭了,還有可能他也跟着有牢獄之災,趕緊對沐遺成說:「賢婿呀,這是老夫管教不嚴,再說,我們也算是一家人,這是我們自己的家事,皇上每天日理萬機的,這點小事還是不要勞煩皇上的好!」

沐遺成也立即說:「那沈大人想怎麼處置夫人,讓本候和夫人滿意?」

沈懷義拿帕子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想怎麼做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他立刻又想到,沐遺成既然來和他談,肯定也不想鬧到皇上面前,因為沈家畢竟是七月的娘家,這事鬧出來,對整個侯府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那沐遺成的意思就是把這事都賴到楊氏的身上,藉此讓自己狠狠處理楊氏了,這也是變相給顧媽媽報仇,看來是楊氏自己鑽進沐遺成早就設好的圈套里了,這也算楊氏咎由自取的,怨不得自己,沈懷義咬咬牙,現在已經到了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地步了,楊氏是保不住了,想到這裏,他對沐遺成拱手說:「此事都是老夫的賤內所做,身為主母,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不配再做沈家的主母,老夫明日就會休妻,然後把她送到道庵里去潛心修佛,好恕她一身的罪孽。」

沐遺成笑着說:「沈大人真是深明大義啊,本候就等沈大人兩天,如果沈大人滅不了親,沒給本候的夫人一個滿意的交代,那麼本候不介意親自替沈大人動手的!」說完,沈懷義拿起桌上的瓷瓶,大步流星的走了。

沈懷義這才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緩了半天,看着還在屋裏的兩個人,氣得直喊:「來人,把這兩個蠢東西關到柴房裏,不許任何給他們送吃的,喝的!」這就是要餓死這兩個人的節奏。

桃兒和那個小廝拚命的磕頭說:「老爺饒命啊,老爺饒命啊!」可是還是被人給拖了出去。

沈懷義在書房坐了一晚,早朝都告假沒有去,終於他拿着休書,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楊氏的屋裏。

楊氏知道沐遺成昨天來了,在沈懷義書房裏談了很久,桃兒也被關在柴房,楊氏隱隱覺得事情敗露了,所以她忐忑不安了一夜沒睡,她不知道沐遺成昨夜和沈懷義達成什麼共識,看到沈懷義進來,急忙起身讓坐,趕緊用手捋捋有些散亂的頭髮,強顏歡笑的坐在沈懷義的旁邊輕聲的問:「老爺,你臉色不太好看,是身體不舒服嗎?聽說今天早朝都沒去,要不要請大夫看看,我勸老爺少去秦氏那裏,畢竟老爺你也五十多歲的人了,不能不知節制,身體要緊!」

沈懷義本來看着有些憔悴的楊氏,心裏還存着點愧疚,不知道怎麼開口,結果,楊氏這些吃醋拿酸的話把他的火給點燃了,陰沉着臉看着楊氏,從懷裏拿出休書給遞給楊氏,楊氏接過來看了后,立刻把休書給撕了個粉碎,顫抖著指著沈懷義說:「沈懷義,你什麼意思,要休掉我?你休想,想讓我給那個秦媛那個狐狸精讓位子,沈懷義,當初抬她為平妻的時候你說的什麼,這才多久,你就漏出狐狸尾巴來了,你們做夢!」

沈懷義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他沒有說話,等楊氏發泄完了開始問他為什麼時候才慢慢的說:「定遠侯昨天把桃兒和那個小廝送回來了的事你知道了吧,而且毒桃兒根本沒來得及下就被抓了,這件事都是桃兒和那個小廝都招了,是你指使他們去做的,現在我們只有兩條路走,一條就是我休了你,把你送到道俺里去,另一條就是告到皇上面前,你會當朝問斬,我們剩下的全部會被流放,我到時無所謂,也活了大半輩子,也夠了,這把老骨頭也撐不了多久,在獄里可能就跟着你去了,只是可憐我們的姿月,一直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在流放的路上可能就受不了去了,晉兒的前途盡毀,還有朝月,我擔心也會受我們連累,不知道親家會怎麼對她,你說到這一步,讓我怎麼選擇,你是我的髮妻,我們有三個孩子,我就是再寵別人,你在我心裏也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你認為我做這一步容易嗎,既然你不願意這樣做,那好,我現在就先走一步,因為我不想看着家破人亡的那一刻。」說完,沈懷義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就要掀開塞子要把裏面的東西喝掉,楊氏看到,緊緊的抓住他的手哭着說:「老爺,不要,老爺,我們再想想辦法,老爺,肯定還有其他辦法的!侯爺不是把桃兒和那個小廝送回來了嗎,我們把他們兩個除掉,來個死無對證,這樣,侯爺也就拿我們沒辦法了。」不得不說,沈懷義太了解怎麼做能讓楊氏心軟了和甘心讓他牽着鼻子走。

沈懷義緊緊的握著楊氏的手,老淚縱橫的說:「夫人,定遠侯是什麼樣的人,這個人心機之深,是我們無法想像的,既然他能把人留下,就不怕死無對證,因為證據他早已握在手裏,就象這次你讓桃兒害七月,其實是鑽進定遠侯早就設好的圈套里。」

楊氏聽后也呆如木雞,是呀,這分明就是沈七月和沐遺成設計好,要害自己的局呀,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而且這米還是自己,多可笑。

沈懷義一直觀察著楊氏的表情,看到楊氏可能也想明白自己被七月和沐遺成給設計了,他趕緊把楊氏抱在懷裏也痛苦着說:「夫人,都怪為夫沒有本事,保不住我們家,都是為夫沒有本事!」然後他用雙手捧著楊氏的雙頰,咬牙說:「夫人,還有一個辦法,你和孩子收拾一下值錢的東西,明天我去和皇上說,這一切都是我指使人去做的,與夫人和孩子們都沒有關係,讓皇上殺了我,只要夫人和孩子們沒事就行了,我們的晉兒要談婚論嫁了,我沒機會抱上嫡孫了,夫人到時候多替我抱抱孫子!」

楊氏這次是真的被沈懷義的真情打動了,女人就是那樣死心塌地愛一個人,憑他幾句花言巧語,就可以為他做任何事,她哭得是撕心裂肺的說:「老爺休了我是唯一的辦法嗎?」

沈懷義聽到楊氏有所鬆動后就深情的說:「這也只是一時的權益之計,我想着先暫時休掉夫人,讓夫人去道俺里去住段時間,等風平浪靜后,為夫就會把夫人再悄無聲息的接回來,這事情就圓滿解決了,可是夫人不願意,那只有為夫主動去和皇上坦白,好讓皇上只怪罪我一人就行,為夫也確實不捨得夫人去道俺里受罪,以後孩子們都靠夫人一人了!」

楊氏緊緊抓着沈懷義的手問道:「老爺真的過段時間去接我,我還是沈家的主母?」

沈懷義說:「當然,你是我的髮妻呀,沈家離不開你!」

楊氏擦擦眼淚對沈懷義說:「我還有一個條件,我去道俺這段時間,家裏讓姿月管,不能讓二夫人插手!」

沈懷義心裏終於送了一口氣,只要能讓楊氏擔下所有罪名,現在她提什麼要求都會答應,過後做不做,楊氏就沒有辦法了,她走會後,中饋早晚要給秦氏,姿月這個孩子被楊氏給慣的刁蠻任性,家給她管,還不得讓她給敗沒了,所以好心的說:「夫人,姿月畢竟還小,沒有管過家,這一交給她,肯定會出事的,交給秦氏你放心吧,她一定幫你管的好好的。」

楊氏也知道,姿月管家確實不行,她又做最後努力說:「把家裏的鋪子,莊子都改到晉兒的名下,老爺,我真的不相信秦氏,求老爺讓我安心點吧!」

為了能讓楊氏心甘情願的離開,沈懷義當然是痛快的答應了,只是可惜楊氏被沈懷義的幾句話給感動的心甘情願的為他和孩子葬送了自己後半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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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繼室奮鬥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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