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這般委屈
於這一刻，徐儒完全將自己的怒火和憋屈發泄在了段虎的身上。
「看到了吧？就是這麼果斷。」
方乾面帶微笑的向董笑、東門韜二人言道。
董笑看的呆了，雖然明知道以徐儒的實力殺掉這些人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現在依舊觸目驚心。
特別對於『毒』，更是令人忌憚。
院子裏的那些大漢早已不再哀嚎，唯有七竅流血不止，死狀凄慘。
沒有多餘的廢話，沒有多餘的動作。
只為殺人而殺人，這就是一個殺手的素養。
被砍掉雙手雙腳，割掉舌頭的段虎更是被徐儒拖了回去，鮮血淋淋的扔在了大街上，這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可相繼而來的，卻是叫好聲，唾棄聲以及喜極而泣的哭喊聲。
段虎還沒死，但是他已生不如死。
街道一旁，董笑愣愣的道：「我們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情？」
畢竟，他們殺的是一個為非作歹的惡人。
方乾微笑道：「不，我們什麼都沒有做，也其實什麼都沒有改變。」
董笑指向街道中心哀嚎慘叫的段虎，「難道這不是？」
「這當然不是。」
方乾微笑道：「你看到的，只是更強的惡滅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惡。這並沒有改變什麼，殺了一個段虎，確實還會有馬虎，會有趙虎。」
董笑沉聲道：「那就繼續殺。」
方乾笑道：「殺不完的。」
董笑不解，「為什麼？」
方乾輕笑道：「因為惡藏在我們每一個人的骨子裏，血液里，靈魂里，你說能殺完嗎？」
董笑似懂非懂的喃喃道：「那怎麼辦？」
方乾笑出聲來，「事到如此，你能怎麼辦？」
徐儒走了過來，似乎整個都清爽了不少。「這種敗類，就該這種死法。一刀剁了，絕對是便宜他了。」
方乾笑道：「是啊，你是前輩，你說的有道理。」
徐儒忽然覺得一陣不自在，難道他的意思是說自己？想到這裏，更是心底忐忑，畢竟這是個紅色道圖的傢伙，自己可招惹不起。退一萬步來說，對方還有三個人呢。
方乾遂笑道：「斷腸草道圖，很不錯。」
徐儒忙道：「地藏兄過獎了，其實就是小打小鬧，說穿了，我也就是個藍色道圖，難成氣候。」
方乾笑的眯起了雙眼，「藍色道圖的高手多了去了，也不見紅色道圖真的很多。」
徐儒乾笑一聲，低聲道：「在下是真的願意和地藏兄結交。」
他的語氣近乎帶着一絲乞求的意味，自然的也不是真的要結交，而是希望大家這點還沒有出現在明面上的『仇怨』，就這麼算了得了。
方乾忽然言道：「徐兄覺得，區區一個得道境都夠作威作福，那又代表什麼呢？」
徐儒不假思索的道：「當然代表這城裏有人給他們撐腰啊，其實這都是極其尋常的事情。正常來說，明面上的一些勢力，都要保持一定的正面形象。而有些事情因為見不得光，所以就讓另外一部分人去做，最好這部分人和自己完全沒有任何關係。而他們要做的，自然就是去稍微的遏制一下其他家族勢力對付這些見不得光的人。」
「像段虎這樣的貨色，就是個廢物。能夠有這麼好的機會，他們當然願意效忠。」
聞言，方乾頷首笑道：「宜興城的情況我還算了解一些，共有王家和吳家兩大家族。吳家的話，因為之前的一些變動而遠遠不入王家。」
徐儒笑道：「巧的是，我接的任務就是王家發佈的。」
關於這一點，從那天聊任務的時候，方乾就已經知道了。
而吳家當年有多麼狂妄，他可是親身體會過。
「不如，約吳家的人出來聊聊？」
方乾笑意莫名，看的徐儒心底發毛。
徐儒遲疑道：「地藏兄，我們畢竟是殺手，這私底下和客戶見面不合規矩啊。」
屠皇閣的殺手，幾乎都不會私下接活，一切任務都是由屠皇閣進行信息整理之後，標註任務等級，大家才按照自身實力接適合自己的任務。
方乾笑道：「你就不怕你的任務完不成？」
徐儒蹙眉，嘆息道：「我這是小任務，就算真的完不成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就是三倍賠付懸賞金額，也就是三枚金血石。」
方乾愕然，「任芷萱不是說，後果很嚴重嗎？」
徐儒的臉色瞬間發苦，「這還不嚴重？一枚金血石的任務，我要賠三枚金血石進去。地藏兄，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啊，那可是三百萬兩黃金啊。就算是行情好的時候，一年也掙不到啊。很多時候，那些任務都是幾萬兩黃金，三五十萬都是多的了，真以為那麼多天價任務啊。」
「還有就是，咱們這又不是天天有任務做，有時候為了一百萬，追兇半年一年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你上次那個秦城主的任務，那就是有人鐵了心要弄死他。否則的話，去哪裏找那麼多闊氣的客戶啊。還有那個方乾的任務，那種天價任務，我從業二十年，也是第一次見啊。」
方乾訝然，「你都從業二十年了？那肯定攢下了很多積蓄吧。」
徐儒嘆息，「你要說這賞金，我也確實弄了不少。但是你看我，我的道圖也是要配合毒藥才能夠發揮最大的威力。買葯不要錢？武器不要錢？任務失敗不賠錢？平均下來，我做五個任務，但凡有一個任務失敗了，嘚，等於白乾。而五個任務，最低也需要我四個月的時間。」
「至於段虎這種貨色，實力弱，腦袋不值錢。你一趟跑下來，時間搭進去了，吃喝負傷等等都是自己的。半個月做一個，一年才做二十四個，二十四個才多少錢？兩萬四啊。」
「他娘的，兩萬四都不夠我在堂口青樓逍遙一天的。」
他唯唯諾諾的看了方乾一眼，低聲道：「像您這樣直接搞一大筆錢的，真的很少很少。」
方乾嘆了口氣，「這種世道，行行難啊，還是那些賣草藥，煉丹的賺錢啊。」
聞言，徐儒眼睛一紅，滿臉委屈，「兄弟，你這話說到為兄的心坎上了。難啊，太他娘的難了。我這個任務如果再賠三枚金血石，我可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起碼三五年我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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