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悲痛
帝使雲濤死了。
死在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偷襲下。
或許，他自己也從來想不到自己會是這個結局。
他用偷襲的方式殺方乾，而方乾也用這種方式來對付他。三世源法可以讓方乾不死，但是雲濤卻是必死的。
撲通！
雲濤的無頭屍體摔倒在地，鮮血噴涌而出，化為了一旁血雨。
方乾面無表情，手持太極陽劍，他的心情變得沉悶而暴躁。
在中元城！
他方乾自道圖覺醒之後，就開始異於常人。
他的修鍊速度，同樣異於常人。
靈苗……
又是靈苗！
這種生意已經遍佈每一個角落。
購買靈苗，生出的女兒依舊是靈苗，靈苗再生靈苗。
方乾沒有想到，這種事情轉了一個圈，竟然轉到了自己的身上。
為什麼他實力強大之後，家族的人卻開始畏懼他？
他起初以為，只是因為自己滅龍家滅的太狠。
但是現在想想，卻覺得毛骨悚然。
他閉目，神色痛苦。
他所知道的，父親的雙腿是宋家打鬥被廢的。
可那只是他所知道的。
一個年輕人，為了保住自己的兒子，當着同族的面砍斷了自己的雙腿。
沒有猶豫！
那是一種無奈且痛苦至極的決定，用自己的一生換一條命。
現在，那個年輕人老了。
可卻不敢奢求兒子在自己的身邊，只想着，他只要好好就可以的了，哪怕不再見面，只要不知道真相就好了。
方乾彎腰、蹲下，默默的靠着一棵樹。
靈苗是怎麼長大的過程？
她們在知道自己會被販賣的那一刻開始，就活在膽顫心驚，如履薄冰的日子裏。
她們恐懼那一天的到來，而那一天也終將到來。
沒有希望，只有絕望。
絕望的去給別人凈化血脈，絕望的去給別人生兒育女，絕望的要看着別人殺死自己的兒子！
絕望的看着自己被擺上餐桌，被人喝血吃肉！
這就是靈苗！
方乾無聲的哭泣著，他越是了解靈苗，就越發知道那不是人過的日子。
靈苗只是商品，連最最最普通，沒有尊嚴的乞丐都比不上。
她們身價昂貴，可她們的命卻一文不值。
這是一個矛盾，一個矛盾激化的泯滅人性的生意。
外邊似乎又有了動靜，方乾化為一團黑霧，悄然消失不見。
他只要施展潛行，別人就很難察覺到他的氣息。
帝使雲霓緩緩落下，面露震驚之色，繼而仰天長嘯，「雲濤被殺了。」
河對面有些混亂，帝使雲濤的名聲可不小。
方乾已經繞后，找到了史仁和董笑。
史仁望河對面看了一眼，沒有開口問，怕人聽到了隻言片語。
方乾默默的站在兩人身後，心緒變得很複雜。
過不多久，帝使雲霓帶着帝使雲濤的屍體回來，包括腦袋。
佘見空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他左腿沒了，帝使雲濤還死了。
「廢物！」
佘見空怒罵一聲。
嗜血狂魔恥笑，「罵得好。」
他傷勢雖然嚴重，但畢竟沒殘。這話似乎又在說，你罵自己罵的真對。
佘見空目光兇狠的看向嗜血狂魔，在場的人中，只有嗜血狂魔可以毫無動靜的做到這一步，但是對方並沒有離開。
佘見空又看向暗盟的江狼，江狼僅露的雙眼平靜如水，沒有任何反應。
佘見空又看向了天門長老杜亨，死門太上長老葛覃。
他想找出兇手，但是又覺得不是這些人。
沒人有膽量殺帝殿的人！
除了那些老古董。
經過這一番變故，在場的人數大幅度銳減，不過只有一兩百人了。
帝使雲霓低聲道：「長老，怎麼辦？」
聞言，佘見空又看了一眼嗜血狂魔，兩人之間關係極其不好，自己已殘，如果對方偷襲，自己絕對占不到任何便宜。
再說了，殺手不就是為了殺人存在的嗎？
更何況，這是個瘋子！
佘見空冷語道：「明天，進古墓。」
進，必須得進。
如果現在退走，那簡直就是賠大了。
他必須要得到足夠的好處，比如仙氣。
這個夜晚是異常安靜的，在各個高層的吩咐下，一些弟子開始處理現場的屍體。
哪怕經歷過這一場廝殺，古墓入口的位置依舊沒有太大變化。這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保護著，令這古墓在歲月長河中得以完善保存。
這種保存不是留給後人挖掘，只是想保護墓主人。
方乾依稀聽到了五行寶塔中兩人悲痛的嘆息聲，真的很無奈不是嗎？
無法阻止！
而且，那可是這天下第一強者天御大帝出手，那恐怖的一擊，至今依舊讓人心頭髮顫，怎敢反抗一二，說個不字？
十八皇在其面前，也會如草芥一般吧。
許久，方乾看向史仁道：「如果你外公將你母親賣了，任其被殺，你會怎麼對你外公？」
史仁眉頭一挑，「那是人乾的事兒？老子滅了他！」
話落，又覺得這個問題古怪，「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方乾搖頭，「沒什麼，順口一問。」
隨後方乾走到一旁坐下，「好好休息吧，明天就要進古墓了。」
史仁和董笑湊了過來，董笑擔心道：「方少，真進啊？我們都樹敵那麼多了，再進是不是不合適？」
在場的，估計除了林覺之外，大部分人都想殺方乾。
方乾淡然道：「焉能空手而回？更何況，如果我們可以讓裏邊的寶貝不落在其他人手中，那也是積德。」
如今這種大勢是不可逆的，就算方乾可以因為錢放和費樺不進入古墓。
既然不可逆，那就進去。
但凡能夠拿出點東西，也比便宜了這些人強。
史仁低聲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只要我們到時候小心着點，全身而退應該不是難事。那個嗜血狂魔不是說要保護我們嗎？就算他不真正保護，可只要那些話說出來，問題就不大。」
一位頂級殺手的威懾力，那還是非常恐怖的。
忽然，暗盟的江狼走了過來。
方乾抬頭迎上了對方的目光，江狼聲音很輕，「以後做事的時候，要先把自己身上弄乾凈。」
方乾眉頭一挑，側頭看到自己的左肩上有一大片還沒幹的血跡，那是帝使雲濤的血。
暗盟江狼說完就走了，就似乎自己沒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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