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作為人而活
「怎麼辦？」
方乾也是滿臉茫然，畢竟他回來之前可沒有去想過這件事情。
「另外，你現在怎麼和屠皇閣走那麼近？」三師尊崔藍心蹙眉，「任芷萱還親自把人送來。」
方乾好奇，「三師尊竟然認識她？」
崔藍心道：「早些年打過交道……而這不是主要問題，主要問題是，這麼多人你到底怎麼想的？」
方乾無奈道：「坦白來說，一開始我真就沒多想。現在的狀況別說是你們，我也是滿腦子迷茫。」
二師尊甄不胖好笑道：「你小子，你之前可是一個，現在是一百零一個了。」
方乾苦笑道：「是一百零二人。」
三人愕然，賈必真瞪眼道：「那個小女孩也是？」
方乾點頭，「是的。」
當下他將寧雨的事情說了一遍，至於白沁的事情則沒提，覺得彆扭。
賈必真無力坐了下來，「方乾，我這掌門做的真心累啊。要不，你直接繼位吧。」
方乾笑道：「別啊，您還年輕呢。再說了，我這種人真不適合當掌門。」
賈必真擺手，「那你說說，這些人怎麼辦？全留下來？然後呢？」
方乾又將石飛魚成為帝使的事情說了，不過他在暗盟和屠皇閣的事情倒是沒說，知道的太多，對自己的三位師尊也沒好處。
甄不胖吃驚，「這小子竟然跑去當帝使了？」
這簡直太意外了，那可不是誰都能夠當的。
方乾笑道：「我一開始也是這麼震驚。」
崔藍心輕語道：「此人很是神秘啊。」
方乾道：「不管如何，這是一個機會。如果我能夠和帝殿進一步接觸，這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起碼，可以在一段時間內相安無事。而在這段時間內，就算養這些女孩也無所謂吧。」
賈必真皺眉道：「養是無所謂，只是這件事情……」
「都按照方乾的意思來吧。」
蔡太仙出現在門口，緩步走了進來。「一個和一百個的區別並不大。」
賈必真忙起身，「可是……」
蔡太仙言道：「那你覺得還有區別嗎？」
賈必真苦笑一聲，這還真沒區別了。
就沖方乾鬧的這些事情，那也真沒辦法了。
蔡太仙言道：「靈族的女孩二十五歲之前，修鍊速度都很快。換句話說，只要她們挺過二十五歲，就算實力不夠強。可因為血脈力量的原因，也不會有人再把她們當靈苗一樣搶奪了。到那時，只要是願意的，便可以自己離開，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這是靈族女子的硬傷，二十五歲之前修鍊速度很快，二十五歲之後修鍊速度就大幅度降低。
歸根結底，就是血脈力量的急劇消耗。
方乾眼睛一亮，嘿嘿笑道：「還是前輩看得透徹。」
蔡太仙言道：「那個小女孩就是靈族傳說中的血脈返祖吧？」
方乾重重點頭，「是的。」
蔡太仙道：「有人知道是你搶走的嗎？」
方乾搖頭，「沒有。」
他覺得白沁應該會守口如瓶，至於那些人也根本就不認識自己。
想到這一點，他才覺得自己有一點失誤了，那就是當時沒戴人皮面具。
不過……
似乎也無所謂了。
甄不胖恥笑道：「要我說，不管是不是方乾做的。那些人護送不利，肯定就直接栽贓給方乾了。嗯……雖然也不算是栽贓了，但是事情也就這麼個事情。」
崔藍心頷首，「也是這個道理，畢竟和靈苗有關係的，只要往方乾身上推，任何人都會信個七八分。」
賈必真思索道：「那這些人？」
蔡太仙言道：「直接教她們修鍊，但是二十五歲之前禁止離開周天星門，除非是打算離開之後再也不回來了。」
這雖然有些嚴厲，但是卻也是在保護她們。
賈必真正色道：「是。」
蔡太仙言道：「你剛才說毒嶺的事情，我也聽到了。你確定要冒險？」
方乾道：「弟子認為，不能夠繼續和帝殿對着干。」
蔡太仙頷首，「你能夠想到這一點，足以證明你現在做事情越來越穩妥了。你說的不錯，如果能夠恢復皇級稱號的權益，周天星門培養這些女孩綽綽有餘。不過，此行未必就安了什麼好心。」
方乾笑道：「弟子明白，故此弟子會一路小心。」
蔡太仙注視了方乾好一會才道：「你是個有心的孩子，我相信你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把很多因素考慮其中了。也罷，你想做什麼事情就去做吧。以前是我們做事情過於謹小慎微，其實門派傳承若真是斷了，那也是命。畢竟這個世間，就算是再強的勢力，也不可能萬古長存。」
方乾不再笑，躬身施禮，「是。」
甄不胖道：「那她們算是？」
他的意思是和寧芷柔一樣，還是直接收入周天星門。
「當年靈戰失敗……」
蔡太仙冷語道：「那確實給了我們當頭一棒，但是現在的話，既然方乾願意去拼，去斗，那就把她們全部收入周天星門，包括寧芷柔。吾輩……無須顧忌了，即便是風中殘燭，那也要亮起一縷光芒。」
甄不胖大聲道：「是。」
賈必真重重點頭，「明白。」
他們將不再有任何顧忌，這門派若是真的滅了，就讓他滅吧。
起碼滅之前，要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當下，方乾親自出門宣告了這個消息，寂靜的山谷內響起了從來都沒有的歡呼聲。
「我們可以當人了！」
一位女孩喜極而泣的大喊。
「只要在這裏，我們就不是靈苗，就和任何人一樣，可以作為人活着。」很多女孩擁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哎。」
崔藍心低嘆一口氣，雙眼濕潤。
誰能夠理解那些靈苗的心情？
從定義為靈苗的那一刻開始，她們就是商品，就不再是『人』。
當人，這兩個字多麼的諷刺啊。
可卻又是那麼的可悲。
蔡太仙輕語道：「那一年……一個女孩向我們求援，我們怒了……」
他陷入了回憶中，那一年周天星門因為一個靈苗發動了靈戰。
時隔千年，彷佛一切又開始了。
「只是這一次，又會如何結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