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戰歌
北方要塞之外，陳曦返回。
冰鸞受命帶着那些飛蟻軍團，跟隨聯盟第一軍團繼續追殺那些半獸人潰兵。
此時，沒有人說什麼窮寇莫追的言語，那些半獸人，不是人！
早已壓抑了許久的第一軍團之人，此時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殺光眼前的那些半獸人！哪怕是追到它們的老家去。
要塞之地，戰鬥早已結束。聯盟守軍，正在打掃戰場。
儘管打贏了眼前的這場戰鬥，但是眾人的神色，卻並不是很開心。
他們之中，同樣戰死不少的同袍。
陳曦出現在高牆之上，儘可能的救治一些還有希望存活的守衛。
一些土系異能者，開始修補破損的防禦牆。
在一處高牆上，陳曦發現了跪了一地的守衛。
在他們面前的高台上，是一具石化的雕塑。無頭，卻手持鐵刀，直指高空。
雕塑腳下，是一顆滿是血污的頭顱。至死，怒目圓睜！
那裏，本該是這一段防禦牆守將的指揮台。
「盟主大人！」
「盟主……」
有人認出了陳曦，抬頭行禮。
「他是誰？」
陳曦擺手，示意那些人不用多禮。
「回盟主大人，他是我們這一段防禦牆的守將大人，在之前的戰鬥之中，被半鳥人首領斬風隼，用風刃斬殺……」
「嘶——呼——」
陳曦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呼出。
「英雄，不該無頭！」
負刀在背，陳曦緩步上前。
神色鄭重的彎腰，伸出雙手捧起那守將的頭顱，將其放置在空無一物的雙肩之上。
血肉之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石化，與他的身軀，融為一體。
眼見守將身首歸一，跪在地上的一眾守衛，頓時齊聲開口：「謝盟主大人成全！」
陳曦轉身，神色凝重。
「英雄，當受萬世敬仰！」
目光，掃過眼前的眾人，入眼所見之人，盡皆渾身血污。甚至有人，缺腿少臂！
但，他們每個人的眼中，神色堅定，無一絲懼意。
「你們，是我人族的脊樑！我們可以戰死，但是我們的精神，不能屈服！更不能被奴役……」
「但是……」
說到這裏的陳曦，回頭指向身後的雕塑，而後開口：「雖死猶榮！」
「我們活在一個人命如紙的時代，人命，甚至比不過一口食物！可我們活下來了，卻不是為了我們自己。」
「身處末世，那些異獸、變異種，以及那些擁有着強大實力的創世會，更是視我等人族，猶如螻蟻！」
「今日我輩戰死，是為了讓我們傳承下來的下一代人族，不必死戰。」
眼看眾人沉默，陳曦頓了一下。
「我身後的這位守將，我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誰？但我卻知道，如果他當時選擇了退避的話，絕對不會受傷，起碼，不會死亡！」
他的言語，得到了眾人的認可，一個擁有着石化之力的守將，若是有心活命的話，絕對不會如此輕易被殺。
「但是他為了這要塞之後的聯盟之地！為了我們這些人的後輩和傳承者們，不再遭受和我們一樣的災難，他選擇了毫不退讓！」
「你們記住了，即便面對着那遮蔽天空的半鳥人軍團，他依舊是至死都不退一步的毫不退讓！」
「不屈！他讓我看見了我等人族的不屈！命比紙薄，卻敢與天爭鋒，生如螻蟻，亦不屈！」
他的每一個字，都猶如重鎚！狠狠、重重的在眾人的腦海之中敲響。
火焰，自每個人的雙眸升騰，那是不屈的戰意！
「英雄雖死，但你們卻是活着的傳奇！我東龍聯盟的傳奇！！」
「前途黑暗，我們依舊一往無前，為我東龍聯盟。為我人族傳承和血脈延續，我等，至死方休！」
陳曦的言語聲落下，高牆上的守衛站起。
「至死方休！」
「至死……」
呼喊，自這一段城牆，傳遍北方要塞。
天地之間，只剩這些！
陳曦轉身，面對眼前的石像，輕啟雙唇。
「豈曰無衣，與子偕行……」
身後，歌聲響起。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修我矛戟，與子偕行！豈曰無衣，與子同裳，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悲壯的戰歌，傳遍北方要塞，傳遍東龍聯盟。
蟻巢之內，第二批孵化出來的六階飛蟻，列陣而出。
在那些傳令兵的指引下，飛赴聯盟之內的各處要塞。
北方要塞的戰鬥，早已結束。
陳曦留在了蟻巢，六階飛蟻的出現，讓蟻後身心俱疲。他需要留在這裏，隨時替蟻後補充能量和生機。
第一軍團未歸，他也不敢大意離開。
無論是北方要塞，還是蟻巢，都得有人守護。
「啾、啾……」
十數日之後，冰鸞的叫聲，響徹北方要塞。率軍北擊半獸人軍團的聯盟第一軍團，獲勝歸來。
陳曦登上要塞，親自迎接。
十幾天不見，大鬍子的鬍子又濃密了一些。
「你就不能修修？」
看着對着自己趕來的大鬍子，陳曦笑言。
「你是說我的鬍子嗎？那我可不管。這可是我們第一軍團的傳統和標誌，不能丟！最重要的是，保暖啊！」
聽着他的言語，陳曦也是無語。
「怎麼去了那麼久？」
聽他問起這個，大鬍子頓時咧嘴大笑起來。
「痛快！實在是太痛快了！第一次打這麼好打的仗，一不小心，就跑遠了一些，嘿嘿……」
看他如此，陳曦也是跟着笑。這一仗，多虧了六階飛蟻的出現。
「那些半獸人，全殺盡了？」
說起這個，大鬍子的笑聲，頓時僵住。
「哪能啊！娘的！那些半獸人真的是牲口，老子都帶人追出去三千多里地了，還是讓它們跑了不少。」
看着大鬍子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陳曦徹底無語。
「北擊三千里，你還不知足？難道你還想要給地球繞上一圈不成？」
「嘿嘿……倒是有那個想法，就是冰鸞它不願意往前飛了。」
面對陳曦的責問，大鬍子再次憨笑起來。
只是等他說完之後，陳曦的臉色，變得更冷了一些。
「虧你還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你離開蟻巢多少天了？聯盟這次面對的可是全面戰爭，我卻留在這裏替你守護蟻巢……」
陳曦的言語，讓大鬍子的神色，變得不安起來。
自己似乎有些得意過頭，忘記了聯盟現在所面臨的情況。
大軍壓境的，可不是只有自己這邊的比方要塞。
若是因為陳曦被托在了此處……後果，他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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