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秦羽的潛力
廢棄工廠，四樓。
葉楓、辛嵐和李總三人從危樓的碎石堆中走出，來到了那已經塌陷成露天之地的四樓，站在了秦羽幾人曾戰鬥過的地方。
「Ｃ級靈者，果然很強大啊。」李總看着眼前的斷壁殘垣，不無感嘆道：「怪不得會說Ｃ級是靈者步入強者行列的標誌，這種毀滅性的破壞力如果不加以制衡，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葉楓走到四樓的盡頭，站在那堵被炸開一個大洞的牆壁面前，看着外面荒草瘋長的大地，眼神之中有着說不清的憂慮之色，道：「所以才會有我們組織的存在，這個世界不能沒有維持秩序的裁決者，一旦道德的天平傾斜，這個世界也就離末日不遠了。」
「可是有些人卻總想打破這種平衡，這些年來，組織的敵人越來越多，不知是樹大招風還是組織真的走錯了方向，我的激情早已不復當年了啊……」李總長嘆一聲，看着葉楓的背影說道：「葉楓老弟，接下來就要麻煩你了，幫我這個老傢伙更新一下傳統觀念，讓我看看秦羽這個普通人的不同之處。」
李總的問題，也同樣是辛嵐的疑惑，對於秦羽她的接觸要更多一些，卻沒有發現值得葉楓如此重視的原因，一個不能成為靈者的普通人，就算天賦異稟，又能和沒有靈力的廢物有什麼區別呢？
「我很清楚，在這個靈者為尊的世界，無法成為靈者的普通人就是一群不會進化的廢物，在靈者界，從來沒把普通人放在眼裏，我也一樣。」葉楓收回極目遠眺的目光，轉過身嚴肅地說道：「可是我們卻忘了，靈者也是由所謂的『廢物』進化而來，那麼，普通人進化出一條不同於靈者的進化之道，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李總和辛嵐一愣，葉楓的說法太過匪夷所思，這麼多年來，總部的那群變態科學家們連靈者的進化之路都沒有研究得通，對他們來說，靈者便是人類進化的唯一方式，何來另外一條進化之道？
這種說法根本無法相信！
「我知道你們不信，我也不信，只是……我卻無法解釋我所『看』到的一切！」葉楓將「看」字咬的清清楚楚，故意加重了語氣。
李總一驚，本就褶皺的臉變得更加難看，只見李總滿臉震驚之色，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地說道：「『看』？你是說……你的戒靈所進化出的第二種能力，那種叫做『記憶鎖鏈』的獨一無二的因果異能？它竟然能夠『看』到這裏曾發生過的一切嗎？」
「不，沒有那麼強大，只是可以通過記憶鎖鏈的連鎖性，簡單地推導出一些有關方面的因果關係，與真正的『看』還差得遠了，不過這已經足夠，至少我可以將這裏的斷壁殘垣和它周圍的連鎖性進行推導和還原！」
「在辛嵐的報告中，Ａ級逃犯柒和秦羽在四樓相遇，並且柒對秦羽進行了充滿靈力的暗系元素攻擊，不過沒有擊中目標……沒有擊中這點我們都覺得很匪夷所思是吧？一個靈者的攻擊普通人有可能躲開嗎？不能！如果沒有躲開，又無法解釋身為『廢物』的秦羽為何會活下來，而且我們也知道秦羽和柒之間是完全沒有交集的兩個人，那麼這裏就出現了一個博倫，按照常性思維和對靈者實力的信任，我們將這個博倫選擇性的忽略，當作是柒真的失了準頭，攻擊失誤。」
葉楓一口氣說了下來，思維邏輯很是緊湊，不知不覺便將李總和辛嵐兩人的情緒帶入進來，懷疑和不解的神色也終於出現在二人的臉上，這正是葉楓想要達到的效果，如果想要將人們心中根深蒂固的常識推翻，那麼只有讓人們對這個常識出現質疑的情緒之後，才會達到取代的效果。
「我所『看』到的連鎖性很簡單，你們此時站立的位置，便是柒當初所站立的位置。」葉楓指著李總和辛嵐，指出了柒的位置，然後又指著自己的腳下，肯定地說道：「這裏是秦羽站立的位置，我『看』到的攻擊的軌跡很明顯，兩點一線，暗系攻擊吹開了地面的塵土，所形成的連鎖線直至秦羽腳下。」
「那是最後的結果。」最後，葉楓將手指指向身後的那面殘破牆壁，在牆壁之上，是一個彷彿被炸藥炸開的巨大牆洞，陽光透過那個大洞灑落進來，落在葉楓的後背，就像是一副美麗的畫卷。
李總和辛嵐望去，逆光中葉楓的樣子有些模糊，不過，他們卻彷彿看到了真正的結果：兩點一線，還有牆上的洞……攻擊的軌跡竟然在秦羽站立的位置硬生生地發生了偏移！
這樣的結果，讓李總和辛嵐呆立當場，呆立片刻后，取而代之的是掩飾不住的震驚，經過組織常年訓練出來的良好心理素質在此時蕩然無存，他們驚訝的發現，自己所親眼見證的，竟然是如此傳奇的一幕。
「竟然有人……能夠憑藉血肉之軀……擋開Ｃ級靈者那充滿靈力的毀滅性攻擊嗎？」
那是「人」可以做到的嗎？
……
沈城，醫院內。
秦羽做夢也沒想到，被四處通緝的柒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四處走動，秦羽還好，陳銘安已經嚇得臉色慘白。
「柒？你來這裏幹什麼？難道不怕被組織的人發現嗎？」秦羽看着眼前這個有着Ａ級逃犯之稱的男人，心念急轉，他和陳銘安不同，對柒並沒有多少害怕之情，畢竟柒曾在危急時刻救過自己一命，這份情秦羽是不會忘記的，可是，秦羽更加擔心的是自己的身份，如今他已經加入了組織，身份和之前已經截然不同，要是此情此景被組織的人看到，自己可真是百口莫辯了，要是被誤會成卧底，自己豈不是也要過上逃犯的生活了？
這是秦羽絕對不能接受的！
柒帶着長長的鴨舌帽，似乎是在躲著醫院的監控攝像頭，始終低着頭，慢慢走到牆邊坐下，看着和秦羽相反的方向自言自語說道：「我要走了，離開沈城，只是對你很不放心，所以在走之前要見見你，有些事情需要在走之前交代一下。」
「走？」秦羽看着柒謹慎的模樣，立刻明白了過來，也開始學着柒的樣子轉過了身，拉着冷汗直冒的陳銘安默默坐到走廊內的長椅上，假意看着林龍的病房門低聲說道：「現在可是風頭正緊的時候，貿然離開沈城的話會很危險吧？」
「呵呵，不是我不想躲，而是沈城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柒自嘲地笑道：「『禁果』已經得到，現在我不止是組織的Ａ級通緝犯，呵呵，丟了『禁果』的宋山集團恐怕也已經將我列入了Ａ級吧？一個Ｃ級靈者，竟然有着Ａ級逃犯之稱，真不知道我是否該自豪呢。」
秦羽對禁果這個詞很陌生，莫名地問道：「禁果？為了一個所謂的什麼禁果，難道值得你冒這麼大的危險嗎？」
「零，這便是我來此找你的目的，如果沒有禁果，我們都活不過十年，而今年便是最後的十年之期，我潛伏十年，為的就是這一天，為的就是可以讓自己像一個正常人那樣生活下去……」柒說到這裏忽然站了起來，將鴨舌帽壓得更低，語速也更快地說道：「雖然我很想幫你，可我如今的身份只會讓你陷入不必要的危險之中，所以，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你只要記住，有了『禁果』，我們才有活下去的權利。」
十年？又是十年！十年前的那場大火，與柒口中的十年到底有着怎樣的關聯？還有，這個柒為什麼叫自己零？難道他真的認識自己？
這一切的一切都圍繞着同樣的十年，彷彿迷霧一樣纏繞在秦羽的心頭，揮之不散。
可是當秦羽從震驚中回過神，準備追問柒關於這一切的真相之時，卻發現柒已經快速地穿過醫院迴廊，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