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絕腿,喜鵲蹬枝(1)

2絕腿,喜鵲蹬枝(1)

屏幕反映出來的花花綠綠的光亮,照在人的前身上,高洪波站在陰影里,硬是給小妹擠出了一個位子。旁邊的人先是很不友好地看着他,但對上他那鎮定而又霸道的眼神時,一個個就很自覺地把位子讓出來了。

高洪波一直走到最前一排的長椅上,此時的長椅上坐着兩男兩女,正敲著二郎腿說說笑笑、摟摟抱抱的。

高洪波就將手往椅背上一按,扶著身子去看二姑父。二姑父是背對着屏幕唱的,根本不用看字幕,而且表情極其陶醉,雖然面向觀眾,但似乎誰也沒有看在眼裏。他的眼光,大多是放在人的下半截上,特別是女孩的腿。

高洪波將鐵簽往前一搭,先是把那女孩嚇了一跳,瞪着驚恐的眼睛回頭看了看高洪波。高洪波很有風度地一笑,示意女孩不好大驚小怪。趁機凌秀琳給他把鐵簽扯掉了。

高洪波最疼小妹了,關於是不是從人手裏搶麥爭執了有一會,最後高洪波妥協了。但管理點歌的那位很有眼力,趁著一首唱罷,跟二姑父耳語了一番。

高洪波酒喝得有點多,正想要點飲料解解酒,管理員已經把麥克風遞過來了,說剛才孫老闆點軍歌,好像是說跟他一起唱的。只是人家沒有那首「我愛你母親」,先給裝上了一盤嘹亮軍歌。

高洪波左右一看,再找那位假唱的臂哥已經找不到了,老五、老六也不知道躲哪裏去了。音樂聲一起,男男女女的就走了許多,剩下的多是年紀大一點的,高洪波也不管,拉着劉信武就過去了。老闆見這幾個狀態亢奮,就勸說霸佔著長椅的兩對男女先讓一讓。

倆小伙身後還站着幾個同夥,幾人先是刁難了老闆一番,然後很不情願地摟着兩個女的站了起來。女人也是一陣埋怨,好似她們先坐上了椅子就應該一直坐着。

這幾人被勸起來后也沒走,就圍在邊上歪著腦袋看高洪波。高洪波跟着唱了幾聲,有點跑調,一曲沒唱完,又走了一部分人。

這一排門面房不止一家卡拉OK,許多店鋪就指望這個賣個冰棍什麼的,一些人來來回回,又看熱鬧似的轉悠回來了。高洪波也不管,霸佔著麥克風就是不讓。

高洪波退伍之後去了緬甸,在一處賭場做所謂保安隊長的工作,單純的工資收入其實並不多,但高洪波說發展空間會很大,而且可以打槍。高洪波也就是為了可以打槍才去了部隊,但他一貫不喜歡被人管束,所以回來之後很快又回去了。在那裏,他發展了一撥徒弟,至少可以保證在小圈子裏可以耀武揚威。雖然就在邊境,但高洪波還是十分想家的。這個家的定義比較大,因為高洪波自小沒有自己的家,所以他能想到的,其實還是哥們、部隊這些,部隊留給他的回憶,除了枯燥乏味,就是這幾首軍歌了。

高洪波的歌聲是喊出來的,通過麥克風一擴音,隔着老遠都能聽到,確實是鬼哭狼嚎的感覺,只是由於他帥,一些小女孩竟然留着沒走。

這引起了方才坐着椅子那幾個人的不滿,一個就上前問劉信武,「你們什麼時候唱完?」

劉信武最煩這些鋃鐺青年,看着他平頭前頭那一綹垂到鼻子尖的黃頭髮就不舒服。沒好氣地道:「什麼時候過癮了什麼時候完。」

這人一聽是外地口音,嘟囔了一句:「老冒。」

劉信武沒搭理他,高洪波只顧得唱,也沒聽到。待唱完了,卻聽一個小**道:「唱了些屎,噪音污染。」另一個就哈哈大笑起來。

高洪波噌就站起來了,四下找了找,鐵簽已經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了。「你說什麼?」

「我說唱了些什麼?走音嚴重啊!」另一個小**陪着笑道。

高洪波「呵呵」一笑,又坐回去。

「媽了個X的,你不服咋的?」頭一個小伙嚷了一句。

在他們的心目中,這座位是別人讓出來的,是他們地位的象徵,這幾個人花錢點歌,就把這地位剝奪了,這挑戰了他們的權威,讓他們很不爽。

這回高洪波聽清了,把話筒放下轉了過來。

轟一下子,人堆散開了一個圈子,當老闆的趕緊向前勸阻,然後跟老闆想好的人也圍攏過來。

高洪波瞪着眼對老闆道:「你讓開,小X崽子欠修理!」

老闆好言道:「抬頭不見低頭見,相聚一場就是緣,都是爽快爺們,說話大意了點,其實心裏都沒有敵意……」

話沒說完,出來一個小**對老闆道:「濤哥你不用說好話,我又沒犯著哪家王法,他不是要修理我么?讓他修理!」

這人一邊說着,還一邊把脖子抻出來往前湊,一邊湊還一邊用手指畫着自己的脖子。

高洪波張手攔開了老闆,劉信武很隱蔽地往後一縮,從另一個角度盯住了在場雙方的人。這是他們早年配合的習慣。

那小子一邊狠獃獃地指畫着自己的臉,一邊罵道:「熊樣吧,還打我!對面就是公安分局,你還敢打我!媽X的你混哪的?說你兩聲還乍翅?」

「啪!」一巴掌!黑影一晃,「二姑父」先一巴掌扇到了那人臉上,「滾!」

「臂哥!你幹嘛?」小子登時就冒火了。

臂哥就手一拉那人,三旋兩拽推出了圈外。高洪波看出來,臂哥還是有兩下子的,他的手很巧妙地搬著小子的脖子,步子虛實分明,看似隨意,實際或推或摟,始終很巧妙地撥弄著那小子的重心。

「回去唱歌!」高洪波沒搭理餘外幾人。但就在轉過長椅的時候,餘下有三個小伙猛撲上來,待人反映過來的時候,頭一個人眼看一個擺拳打上了高洪波的太陽穴了。

卻見忽悠一下,這人猛然一栽,斜著趔趄出去,正撞在後一個人身上。而同時,撲上來的另外一個卻也狗吃屎一般仆倒在了地上。

被撞的那人扶著自己哥們往邊上一放,橫跳一步就要起腿,高洪波身子一斜,二人的身子都同時一顫,那人也「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

過了好一陣,頭一個人才哇哇叫着爬起來,第二個人勉強爬起來,身子卻似被抽了筋似的,很扭曲地佝僂著,一臉痛苦地看着高洪波。剩下那個爬坐起來,剛一站立又「呼嗵」一屁股蹾了回去。

被臂哥抽了那小子,趕緊跑過來攙起他,餘外兩個女孩也很驚恐地看着高洪波,然後過去使勁攙住了餘外二人。

高洪波瞪着一雙豹子似的眼睛,目光如刀,在眾人臉上慢慢劃了過去。然後走回去拿起了麥克風。幾個混子罵道:「X你媽的!能打不是么?有種你別走!你等著!」

「別走?你先站住!」臂哥不知道什麼時候攔在了眾人眼前。

開頭那小子急着回去叫人,往前一躥卻被臂哥一暗腿絆了個趔趄。小子張口嚷道:「臂哥你幹嘛?」

「你們大了膽了,還敢回去給你們明哥惹麻煩?你知道這是什麼人?」

什麼人?幾個人瞪大眼睛。

「操!玉明怎麼教你們的?」臂哥一臉無奈地道,「你還妄稱練武的,沒感覺到這一腿跟玉明的有什麼異同?操!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快去醫院吧!」

這話把眾人說得渾身戰慄,當地黑白兩道都很給臂哥面子,不是臂哥深不可測的武功,而是臂哥的預言能力太准了。當然,這其中也有另一番的道理,但眾人只看到、也願意只看表面那一套。臂哥在他們心中是仙兒一般的人物,他說得話,通常不會有錯。

眾人還是罵罵咧咧地退去了,他們走了,老闆勸高洪波也趕緊走,「兄弟,今天我請客,如果沒這檔子事情你隨便唱,但這事鬧的,要不咱把攤收了……」

「他們是什麼人?你這麼怕他們?」

「倒不是怕,都在一起玩,熟了。跟他們大哥關係不錯,李玉明,這一片他管着。」老闆說得客氣,但話里話外透著警告。

「媽X的,老五呢?」高洪波罵了一聲。凌瑞峰上來道:「怕是害怕被人認出來告他狀吧?趙老爺子可是動不動就軟禁。」

「小妹!唱個『祖國啊母親』,沒伴奏就清唱。」

劉信武也過來道,「老三,算了,回去吧,別耽擱了火車。」

高洪波看了看錶道:「耽擱不了,耽擱了就明天走,唱。」

話是對劉信武說的,但眼珠子直勾勾盯着老闆。

凌秀琳真就壓一口氣唱了起來。要不說專業呢,唱得真不錯,地道的美聲唱法,高亢激昂,滿懷感情,雖然只是一個女孩子在清唱,但總能讓人聯想到各類樂器的合奏齊鳴。

這歌兒把臂哥聽得都渾身哆嗦了,看架勢是遇到了知音,單等著結束后鼓掌了。趁著這空兒,有小年輕湊過來請教,「二姑父,剛才怎麼把人一晃就打翻了?」

臂哥很驚奇地盯着這人的臉看了很久,然後滿臉放光,卻語調深沉地道:「有眼力,有天賦,問得好啊!」

然後解釋道,方才那個帥哥用的,是通臂門的轉環掌與十字飛球腿,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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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臂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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