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試探

第19章 試探

張池走到辦公室門口,想了想又向前走了幾步,推門進了凌方儀的辦公室。儘管判定凌方儀與自己聯手的可能性很小,不試試還是有些不甘心。

凌方儀正在聽陳茵彙報工作。

陳茵50出頭,個子不高,眉尖微顰,透著謙和溫良。她手指著財務報表,正輕聲細語向凌方儀解說,見張池進來,站起:「張總。」

張池揮揮手:「你先出去。」

陳茵合上筆記本,低着頭退了出去。

凌方儀遞了根香煙給張池。

張池自己打火點上:「有件事跟你通個氣,一分廠抓住個偷銅屑的工人,我想在全公司通報一下。」

通訊器材的原材料基本上都是銅材,生產過程會產生大量銅屑,銅屑歸集起來後由銅材廠回收,折成銅材款。這兩年銅材價格上漲,銅屑也跟着上漲,一飯盒帶出去就是30多元。

「一分廠已經開除,就不要張揚了吧?倒是讓保衛科拿出點措施才好。」凌方儀覺得在目前情況下,通報未必有震懾作用。

「非常時期,有些人是覺得不拿白不拿。」張池吐出一道長長的煙霧。

「看來我們倆還真要睜大眼睛。銅屑不過小打小鬧,不要出大的漏洞才好。」凌方儀想到鄭品的提醒。

「我可不能跟你比,你是公司管仲式的人物,我就俗了,說不定看打主意的人多了,也跟着眼紅。」張池用戲謔的口吻說。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凌方儀煩悶地看了張池一眼,鄭義已經到了塔爾寺,但沒有找到藍凱。

「其實,這些人也是自不量力,在天訊,我負責行政,你負責財務,要想搞名堂,也只有我們倆有可能,而且還要聯手才行。」張池作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似在看凌方儀桌上的袖珍魚缸,餘光觀察著凌方儀。

袖珍魚缸直徑約15公分,半弘清水中放着三塊再平常不過的河卵石。在張池記憶中,這魚缸從來就沒有過魚,在凌方儀身邊少說也二十多年了。

凌方儀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一張報表,輕輕抖了兩下:「所以,只要我們倆把好關,誰都不要想搞名堂。」

張池哈哈一笑:「是啊,我倆築起的長城,誰碰誰頭破血流。」凌方儀沒有雜念,他不敢試下去了。聯手不成再讓凌方儀警惕起來就得不償失了。

張池連續幾天鬱悶煩躁。

這天晚飯後,潘雲杉在廚房忙着,兒子躍然還沒回來,他坐在書房,又陷入沉思。

爭取凌方儀聯手看來是不行了,凌方儀腦子裏只有幫助小凱接班一根弦。他是把自己放在顧命大臣的位置上了。

逼凌方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就要找到凌方儀的軟肋。

凌方儀有軟肋嗎?理論上說任何人都有,他的在哪?他不酗酒,不賭博,也不玩女人,基本上就是二點一線。人最軟弱的地方應該是在子女身上,可他女兒在美國,想做文章也鞭長莫及。

不能聯手,又找不到軟肋,難道放棄?

張池思緒跳躍着,想到恆山一個道士給自己算的命。那是他在工商局的最後一年,局裏組織到山西學習,這類學習說白了就是出去轉轉,與太原市工商局交流了半天,一部18座麵包車把他們送到恆山。同行的有10個人,那道士獨獨拉住他,神秘地引到密室給他算了一卦。道士說了許多,他只記住兩句,一句是說他有富貴之氣,從政,主政一方,從商,財源亨通;第二句是說機會就在10年中,第10個年頭最盛,讓他好好把握。他當時一笑了之,現在算來,今年正是第10個年頭。

不能放棄。

藍凱離家出走,安知不是上天賜給自己的機會!

上天既然給自己機會,為什麼不讓自己過凌方儀這一關呢?

外面傳來院門的開啟聲,打斷了張池的沉思,他看一眼手錶,9點了。聽聲音是兒子回來了,拖沓的腳步一點精神都沒有。潘雲杉的聲音:「躍然,吃過晚飯了嗎?媽媽今天做的雲豆餡餃子,給你下幾個?」

張池沒聽到兒子回答,只聽到隔壁房門關上的聲音,估計兒子愛答不理回自己房間了。張躍然的房間原本在二樓。畢業回來后,經常玩遊戲到深夜,潘雲杉老催他睡覺,他嫌煩,就自己搬到樓下的客房。

這個家最讓他煩惱的就是兒子。

兒子本質不錯,愛學習,也聽父母的話,不象藍其川的兒子那麼叛逆,也不象羅正的兒子那麼固執。這些優點在兒子未工作之前,也曾讓他滿意過。但兒子工作后,缺陷逐漸顯露出來,不會處理方方面面的關係,碰到難題就退,出了問題讓老爸去擺平,這讓他感到這些年教育的失敗。

就說前幾天丟20萬的事,是總經理到車上取東西發現后帶回房間了,想給張躍然點教訓,就沒告訴他,誰知下午會議結束,發現張躍然嚇得跑回家了,這讓總經理哭笑不得。

這事之後,兒子一直打不起精神。潘雲杉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兒子。

兒子性格太柔弱了,只能在好的環境中才能生存。

要想辦法把那兩隻雞蛋放進口袋,為兒子的將來創造一個好環境。

張池披上衣服,向院外走去。

潘雲杉在後面追着問:「這麼晚了,你去哪裏?」

張池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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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千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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