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下水
117、下水
夏春芝爭辯說：「走私犯法？我還沒有聽說。我聽說那些走私的人，大走私的都是官場的子弟，小走私的，也是與各個部門官員聯合走私的，也沒有聽說有人犯法被抓了。紹智，你這個思想看起來很純潔，其實卻是很落後。要說，政府收進口稅，名義上是進入了財政的，可是，財政也是給了人民，我們走私也是錢落到了我們這些人民的手中，都是落入人民的手中，有什麼區別？」
張紹智辯解說：「財政錢通過政府發給為社會做貢獻的人，而走私卻是自由分配。」
夏春芝笑說：「嗯，紹智，你這個自由分配說的好。我問你，吳省長把你從農民一下子提到省長秘書，是不是自由分配？」
這個夏春芝，現在真的不能把她看做鄉巴佬了。張紹智有理屈詞窮的感覺。
可是，自己乃是有走向世界理想的人，如果走私，一旦東窗事發，連累了自己，做了賴昌星第二，那豈不是玩完了。因此，張紹智不為所動。
這天，袁初梅在成都搞建設要錢，張紹智去銀行聯繫轉賬適宜，來找行長李子木。
都已經是老關係了，兩人相見，彼此很隨和。
這個時期沒有現在的網絡系統，各地銀行彼此隔離，異地轉賬需要郵寄賬單。辦理好手續，李子木招呼張紹智到辦公室，兩人閑聊。李子木笑說：「張老闆生意越做越大，爆發了。」
張紹智客氣說：「哪裏哪裏，其實呢，也不算多。」
「都幾十萬了，還不多？」李子木羨慕說，「你看我這些管錢的人。都窮的叮噹響呢。什麼時候帶我也發財？」
想起以前自己送給他一千塊錢時李子木慌張的樣子，張紹智感到了人的變化。
跟銀行搞好關係，有利於融資，張紹智自然是不敢得罪的，現在他主動要錢，也不能坐視不管。張紹智說：「李行長，賺錢的事情機會有的是。等有機會我再通知你吧。」
李子木喜歡不盡，說：「多謝張老闆沒有忘記我。」
「哪裏話。鄧小平同志說過，讓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最終達到共同富裕，這個也是我們社會主義優越性地表現和要求。再說了，我能有今天的小成績，也離開不了你在各個方面的幫助，我不幫助你還能幫助誰？」
李子木試探說：「我國銀行改革了。張老闆你知道么？」
「銀行改革了？嗯，我聽說中央銀行儲備金增加了。信貸規模加大了，貸款寬鬆了。」張紹智說，「這個也是經濟發展的需要。」李子木笑說：「張老闆，我現在是工商銀行工作的。」
「呵呵，工商銀行好，有時候調動一下也好，也是工作的需要呀。」張紹智附和說，「怎麼，李行長，工商銀行不好么？」張紹智以為李子木想利用自己的身份提出行政干預調動。「如果李行長想再回人民銀行地話。我回去問問組織部領導，看能不能辦個手續。」
李子木急忙說：「張老闆。你弄錯了。原來我在人民銀行工作的，最近工商業貸款業務從中央銀行分離出來，才新建立了工商銀行。」
「哦……」張紹智醒悟過來，「原來是這樣，工商銀行是最近成立地。你看，我還真的不關心時事。」
「張老闆日理萬機忙嘛，沒有在意金融體制改革而已。」
「是啊，我主要工作是提供企業改革地政策，對於金融改革不涉及。怎麼樣，工商銀行還好吧？在貸款方面有什麼政策？現在對於承包的企業政策好不好？有沒有優惠的？」
李子木說：「銀行嘛，就是這樣，依靠貸款過日子。要說呢，貸款給私人，比較有利息保障，貸款給國有企業，九成是有去無回。現在實行承包制，銀行自主權力增加了。不過，政策也有限制，貸款額度還是比較少，利息高。」
「是啊，銀行也是為難，工作難做。」張紹智表示同情。
李子木卻說：「我作為銀行的負責人，主要的難處是貸款指標用不完。」
張紹智大吃一驚：「怎麼？還有用不完地貸款？不是說款項很難嗎？既然這樣，豈不是很矛盾？」
李子木詭秘地笑笑，說：「這個張老闆就不用多問了，我們有政策，屬於機密，不便透露。」
張紹智笑着揭露說：「什麼機密，還不是留下指標自己做人情。其實呢，這個也不是孤立的現象，我也知道其他銀行有這個事情。」
李子木並不反對，訴苦說：「我目前地煩惱就是貸款沒有用完，去年過來有一百多萬，今年上半年指標是一千三百萬，目前為止只貸出七百萬。聽說下半年加大投資力度，寬鬆貸款條件，增加大筆貸款準備金。張老闆這麼會做生意，何不幫我這個忙呢？」
真是天下大笑話，從來只聽說騙貸的，沒有聽說主動求人貸款的。張紹智笑說：「想要把錢貸出還不簡單，審核放寬不就成了？」
「張老闆說的輕巧，你也是政策的制定者，知道領導的責任重，我們隨便房貸，貸款收不回我的責任怎麼擔當？」李子木說，「只有信用好的人，我們才樂意貸款的。」張紹智想了想，說：「眼下，我還沒有其他的項目需要很多錢，要不我考慮一下，等有了項目，我再來找你。」
李子木笑說：「張老闆你這麼聰明地人怎麼會沒有項目？」
張紹智一看，李子木地眼睛裏有說不出的陰風。於是意識到去年轉匯地事情，不由得臉上飄過一絲紅，臉上麻麻的，歉意說：「李行長，慚愧，去年轉匯讓你承擔了風險，是在不好意思。」
李子木輕鬆地笑笑。說：「張老闆，我們都是自家人，何必說慚愧的話。如果有心的話，你真地想幫助我，就把這筆款子貸出去。」
顯然，李子木是想通過自己轉匯賺錢。
張紹智擔憂說：「李行長，轉匯涉及到多個部門。小數目還好，一旦數字大了。萬一上級查找到了，豈不是穿幫了？這個玩小的還可以。玩大了，恐怕是不行的。」
李子木開導說：「玩小也是玩，玩大也是玩，不愁沒有辦法。只要不少了國家的錢，我們不偷不貪污。就算查到了怕什麼？再說，銀行我一手遮天。進出現金賬目我一手操辦，上級來了有假賬應付，還怕什麼？」
膽子這麼大，真的讓張紹智見識長了不少。
可是，張紹智還是怕：「就算查處不怕，就算不坐牢，我們就玩完了。名聲多麼不好聽，以後就沒有出頭的日子了。」
這個獃頭獃腦的傢伙，膽子這麼小，不過。腦子好使。穩重，出手大方。不能放了。李子木教育說：「名聲是什麼東西？現在是人人向錢看，沒有錢，名聲再好能當飯吃？現在都在拚命賺錢呢，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張老闆，我還聽說你研究衛星通訊，申請國家立項。這個是沒有希望吧？據你秘書王春彩說，你還想自己成立研究所。沒有錢，還怎麼辦？實話對於你說要建立研究所，我是不敢貸款你地，----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沒有回報，那才是真地危險。轉匯的生意這麼好做，賺錢了你去辦貸款，豈不是自由自在？再有，下半年中央銀行大量增加儲備金，通貨膨脹，一塊錢或許就不用賺錢就自然漲了兩塊三塊，豈不是白送錢？到時候，賺錢了，再還貸款，不就容易多了？」
說到研究所地，張紹智終於動心了，小心翼翼說：「嗯，這確實是個好的辦法，賺錢很容易。不過，風險還是有的，只怕上級調查。」
苦口婆心的勸說終於起到了作用，李子木撫了撫了微微捲曲的頭髮，站了起來，拉了拉甚身上地中山裝，對着窗外的樹枝看了看，慢慢轉身，說：「銀行這邊，有我。我自然有辦法處理好。什麼檢查，我做銀行工作十多年，還不知道如何應付上級？每年查賬一次而已。你只要賺錢就可以了，到時候，你轉了幾個周期，錢多了，隨時辦理收款地手續，一點破綻都不會出現。這個，你放心。我的膽子也不是很大的，你以為我不想做銀行行長這個位子呀？」
既然這樣說，張紹智提出：「那好，我先貸出一百萬試試……」
李子木這時卻不說話了。
張紹智當然知道他在等什麼，接着說：「李行長，這樣吧，一個月之內，除了利息，一百萬我給你一萬塊錢……」
李子木聽了，心裏怦怦直跳，心想：終於夢想成真了。人家對於萬元戶羨慕地要死，現在自己一個月就能成萬元戶了！
張紹智以為嫌棄少了，解釋說：「李行長，你知道，這個轉匯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每個月外匯收入也不多，只有十幾萬美金。我們要做，就要穩妥，不能讓人看出破綻。因此呢，也不一定一百萬全部投入運作的……」
李子木立即表態：「張老闆，我們的合作是長期的，你也不要先說每月給我一萬，五千也行。不過呢，貸款的手續你也是要按照政策辦理的，就算是你工廠擴大生產的流動資金。張老闆，怎麼樣？我夠義氣吧？」
手續按照政策辦理，自己只管幹凈利落得錢，好一個無責任地策略。張紹智心裏也很理解，說：「這個是當然地，李行長你為我提供資金支持，我總不能要你承擔風險。」
李子木裂開嘴燦爛地笑，稱讚說：「難得張老闆這樣仗義，真不愧是優秀企業家，難怪吳副省長這樣器中你。」
117、下水
夏春芝爭辯說：「走私犯法？我還沒有聽說。我聽說那些走私的人，大走私的都是官場的子弟，小走私的，也是與各個部門官員聯合走私的，也沒有聽說有人犯法被抓了。紹智，你這個思想看起來很純潔，其實卻是很落後。要說，政府收進口稅，名義上是進入了財政的，可是，財政也是給了人民，我們走私也是錢落到了我們這些人民的手中，都是落入人民的手中，有什麼區別？」
張紹智辯解說：「財政錢通過政府發給為社會做貢獻的人，而走私卻是自由分配。」
夏春芝笑說：「嗯，紹智，你這個自由分配說的好。我問你，吳省長把你從農民一下子提到省長秘書，是不是自由分配？」
這個夏春芝，現在真的不能把她看做鄉巴佬了。張紹智有理屈詞窮的感覺。
可是，自己乃是有走向世界理想的人，如果走私，一旦東窗事發，連累了自己，做了賴昌星第二，那豈不是玩完了。因此，張紹智不為所動。
這天，袁初梅在成都搞建設要錢，張紹智去銀行聯繫轉賬適宜，來找行長李子木。
都已經是老關係了，兩人相見，彼此很隨和。
這個時期沒有現在的網絡系統，各地銀行彼此隔離，異地轉賬需要郵寄賬單。辦理好手續，李子木招呼張紹智到辦公室，兩人閑聊。李子木笑說：「張老闆生意越做越大，爆發了。」
張紹智客氣說：「哪裏哪裏，其實呢，也不算多。」
「都幾十萬了，還不多？」李子木羨慕說，「你看我這些管錢的人。都窮的叮噹響呢。什麼時候帶我也發財？」
想起以前自己送給他一千塊錢時李子木慌張的樣子，張紹智感到了人的變化。
跟銀行搞好關係，有利於融資，張紹智自然是不敢得罪的，現在他主動要錢，也不能坐視不管。張紹智說：「李行長，賺錢的事情機會有的是。等有機會我再通知你吧。」
李子木喜歡不盡，說：「多謝張老闆沒有忘記我。」
「哪裏話。鄧小平同志說過，讓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最終達到共同富裕，這個也是我們社會主義優越性地表現和要求。再說了，我能有今天的小成績，也離開不了你在各個方面的幫助，我不幫助你還能幫助誰？」
李子木試探說：「我國銀行改革了。張老闆你知道么？」
「銀行改革了？嗯，我聽說中央銀行儲備金增加了。信貸規模加大了，貸款寬鬆了。」張紹智說，「這個也是經濟發展的需要。」李子木笑說：「張老闆，我現在是工商銀行工作的。」
「呵呵，工商銀行好，有時候調動一下也好，也是工作的需要呀。」張紹智附和說，「怎麼，李行長，工商銀行不好么？」張紹智以為李子木想利用自己的身份提出行政干預調動。「如果李行長想再回人民銀行地話。我回去問問組織部領導，看能不能辦個手續。」
李子木急忙說：「張老闆。你弄錯了。原來我在人民銀行工作的，最近工商業貸款業務從中央銀行分離出來，才新建立了工商銀行。」
「哦……」張紹智醒悟過來，「原來是這樣，工商銀行是最近成立地。你看，我還真的不關心時事。」
「張老闆日理萬機忙嘛，沒有在意金融體制改革而已。」
「是啊，我主要工作是提供企業改革地政策，對於金融改革不涉及。怎麼樣，工商銀行還好吧？在貸款方面有什麼政策？現在對於承包的企業政策好不好？有沒有優惠的？」
李子木說：「銀行嘛，就是這樣，依靠貸款過日子。要說呢，貸款給私人，比較有利息保障，貸款給國有企業，九成是有去無回。現在實行承包制，銀行自主權力增加了。不過，政策也有限制，貸款額度還是比較少，利息高。」
「是啊，銀行也是為難，工作難做。」張紹智表示同情。
李子木卻說：「我作為銀行的負責人，主要的難處是貸款指標用不完。」
張紹智大吃一驚：「怎麼？還有用不完地貸款？不是說款項很難嗎？既然這樣，豈不是很矛盾？」
李子木詭秘地笑笑，說：「這個張老闆就不用多問了，我們有政策，屬於機密，不便透露。」
張紹智笑着揭露說：「什麼機密，還不是留下指標自己做人情。其實呢，這個也不是孤立的現象，我也知道其他銀行有這個事情。」
李子木並不反對，訴苦說：「我目前地煩惱就是貸款沒有用完，去年過來有一百多萬，今年上半年指標是一千三百萬，目前為止只貸出七百萬。聽說下半年加大投資力度，寬鬆貸款條件，增加大筆貸款準備金。張老闆這麼會做生意，何不幫我這個忙呢？」
真是天下大笑話，從來只聽說騙貸的，沒有聽說主動求人貸款的。張紹智笑說：「想要把錢貸出還不簡單，審核放寬不就成了？」
「張老闆說的輕巧，你也是政策的制定者，知道領導的責任重，我們隨便房貸，貸款收不回我的責任怎麼擔當？」李子木說，「只有信用好的人，我們才樂意貸款的。」張紹智想了想，說：「眼下，我還沒有其他的項目需要很多錢，要不我考慮一下，等有了項目，我再來找你。」
李子木笑說：「張老闆你這麼聰明地人怎麼會沒有項目？」
張紹智一看，李子木地眼睛裏有說不出的陰風。於是意識到去年轉匯地事情，不由得臉上飄過一絲紅，臉上麻麻的，歉意說：「李行長，慚愧，去年轉匯讓你承擔了風險，是在不好意思。」
李子木輕鬆地笑笑。說：「張老闆，我們都是自家人，何必說慚愧的話。如果有心的話，你真地想幫助我，就把這筆款子貸出去。」
顯然，李子木是想通過自己轉匯賺錢。
張紹智擔憂說：「李行長，轉匯涉及到多個部門。小數目還好，一旦數字大了。萬一上級查找到了，豈不是穿幫了？這個玩小的還可以。玩大了，恐怕是不行的。」
李子木開導說：「玩小也是玩，玩大也是玩，不愁沒有辦法。只要不少了國家的錢，我們不偷不貪污。就算查到了怕什麼？再說，銀行我一手遮天。進出現金賬目我一手操辦，上級來了有假賬應付，還怕什麼？」
膽子這麼大，真的讓張紹智見識長了不少。
可是，張紹智還是怕：「就算查處不怕，就算不坐牢，我們就玩完了。名聲多麼不好聽，以後就沒有出頭的日子了。」
這個獃頭獃腦的傢伙，膽子這麼小，不過。腦子好使。穩重，出手大方。不能放了。李子木教育說：「名聲是什麼東西？現在是人人向錢看，沒有錢，名聲再好能當飯吃？現在都在拚命賺錢呢，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張老闆，我還聽說你研究衛星通訊，申請國家立項。這個是沒有希望吧？據你秘書王春彩說，你還想自己成立研究所。沒有錢，還怎麼辦？實話對於你說要建立研究所，我是不敢貸款你地，----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沒有回報，那才是真地危險。轉匯的生意這麼好做，賺錢了你去辦貸款，豈不是自由自在？再有，下半年中央銀行大量增加儲備金，通貨膨脹，一塊錢或許就不用賺錢就自然漲了兩塊三塊，豈不是白送錢？到時候，賺錢了，再還貸款，不就容易多了？」
說到研究所地，張紹智終於動心了，小心翼翼說：「嗯，這確實是個好的辦法，賺錢很容易。不過，風險還是有的，只怕上級調查。」
苦口婆心的勸說終於起到了作用，李子木撫了撫了微微捲曲的頭髮，站了起來，拉了拉甚身上地中山裝，對着窗外的樹枝看了看，慢慢轉身，說：「銀行這邊，有我。我自然有辦法處理好。什麼檢查，我做銀行工作十多年，還不知道如何應付上級？每年查賬一次而已。你只要賺錢就可以了，到時候，你轉了幾個周期，錢多了，隨時辦理收款地手續，一點破綻都不會出現。這個，你放心。我的膽子也不是很大的，你以為我不想做銀行行長這個位子呀？」
既然這樣說，張紹智提出：「那好，我先貸出一百萬試試……」
李子木這時卻不說話了。
張紹智當然知道他在等什麼，接着說：「李行長，這樣吧，一個月之內，除了利息，一百萬我給你一萬塊錢……」
李子木聽了，心裏怦怦直跳，心想：終於夢想成真了。人家對於萬元戶羨慕地要死，現在自己一個月就能成萬元戶了！
張紹智以為嫌棄少了，解釋說：「李行長，你知道，這個轉匯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每個月外匯收入也不多，只有十幾萬美金。我們要做，就要穩妥，不能讓人看出破綻。因此呢，也不一定一百萬全部投入運作的……」
李子木立即表態：「張老闆，我們的合作是長期的，你也不要先說每月給我一萬，五千也行。不過呢，貸款的手續你也是要按照政策辦理的，就算是你工廠擴大生產的流動資金。張老闆，怎麼樣？我夠義氣吧？」
手續按照政策辦理，自己只管幹凈利落得錢，好一個無責任地策略。張紹智心裏也很理解，說：「這個是當然地，李行長你為我提供資金支持，我總不能要你承擔風險。」
李子木裂開嘴燦爛地笑，稱讚說：「難得張老闆這樣仗義，真不愧是優秀企業家，難怪吳副省長這樣器中你。」
117、下水
夏春芝爭辯說：「走私犯法？我還沒有聽說。我聽說那些走私的人，大走私的都是官場的子弟，小走私的，也是與各個部門官員聯合走私的，也沒有聽說有人犯法被抓了。紹智，你這個思想看起來很純潔，其實卻是很落後。要說，政府收進口稅，名義上是進入了財政的，可是，財政也是給了人民，我們走私也是錢落到了我們這些人民的手中，都是落入人民的手中，有什麼區別？」
張紹智辯解說：「財政錢通過政府發給為社會做貢獻的人，而走私卻是自由分配。」
夏春芝笑說：「嗯，紹智，你這個自由分配說的好。我問你，吳省長把你從農民一下子提到省長秘書，是不是自由分配？」
這個夏春芝，現在真的不能把她看做鄉巴佬了。張紹智有理屈詞窮的感覺。
可是，自己乃是有走向世界理想的人，如果走私，一旦東窗事發，連累了自己，做了賴昌星第二，那豈不是玩完了。因此，張紹智不為所動。
這天，袁初梅在成都搞建設要錢，張紹智去銀行聯繫轉賬適宜，來找行長李子木。
都已經是老關係了，兩人相見，彼此很隨和。
這個時期沒有現在的網絡系統，各地銀行彼此隔離，異地轉賬需要郵寄賬單。辦理好手續，李子木招呼張紹智到辦公室，兩人閑聊。李子木笑說：「張老闆生意越做越大，爆發了。」
張紹智客氣說：「哪裏哪裏，其實呢，也不算多。」
「都幾十萬了，還不多？」李子木羨慕說，「你看我這些管錢的人。都窮的叮噹響呢。什麼時候帶我也發財？」
想起以前自己送給他一千塊錢時李子木慌張的樣子，張紹智感到了人的變化。
跟銀行搞好關係，有利於融資，張紹智自然是不敢得罪的，現在他主動要錢，也不能坐視不管。張紹智說：「李行長，賺錢的事情機會有的是。等有機會我再通知你吧。」
李子木喜歡不盡，說：「多謝張老闆沒有忘記我。」
「哪裏話。鄧小平同志說過，讓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最終達到共同富裕，這個也是我們社會主義優越性地表現和要求。再說了，我能有今天的小成績，也離開不了你在各個方面的幫助，我不幫助你還能幫助誰？」
李子木試探說：「我國銀行改革了。張老闆你知道么？」
「銀行改革了？嗯，我聽說中央銀行儲備金增加了。信貸規模加大了，貸款寬鬆了。」張紹智說，「這個也是經濟發展的需要。」李子木笑說：「張老闆，我現在是工商銀行工作的。」
「呵呵，工商銀行好，有時候調動一下也好，也是工作的需要呀。」張紹智附和說，「怎麼，李行長，工商銀行不好么？」張紹智以為李子木想利用自己的身份提出行政干預調動。「如果李行長想再回人民銀行地話。我回去問問組織部領導，看能不能辦個手續。」
李子木急忙說：「張老闆。你弄錯了。原來我在人民銀行工作的，最近工商業貸款業務從中央銀行分離出來，才新建立了工商銀行。」
「哦……」張紹智醒悟過來，「原來是這樣，工商銀行是最近成立地。你看，我還真的不關心時事。」
「張老闆日理萬機忙嘛，沒有在意金融體制改革而已。」
「是啊，我主要工作是提供企業改革地政策，對於金融改革不涉及。怎麼樣，工商銀行還好吧？在貸款方面有什麼政策？現在對於承包的企業政策好不好？有沒有優惠的？」
李子木說：「銀行嘛，就是這樣，依靠貸款過日子。要說呢，貸款給私人，比較有利息保障，貸款給國有企業，九成是有去無回。現在實行承包制，銀行自主權力增加了。不過，政策也有限制，貸款額度還是比較少，利息高。」
「是啊，銀行也是為難，工作難做。」張紹智表示同情。
李子木卻說：「我作為銀行的負責人，主要的難處是貸款指標用不完。」
張紹智大吃一驚：「怎麼？還有用不完地貸款？不是說款項很難嗎？既然這樣，豈不是很矛盾？」
李子木詭秘地笑笑，說：「這個張老闆就不用多問了，我們有政策，屬於機密，不便透露。」
張紹智笑着揭露說：「什麼機密，還不是留下指標自己做人情。其實呢，這個也不是孤立的現象，我也知道其他銀行有這個事情。」
李子木並不反對，訴苦說：「我目前地煩惱就是貸款沒有用完，去年過來有一百多萬，今年上半年指標是一千三百萬，目前為止只貸出七百萬。聽說下半年加大投資力度，寬鬆貸款條件，增加大筆貸款準備金。張老闆這麼會做生意，何不幫我這個忙呢？」
真是天下大笑話，從來只聽說騙貸的，沒有聽說主動求人貸款的。張紹智笑說：「想要把錢貸出還不簡單，審核放寬不就成了？」
「張老闆說的輕巧，你也是政策的制定者，知道領導的責任重，我們隨便房貸，貸款收不回我的責任怎麼擔當？」李子木說，「只有信用好的人，我們才樂意貸款的。」張紹智想了想，說：「眼下，我還沒有其他的項目需要很多錢，要不我考慮一下，等有了項目，我再來找你。」
李子木笑說：「張老闆你這麼聰明地人怎麼會沒有項目？」
張紹智一看，李子木地眼睛裏有說不出的陰風。於是意識到去年轉匯地事情，不由得臉上飄過一絲紅，臉上麻麻的，歉意說：「李行長，慚愧，去年轉匯讓你承擔了風險，是在不好意思。」
李子木輕鬆地笑笑。說：「張老闆，我們都是自家人，何必說慚愧的話。如果有心的話，你真地想幫助我，就把這筆款子貸出去。」
顯然，李子木是想通過自己轉匯賺錢。
張紹智擔憂說：「李行長，轉匯涉及到多個部門。小數目還好，一旦數字大了。萬一上級查找到了，豈不是穿幫了？這個玩小的還可以。玩大了，恐怕是不行的。」
李子木開導說：「玩小也是玩，玩大也是玩，不愁沒有辦法。只要不少了國家的錢，我們不偷不貪污。就算查到了怕什麼？再說，銀行我一手遮天。進出現金賬目我一手操辦，上級來了有假賬應付，還怕什麼？」
膽子這麼大，真的讓張紹智見識長了不少。
可是，張紹智還是怕：「就算查處不怕，就算不坐牢，我們就玩完了。名聲多麼不好聽，以後就沒有出頭的日子了。」
這個獃頭獃腦的傢伙，膽子這麼小，不過。腦子好使。穩重，出手大方。不能放了。李子木教育說：「名聲是什麼東西？現在是人人向錢看，沒有錢，名聲再好能當飯吃？現在都在拚命賺錢呢，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張老闆，我還聽說你研究衛星通訊，申請國家立項。這個是沒有希望吧？據你秘書王春彩說，你還想自己成立研究所。沒有錢，還怎麼辦？實話對於你說要建立研究所，我是不敢貸款你地，----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沒有回報，那才是真地危險。轉匯的生意這麼好做，賺錢了你去辦貸款，豈不是自由自在？再有，下半年中央銀行大量增加儲備金，通貨膨脹，一塊錢或許就不用賺錢就自然漲了兩塊三塊，豈不是白送錢？到時候，賺錢了，再還貸款，不就容易多了？」
說到研究所地，張紹智終於動心了，小心翼翼說：「嗯，這確實是個好的辦法，賺錢很容易。不過，風險還是有的，只怕上級調查。」
苦口婆心的勸說終於起到了作用，李子木撫了撫了微微捲曲的頭髮，站了起來，拉了拉甚身上地中山裝，對着窗外的樹枝看了看，慢慢轉身，說：「銀行這邊，有我。我自然有辦法處理好。什麼檢查，我做銀行工作十多年，還不知道如何應付上級？每年查賬一次而已。你只要賺錢就可以了，到時候，你轉了幾個周期，錢多了，隨時辦理收款地手續，一點破綻都不會出現。這個，你放心。我的膽子也不是很大的，你以為我不想做銀行行長這個位子呀？」
既然這樣說，張紹智提出：「那好，我先貸出一百萬試試……」
李子木這時卻不說話了。
張紹智當然知道他在等什麼，接着說：「李行長，這樣吧，一個月之內，除了利息，一百萬我給你一萬塊錢……」
李子木聽了，心裏怦怦直跳，心想：終於夢想成真了。人家對於萬元戶羨慕地要死，現在自己一個月就能成萬元戶了！
張紹智以為嫌棄少了，解釋說：「李行長，你知道，這個轉匯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每個月外匯收入也不多，只有十幾萬美金。我們要做，就要穩妥，不能讓人看出破綻。因此呢，也不一定一百萬全部投入運作的……」
李子木立即表態：「張老闆，我們的合作是長期的，你也不要先說每月給我一萬，五千也行。不過呢，貸款的手續你也是要按照政策辦理的，就算是你工廠擴大生產的流動資金。張老闆，怎麼樣？我夠義氣吧？」
手續按照政策辦理，自己只管幹凈利落得錢，好一個無責任地策略。張紹智心裏也很理解，說：「這個是當然地，李行長你為我提供資金支持，我總不能要你承擔風險。」
李子木裂開嘴燦爛地笑，稱讚說：「難得張老闆這樣仗義，真不愧是優秀企業家，難怪吳副省長這樣器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