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蕭霆頭痛的很，他覺得自己的腦殼裏彷彿放着一壺滾燙的熱水，全身上下更是沒有一處不再絲絲作痛。

「我已經快死了吧，呵呵，死了也好，這樣就能見到爹，娘，小弟，小妹，還有風語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苟延殘喘的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

今天是蕭霆五十歲的生日，作為雪薇傭兵團長的他帶着自己的一票兄弟走進了被稱為是『死神試煉場』的黑死森林。他們雪薇傭兵團這次是受雇於一個海天帝國的貴族，進入黑死森林的目的是得到三級妖獸『風雷猴』的背上雙翅，本來以他們雪薇傭兵團的實力是無法完成這樣一個白銀級別的雇傭任務，但兩個月的任務空白已經使他們這個原本已經極其窮困潦倒的傭兵團到了解散的邊緣，無奈之下，蕭霆只有硬著頭皮邀請了兩個外團的高手前來助陣，當然，事後的報酬也是極其高昂的。

事情在開始的時候很順利，按照那位帝國貴族所提供的地圖，他們這一隊人馬並沒有在黑死森林遇到太大的阻礙，除了一些極為普通的猛獸毒蟲外，他們甚至連一些常見的低級妖獸都沒有遇到，按照計劃，蕭霆和另外兩名化外境界的高手悄悄的侵入了『風雷猴』的洞**，在三人的聯手攻擊之下，『風雷猴』很快的束手就擒了，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就在蕭霆以為這次可以取得一大筆雇傭金的時候，他們很不小心的驚動了黑死森林外圍的霸主，那是一隻站在妖獸食物鏈頂點的存在——六級妖獸迅雷豹。

這是一個陷阱，多年的傭兵經驗告訴了蕭霆這樣一個現實，那位海天帝國的貴族是在拿他們整整一團人作誘餌，目的就是為了引出這隻黑死森林的外圍霸主，『風雷猴』什麼的不過是個借口，這個地方根本就是迅雷豹的領地。

果不其然，就在迅雷豹開始屠殺雪薇傭兵團的時候，蕭霆可以明顯感到有不少高手在周圍埋伏，很顯然，這才是海天帝國那位貴族的后招。

蕭霆很恨他自己，是他把一票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帶入了死地，六級妖獸迅雷豹的強勢是壓倒性的，在這支號稱神的妖獸面前，想逃跑根本不可能。

鮮血，碎肉，一個個相伴多年的戰友一個不剩的死在了蕭霆的面前。

面對着真正的不可戰勝，蕭霆感受到了絕望，看着迅雷豹將他僅剩的一隻手臂吞下肚，蕭霆又感到了一絲解脫。

是的，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風語，我來找你了。」蕭霆忍着身體的劇痛，喃喃的道了一句。

四周的聲音越來越喧鬧，有廝殺和吶喊聲，也有痛苦的嚎叫聲，看來那些埋伏的高手已經沖了出來，被迅雷豹丟棄在一旁的蕭霆只是靜靜的躺在地上，他在等待生命最後一刻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一股清涼的甘泉從蕭霆的口中緩緩湧入，那是一種沁人心脾的舒爽，蕭霆覺得身體里的生機在復甦，原先那種難以忍受疼痛似乎消失了不少，周圍的環境也安靜了起來，沒有了迅雷豹震天的怒吼，有的只是聲聲清脆的蟲叫。

蕭霆費力的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觸摸著冰冷的土地，他想用手支撐著自己坐起來不對，等等，手？蕭霆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土地的粗糙與冰冷，這是手的觸覺，但是他的雙手不是已經都失去了嗎，就在剛才，他親眼看着自己僅剩的右臂被迅雷豹嚼成了肉末，但是現在，蕭霆能感受到雙手的存在，不止是右手，甚至連那隻失去了三十六年的左手也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一股淡淡的清香圍繞在蕭霆的周圍，蕭霆感到他的身體好像被什麼又暖又柔的東西緊擁著，這種感覺很舒服，就像在媽媽的懷抱中一樣。

慢慢的，蕭霆睜開了雙眼。

周圍黑壓壓的一片，時間似乎正是傍晚時分的樣子，四周除了高聳入雲的古樹外，便是那些雜亂無章的灌木叢，蕭霆雖然腦袋又暈又沉，但他可以肯定，這個地方絕對不是原先的黑死森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雪薇傭兵團那些弟兄們的屍體呢？我不是快死了嗎？這裏是什麼地方，好像有點熟悉的樣子。」蕭霆的腦海中滿是疑問。

「太好了，蕭霆你終於醒了，剛剛差一點把我嚇死了，對不起，你都是為了我才弄成這個樣子，我我，嗚嗚」

此刻的蕭霆正被一個長相清麗非常的小女孩抱在懷裏，只見那女孩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皙，紅唇潤澤，長長的眼睫毛上正掛着滴滴淚珠，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當真惹人憐惜，如此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美貌，可以想像，這女孩長大以後一定是個能讓萬千男人為之着迷的絕世尤物。

「你是」看着女孩的樣貌，蕭霆心中不由湧起了一股極其熟悉的感覺，腦海中一個成熟艷麗的面龐逐漸和眼前這個還略顯青澀的樣貌相融合，突然間，一股暖流從他的心底翻湧而出，早已變得陌生的淚水不自主的從蕭霆的眼眶中流出，蕭霆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處境以及搖搖欲墜的身體，他不顧一切的用自己滿是鮮血的左手抱住了眼前的女孩。

「欽璇，真的是你嗎？」蕭霆像孩子一樣緊緊的抱着女孩，「我是在做夢嗎？你不是早就已經無論如何都好，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的。」

蕭霆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但是即便現在是在地府，他依舊會抱住眼前的女孩和她說這番話。

蕭霆永遠也不會忘了寒欽璇這個女子，更加不會忘了她在臨死前和自己的那段對話，那是一個陪伴了他二十年的女人最後的要求。

「我今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和你一同老去，哪怕我一輩子都不能成為你的妻子，一輩子都無法在你心中代替那個人的位置，但是只要能每天都能看到你，我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如果有來生，你要照顧我一生一世，而且只愛我一個人，好嗎？」

「好。我蕭霆誓，如果有來世，你寒欽璇一定會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這我就放心，答應我，好好的活着直到死去的那一天，希望你還記得，曾經有一個傻女孩死心塌地的愛上過你，那個女孩叫寒欽璇」

「欽璇，欽璇，你不要離開我啊」

一切都像生在昨天一樣，這個在蕭霆身邊守候了二十多年，幫他辛苦建立雪薇傭兵團的女人又一次

出現在了蕭霆的生命中，她的長，她的體溫，甚至是她的味道，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蕭霆，我們我，」寒欽璇的面頰通紅，此刻的她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心臟更是『撲通』『撲通』的亂跳。她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哪裏被男人這麼擁抱過。

寒欽璇想把蕭霆推開，但一看到那隻滿是鮮血的左手，她又實在不忍心這麼做，剛剛要不是蕭霆拼盡全力把她從那四個三年級的壞蛋手中救出來，她現在恐怕已經遭受到了女孩子最不能接受的侮辱，如果真的生了那樣的事情，她寧願去死。

眼前這個叫蕭霆的男孩雖然不錯，寒欽璇在心中也並不討厭他，可他們二人認識了還不到一個星期，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太誇張了。更何況，這個蕭霆在昏迷的時候還在一直不停的喊『風語』這個名字，聽他的口氣，那好像是個女孩子

一想到這裏，寒欽璇的心中就沒來由的陣痛起來。

「我的媽呀，猴子，咱們倆才剛跟他們分開多久。他們怎麼展的那麼快，這都抱上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以身相許？」

突然，距離蕭霆二人不遠的灌木叢中傳來了一聲誇張的尖叫。一個滿身泥土，頭彷彿雞窩，形象更是鼻青臉腫的胖子一邊用手遮蓋着自己的眼睛，一邊通過那大得誇張的手指縫望着緊緊擁抱在一起的二人，同時露出滿臉的奸笑。

「我們兩個好像不是很熟的樣子，誰允許你叫我猴子了，你這頭死肥豬？」胖子身邊站着一個高高瘦瘦的白衣少年，那少年看上去很是文質彬彬的樣子，只是和胖子一樣，他除了衣着很是凌亂以外，同樣是滿臉的淤青。

見到白衣少年很不滿意的樣子，胖子也不生氣，語氣反而有些曖昧的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咱們，咱們也算同生共死過了，是不是？兄弟。」

看着胖子有意無意拋過來的眉眼，白衣少年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他有一種要反胃的感覺，相反，胖子的心中卻是樂開了花，噁心一下自己這個彷彿冰塊一樣的同伴可是很有趣的事情呢。

「啊」聽到不遠處對話的寒欽璇頓時害羞的大叫了一聲，她的臉色比剛才還要紅上三分，同時出手把緊緊抱住自己的蕭霆狠狠的推向了旁邊。

蕭霆是個男人，論力氣，他當然比寒欽璇大得多，但左臂一道長長的傷口正在不斷湧出鮮血，寒欽璇雖然用蕭霆的上衣為他包裹了傷口，但實際上並沒有能夠止血，此時的蕭霆已經虛弱的毫無力氣了。

「對不起，蕭霆，你沒事吧。」寒欽璇剛剛的動作只是出自本能，她一個女孩子，剛才沒人的時候被蕭霆抱抱也就罷了，可突然有人出聲調侃，這怎麼能讓她不又羞又惱，剛才那一推很正常。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蕭霆面色蒼白的對着上前將他緊緊抱住的寒欽璇笑了笑。

「喂，寒學妹，你悠着點，蕭霆現在還虛著呢？」胖子和那個白衣少年都被剛才寒欽璇那一推給嚇了一跳，兩人急忙從不遠處跑了過來，當然，胖子那張嘴還是很欠揍。

看到胖子和白衣青年全部是灰頭土臉，鼻青臉腫的樣子，寒欽璇心中不禁十分感動。她和這二人以及蕭霆雖然是同一個年級的同學，但真正認識不過是這組隊以來的短短一個星期時間而已，面對之前那四個出他們兩歲的大壞蛋時，這三個男生幾乎同時間義無反顧的擋在了她的前面，胖子和白衣少年明知不敵，還是留下來同那四人纏鬥斷後，蕭霆更是在為她擋了一刀后，不顧傷勢的抱着她逃離。

想到這裏，寒欽璇躬身向二人致謝道：「多謝凌學長，諸葛學長，今日相救之恩，欽璇他日必定相報。」

白衣少年搖了搖頭，淡然道：「報答就不必說了，路見不平本應拔刀相助，更何況我們還是同學和隊友，怎麼能看着你一個女生受辱呢？可惜我們沒能力，不然那四個人渣着實該殺。」

「沒錯，那四個王八蛋，下次再讓他胖大爺遇上，看我不抽了他們的筋，扒了他們的皮，」胖子先是摸了摸自己腫的老高的面頰，隨後張開大嘴笑道，「寒學妹，我們這兩個臭皮匠你就不用感謝了。蕭霆這小子可是為你擋了一刀，也就是他運氣好，那一刀不過是砍在左臂上，如果再歪一點砍在胸口上，我看他的小命就沒了，你當然應該好好的感謝他。」

胖子這傢伙特意在『好好』和『感謝』兩個字眼上加重了語氣。

聽到胖子的話，寒欽璇簡直想馬上找一個地縫鑽進去，她現在可是正主動地抱着蕭霆呢？這要是傳出去，她一個女孩子就算跳進黃河也都洗不清了。

寒欽璇不自主的看了一眼懷中的蕭霆，卻見這個面色蒼白的清秀男孩正一臉詫異的看着胖子和那白衣少年，表情中明顯帶着難以抑制的激動。

「蕭霆，你怎麼了？」寒欽璇有些奇怪了，他們和胖子二人不過分別了片刻，這蕭霆用得着激動得雙眼通紅嗎？

蕭霆微微一愣，隨後盡量剋制自己的情緒，裝作淡然的笑道：「沒什麼，我只是只是很高興，能再次見到自己的好兄弟，我真的很高興。」

見到蕭霆剛才的表情，胖子和白衣少年也感到十分詫異，尤其是胖子，這傢伙還在心中嘀咕道：我和這哥們有這麼深厚的交情嗎？那傢伙幹什麼兩眼淚汪汪的，莫非他喜歡上我了，想和胖爺生什麼友誼的關係？

先不管胖子在想什麼，此刻蕭霆的心中可是湧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驚濤駭浪，如果不是他的猜想太過驚世駭俗，蕭霆恐怕早就衝過去擁抱胖子和白衣少年了。

那白衣少年叫凌志雲，胖子的真名則是諸葛笑，再加上寒欽璇，正是這三人和蕭霆一起在他二十歲那年成立了雪薇傭兵團，當初之所以起名雪薇，就是因為寒欽璇十分喜歡在寒冬中依然可以迎風怒放的雪薇花，同時希望他們四個人的友誼能如同雪薇花一樣，經得起嚴冬的考驗，永不衰敗。

正是因為有這三個朋友的支持，蕭霆才能在失去左臂以後振作精神，他們四個人的友誼真的如同那四季常開的雪薇花一樣，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仍然沒有衰敗。

他們不是親人卻更勝親人，二十多年來一直生活在一起，後來凌志雲與人決鬥重傷不治，不久后寒欽璇也染病過世，至於胖子則在三年前的一次任務中為了掩護大部隊撤退，獨自斷後與妖獸搏殺，最後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蕭霆低頭看了一眼他左臂上那道從臂膀延伸到手背的恐怖傷痕，同時感受着傷口帶給他的鑽心疼痛，之前腦海中那個有些異想天開的猜想顯得越真實起來。

「胖子，現在是海天歷多少年？」如果蕭霆的猜想是真的，那他的這個問題就着實有些奇怪了，但現在的蕭霆哪裏還顧得了這些，他必須要證明一些東西，一些也許可能改變他命運的東西。

「兄弟，你不是被剛才的那一刀把腦袋給砍傻了吧，不對啊，那個混蛋砍傷的是你的手臂啊，難道轉移了。」胖子那張嘴實在是夠臭的，他自己一人自語了半天，就是沒有回答蕭霆的問題。

蕭霆一陣頭大，三年時間不見，他竟然把胖子這張大賤嘴給忘了，放着兩個正常人不問，怎麼就問了這麼一位呢。不過隨後一想，蕭霆也就明白了，在凌志雲和寒欽璇相繼離世后，一直都是胖子在和他相依為命，在蕭霆的潛意識中，胖子是最後一個能讓他完全放開心扉的親人，所以剛才他才會脫口向胖子提問，這就是所謂的信任吧。

「蕭霆，你沒事吧？會不會燒了？」寒欽璇以為蕭霆是在說胡話，當下用手摸了摸蕭霆的前額，果然覺蕭霆的額頭滾燙，很顯然是在高燒。

「你真的是在高燒，肯定是傷口感染了，怎麼辦？這裏是試煉森林，沒有葯也沒有醫生，而且現在血也止不住，我都是因為我，嗚嗚」見到蕭霆起了高燒，寒欽璇頓時六神無主，心中更是驚慌的一點主意都沒有，她現在只是個十四歲的小女孩，什麼磨難都沒有經歷過，遠不是十幾年後那個成熟穩重，風華絕代的雪薇傭兵團副團長。

看着寒欽璇楚楚可人的樣子，蕭霆不由一陣心痛，對於這個女孩，他虧欠的太多，如今再見到她，蕭霆只希望盡他所能保護這個女孩一生一世，讓她快快樂樂。

「志雲，現在到底是海天歷多少年？」蕭霆又一次認真的向凌志雲問道。

凌志雲微微一怔，他感到眼前的蕭霆和不久前的蕭霆好像不太一樣了，他給人一種很穩重的感覺，似乎什麼事情都成竹在胸的樣子。雖然蕭霆的問題很奇怪，但凌志雲還是老實的答道：「今年是海天帝國建國5ooo年大慶，所以剛好是海天歷5ooo年整。」

「果然是海天歷5ooo年，」蕭霆以弱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了一句，他的心中雖然已經有了準備，但感覺還是很不真實，如果不是左臂那刻骨銘心的疼痛，蕭霆肯定會以為他在做夢。

蕭霆很清楚的記得，他帶着雪薇傭兵團進入黑死森林的那天剛好是他5o歲的生日，那一年是海天歷5o36年，如果現在是海天歷5ooo年，那就是說，蕭霆回到了36年前他十四歲的時候。

十四歲？蕭霆心中苦笑不已，十四歲那一年正是他一生的轉折點，他在那一年的夏天失去了寶貴的左手，從此以後變成了一個殘廢，家族的衰敗也是在那不久之後，所有的悲劇都是從他十四歲開始的。

蕭霆低頭看了一眼他受傷的左手，他知道，如果按原先的軌跡展下去，他會在五天以後被胖子他們四個人送回學校，而後醫生會斷定他左手受創太重，同時因為救治不夠及時，想要保住性命，只有果斷放棄這隻左手。

看着滿臉淚水的寒欽璇，蕭霆溫柔的笑了笑。

十四歲，他蕭霆在這一年的夏天認識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朋友，也因為左手的這一刀得到了一個女孩的真心，如此想來，十四歲這一年似乎也並不是那麼悲傷呢？

在雪薇傭兵團成立以後，蕭霆曾無數次的幻想過，如果他能回到十四歲，一切都可以改變，他絕對不會因為那一刀而失去寶貴的左手，更加不會眼看着家人被當成犧牲品而毫無辦法。

現在，他真的回到了十四歲，但是，面對三十六年前困境的卻是三十六年以後的蕭霆，一切都可以重新改寫嗎？

「老天，既然你又給了我一次機會，我就要好好活下去給你看，從此以後我命由我不由天！」蕭霆在心中吶喊道。

傳說，就此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