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215大結局（三）

「快喝吧，鍋里還有不少新鮮的魚湯呢，反正我娘交代你要多喝！」楊水榔對季氏說道。

這會兒，小郎嗚哇嗚哇的哭了，一開始聲音很弱，後來他的哭聲越發的響亮。

「嘿嘿，剛才我娘還說小郎的哭聲像我小時候來着，說我小時候哭聲可響了！嘿嘿！」楊水榔垂眸看着自己的寶貝兒子，一臉欣喜的對季氏說道。

「本來就是你的孩子，能不像你嗎？不過，好多人說兒子像娘有飯吃！」楊水溶心說兒子長的像他還是季氏，只要孩子是自己的種，管他長的像自己還是像他的娘子，只要孩子健康聰明就好。

「嗯嗯，相公說的是。相公，你再幫我去盛一碗魚湯，我想喝！」季氏對楊水榔說道。

楊水榔嗯了一聲答應了，然後屁顛屁顛的跑去廚房端來了鮮美的魚湯。

季氏今天胃口不錯，吃了一碗米飯，還吃了魚肉，炒青菜，辣椒絲炒雞蛋，喝了魚湯，總之還主動對楊水榔說婆婆今天弄的一頓午飯味道真好。

楊水榔見她對他娘有了改觀，心裏鬆了口氣，不然他夾在她們婆媳之間，也挺為難的。

話說石氏離開楊水榔和季氏的家之後，就去了鎮上的餃子鋪，在餃子鋪呆了兩個時辰才又回去。

回到楊家老宅，楊阿土和蔓娘已經在家裏了。

楊阿土在看見石氏之後，臉上的怒氣不減。

「你還回來做啥？」楊阿土看見石氏，就想到了蔓娘臉上的傷痕，他一臉火氣的質問石氏道。

「這是我的家，我怎麼不好回來了？」石氏被楊阿土的質問氣的快要吐血了，心想蔓娘那個賤女人有啥好的，不就是年紀比她小點嗎？

「這是休書，你自己收拾一下你的衣物。你可以滾了！」楊阿土想起剛才在回來的路上對蔓娘的保證，立馬鐵青著老臉從袖子裏取出他早已寫好的休書一封扔在了石氏的腳邊。

垂眸看着腳邊的休書，石氏氣的淚如雨下，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楊阿土真的會休了自己。

「是不是那個小娼婦的主意兒？她慫恿你的，對嗎？」石氏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氣的咬牙切齒的，很篤定的反問他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當如何？水斧他娘，我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給了你餃子鋪了，我也沒有啥虧欠你的，你想想這麼幾日來你對我，對蔓娘你做了什麼，你心裏還不清楚嗎？你竟然敢加害蔓娘肚子裏的孩子，你還是人嗎？你還有良知嗎？」楊阿土忽然想起郎中對他說的話，說幸好蔓娘來的早，若是遲個幾日，蔓娘肚子裏的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因為最近蔓娘吃的食物里有帶點毒的。

「你這話啥意思？」一想到自己有想讓蔓娘流產的心思，石氏則有些害怕被發現，可是她仔細又一想，她只是想想，並沒有真的去買什麼落胎葯去害蔓娘呢，這麼一來，楊阿土的話裏有話，也說明了，是蔓娘在陷害她！

「還用問啥意思嗎？可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嗎？」楊阿土氣憤不已，聲色俱厲的指責石氏道。

「你誤會我了，我幹嘛是去加害她的孩子？我是和她不對盤，但是我真的對一個還沒有見面的胎兒去下毒手，楊阿土，你未免把我給看扁了！我和你夫妻多年，你連這麼一點信任都不給我嗎？」石氏心裏越想越氣。

「我難道沒有給過你信任？上次就說了，讓好和蔓娘好好相處，你還是正室，可現在呢？今個你是咋欺負蔓娘的？我可是都有看在眼裏的！你莫要以為我不懂！石竹娘！有些事情我可以容忍，但是這你謀害我子嗣的事兒我可容忍不了，你還是快些收拾東西拿着休書滾蛋吧！」楊阿土想起蔓娘在自己跟前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別提心裏多麼心疼了，這會兒看着石氏那張皺巴巴的老臉，更是厭惡，大聲呵斥的攆她道。

「我沒有謀害她，是她在陷害我，對，肯定是那個小娼婦在陷害我！楊阿土，你不能休了我，我還有三個兒子呢！你休我，你怎麼不問咱們三個兒子答應不答應？」石氏越聽越氣，眉眼之間宛如染了霜凍，唇有些顫抖，氣的反駁道，胸臆之間的怒火越發燒的旺盛，幾乎快燒了她所有的理智了，她才發現自己在一開始就是個傻逼，她一開始就不應該讓蔓娘那個小娼婦進門的，真是氣死她了，想想老三媳婦說的話，自己之前想給老三納妾，自己真是不該啊！

她現在很是懊悔，但是沒有用。

「我想休你，用的著問咱們三個兒子嗎？孝順聽不懂嗎？我是他們三個的老子，我特么要休了你，還需要他們點頭？楊水斧你給我出來，你倒是告訴你娘，我要休她，用的着你點頭嗎？」楊阿土聞言，唇角冷勾，然後他伸手指著楊水斧和陳氏的房間，朝着那邊大聲喊道。

「你想出去啊，可是，你即使出去了，你也管不著長輩們之間的矛盾！你爹現在是鐵了心要休你娘，你覺得你去外頭講幾句話，你爹就能改變主意不休你娘嗎？」陳氏見楊水斧很是猶豫，便想到了蔓娘和自己說的話，她假意勸說道，反正她和婆婆也沒有很好的婆媳關係，公公要休婆婆，關她屁事兒？

陳氏說的話聽在楊水斧的耳中，雖然很是刺耳，但是他知道陳氏這話是對的。

躊躇了一會兒，楊水斧就當沒有聽到。

石氏見長子楊水斧在屋子裏頭當縮頭烏龜，心都涼了半截，心想自己真是白疼長子一家子了，當初她還想把餃子鋪傳給楊水斧兩口子，現在看來，這想法還是作廢吧。

「可是我娘有餃子鋪啊，你當真不想着要？」楊水斧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陳氏，反問她道。

「你娘的餃子鋪現在不是生意不咋好嗎？就算她把餃子鋪給咱了，也不會現在給，等她年紀大了，管不動餃子鋪了，那會兒的餃子鋪的生意天知道好還是不好？」陳氏想起蔓娘提及的楊阿土有暗暗藏着的小金庫，她就想站隊幫蔓娘，畢竟蔓娘是自己的表親啊。

「哎，可是……」楊水斧也有點擔心以後那個餃子鋪會入不敷出，罷了，還是不要去管了，爹想休了娘，他若去管，爹讓他想想孝順二字，他就不好多言了。

陳氏也不說話，就很安靜的看着楊水斧，然後等楊水斧自己沉默，她呢更沉默的在一旁拿着針線納鞋底。

依着她對楊水斧的了解，她覺得楊水斧肯定不會去管這檔子事情的。

「看見沒？咱們長子也贊成我休了你這個妒婦！你給我滾，別杵在這兒當根木頭，滾！」楊阿土很滿意老大兩口子不出來管閑事兒。

「奶，奶……你咋哭了？」楊水斧和陳氏的長子楊金子回家了，他呢一進家門就看見平素最疼愛他的祖母在抹淚。

「你爺要休了奶，哎！你爹娘也不管這個事情！」哭天搶地的鬧騰了一會兒，石氏見楊阿土已經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她知道這事兒不能挽回了，心裏更是氣怒，好容易歇口氣不哭了，卻看見大孫子進屋來了，她不由得再次濕潤了紅腫的眼眶。

「那我跟奶走。」楊金子伸手去攙扶著石氏，一臉真誠的說道，他睨了一眼不遠處正在陰沉着臉色的爺楊阿土，他一點也不害怕，昂首挺胸的和他對視。

「金子，不要去管長輩之間的事兒！快點兒進屋來！」陳氏可能已經聽到了楊金子說話的聲音，便急匆匆的從屋子裏探出一個腦袋，大聲的催促他進屋。

「我才不要你管！我就要跟着奶！奶會給我吃好吃的餃子，奶還會照顧我！」楊金子很討厭自己親娘陳氏跟蔓姨娘的關係密切，這會兒他給出自己的立場。

沒有想到一個孩子比那兩個大人還看的透徹，石氏心裏很是欣慰。

「金子啊，你娘講的對，你還是進屋去吧，奶收拾收拾物件就走了。」石氏以為自己哭的這麼凄慘，楊阿土多少會有點心疼，或者說會收回休書，但是此時此刻，楊阿土的無動於衷，以及冷漠態度，讓石氏明白一個道理，一旦男人的心裏沒有了你，你即使表現的再如何可憐，都是沒用的。

眼下自己只能去老三兩口子家裏過一陣子了。畢竟去老二家裏的話，那麼多的活計，自己要張羅餃子鋪的生意的，真的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幫襯老二兩口子的。

「可是，奶……我……我想跟着你啊……」楊金子很不捨得，不由得流眼淚道，接下來他轉身去求楊阿土，讓楊阿土開口叫石氏留下，楊阿土自然是不答應的，然後楊金子去搖着他的手臂要他答應收回休書啥的，最後惹的楊阿土煩了，便朝着陳氏他們的屋子裏大聲吼道。

「老大家的，還不快點去把孩子抱走，在這裏跟着她瞎胡鬧嗎？」

陳氏本來還不好意思出來呢，現在聽到楊阿土在大聲催促自己，她哪裏能不出來看一看婆婆現在是如何的落魄，她心裏暗道，婆婆啊你也有今天，哈哈！

陳氏自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其實石氏哪裏能猜不透陳氏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呢？

「公公，你這樣對婆婆是不是不太妥當？」陳氏想起自己相公在屋子裏糾結的樣子，立即假惺惺的表示道。

「你是晚輩，你管長輩的事兒做啥，還不快點帶着金子立即回屋去！在這邊瞎逼逼個屁！滾！」誰料陳氏這樣刻意的一句，反倒是激怒了楊阿土，楊阿土火大的咆哮道。

楊金子瞬間被楊阿土這樣大的反應給嚇哭了，且哭的更大聲了。

石氏心裏在冷笑，知道陳氏剛才是故意的在激怒楊阿土，好讓楊阿土快點攆走自己。

陳氏見楊金子哭的不肯走，便伸手用力拽着他回屋去了。

「還不快點滾！」楊阿土再次惡狠狠的攆她。

「這屋子當初蓋的時候，我也出過一份力的，楊阿土，我告訴你，你會後悔的！」石氏白了他一眼，收住了眼淚，彎腰去拿了地上的休書，冷笑的斜睨了他一眼，再看了眼蔓娘那邊，見蔓娘那屋子的窗戶在動，知道她在背後偷窺。

「後悔？後悔個屁。你麻利兒的收拾你的衣物，快點兒滾蛋！」楊阿土越發的厭惡石氏，催促她快點滾。

「娘，我……」楊水斧半響才從屋子裏出來，他遲疑的喊了聲。

「你不用說了，你過好你們的小日子吧！娘一會兒去你三弟家住了！」這會兒她慶幸自己生的兒子多，不然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辦了。

「你和你娘那麼多廢話幹啥？她個毒婦，她想謀害你蔓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呢，讓她滾！滾的越遠越好！」楊阿土見楊水斧有幫她的意思，立馬發火怒道。

楊水斧聞言不太相信，但是他張了張口，始終沒敢再說。

當然，石氏也不再多言，利索的回屋去收拾她的衣服和箱籠，又去牆角拿了一副擔子。

她打算挑着她收拾的物件去老三家住一陣子。

所以當毛採薇開門看見石氏滿頭大汗的挑着一副擔子在門口，她很是訝異，特別是石氏的雙眸紅腫，莫不是被自己給猜測對了？蔓姨娘那邊鬧的很厲害？

「婆婆，你咋來了？」雖然之前有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現在石氏並沒有之前的咄咄逼人，所以毛採薇還是很禮貌的喊了一聲婆婆。

「老三人呢？」石氏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屋子裏頭，大聲問道。

「相公在柴房！」毛採薇皺了皺眉，看了看石氏的裝束，心裏猜測該不是楊家老宅又鬧矛盾了吧，這次婆婆是打算離家出走？

「相公，相公，婆婆來了！」毛採薇見石氏似乎有點像蔫巴巴的被霜打了的茄子，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扭頭朝着不遠處的柴房大聲喊楊水溶了。

在柴房裏，楊水溶很是納悶，娘咋的又來了，難道又換著帶了一個姑娘來喊他納妾？那也不可能啊？他之前表現的很反對了？她不會那麼的拎不清吧？

那麼娘這次怎的又來了？

等楊水溶疾步走來的時候，看見院子裏放着的一擔子的衣物以及箱籠，楊水溶不由得唇角抽了抽。

「娘？你……你這是何意思？」難道是哪個姑娘的東西，楊水溶擔心他老娘想叫他納妾的心不死，所以楊水溶口氣很兇的質問道。

「你自己看看！」石氏嘆了口氣，然後把楊阿土扔給她的休書遞給了楊水溶瞧。

毛採薇心想莫不是婆婆被公公給休了，因為那紙張上的字有個休書二字。

「娘？他……他竟然這樣對待你？」楊水溶不敢置信。

「嗯，是真的，娘被那個不要臉的老東西給休了！娘錯了，不該叫你納妾的，還叫老三媳婦不開心，是娘的錯，以後你倆小兩口愛這麼過就怎麼過，娘再也不會過問你納妾不納妾的事兒了！」笑話，她若再管，她就沒有去處了，老話說的好，養兒防老啊！

老二楊水榔那麼怕季氏，她和季氏更處不來，所以相比較，她還是覺得毛氏有可能會對自己好一點。

毛採薇沒有想到婆婆會在被休后醒悟過來，她的心情很是複雜。

在古代，被休，對女人來說是很恥辱的一件大事兒。

「婆婆，你住下吧，我和相公會對你很好的！」既然不再管相公納妾不納妾的事兒了，毛採薇自認自己和石氏沒有仇的。

「娘子，你……你……你不怕她又給我塞女人？」楊水溶有些尷尬，萬一他老娘什麼時候心血來潮，又去給他弄個女人當妾室咋辦？

「楊水溶，我現在已經吃了妾室的苦頭，我怎會讓你媳婦也吃這個苦頭，人心都是肉長的，三個兒媳婦，誰真心待我，我心裏都清楚！」石氏想了想，一臉真誠的說道，其實這也是她剛才從楊家老宅一路走過來這邊的最最真實的想法。

「娘！」楊水溶沒有想到她竟然想通了。

「以後你和採薇好好的過日子，若是有那子嗣緣，就多生幾個，沒有么，娘也不逼着你們了，你倆感情好，比什麼都強！」石氏很是慚愧的說道。

「娘，剛才我娘子對你說的話，也是我想說的話，你就安心住下吧！爹不要你，我和我娘子要你！」楊水溶看着石氏，見她都表態的這樣誠懇了，自己也該原諒她，給她一個機會吧。

「是啊，婆婆，你就住下吧，我現在就去幫你收拾個屋子出來，還有新的棉被。」毛採薇心想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自己待婆婆真誠，總能感化婆婆的，往後婆媳關係處的和睦，也好讓相公不難做吧。

「好，好，好，老三媳婦，還是你最好啊，我當初不該為了子嗣的問題刁難你，弄什麼妾啊，哎！」石氏還在一個勁的慚愧。

「娘，我可是跟你聲明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和採薇就想一輩子在一起，真的絕對不納妾，我可不是爹，我只喜歡採薇一個人，希望你這次是真的支持我們在一起，不給我們心上添堵。」楊水溶還是不敢相信石氏突然放棄讓自己納妾的想法，忙對她說道。

「哎呀，你媳婦都信我說的話了，你這孩子咋這樣死心眼？你是我最偏寵的孩子，我是希望你事事順心的！既然你不想納妾，我逼你也沒用，哎，還是那句老話，兒孫自有兒孫福吧，我不會再逼你納妾了！當然，你自己也要記住你自己講的話，不要到以後自己飛黃騰達了，把糟糠之妻給休了！」石氏瞅了一眼正在主動給她收拾屋子出來的毛採薇，心裏很暖，心想毛採薇雖然不孕，但是她這個兒媳婦確實最心善，她現在沒有不喜歡她的理由了。

孩子么，還是看天意吧，自己為老三兩口子着急也沒用的。

「那餃子鋪那邊，娘你有啥打算呢？」楊水溶關切的問道。

「那還是我的餃子鋪，房契和地契全是我的！我早就防着他了，房契和地契我給弄了一份假的，現在他看着那一份假的房契和地契指不定氣成啥樣呢，哼！」石氏是有后招的，只是她沒有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還是娘聰明！」楊水溶點點頭，本來他還想幫石氏去老宅討公道，現在看娘這個架勢，並沒有叫他去老宅理論的樣子，那罷了，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三，回頭你爹再問你借錢，你要記得拒絕！或者讓採薇去出面說沒錢！就看他沒錢，那小娼婦可還願意跟着他喝西北風，哼！」石氏冷笑道。

「我知道了，只是，娘可要我去老宅一趟？」楊水溶左右權衡，還是問了一下。

「不必了，我自有主張！」石氏搖搖頭。

「婆婆，房間我幫你收拾出來了，你從老宅帶來的東西皆可以搬進去了。棉被我前幾日有曬過，你若用着嫌太薄，我屋子裏還有厚一點的。」毛採薇微笑着走了過來對石氏說道。

「這麼熱的天，要蓋厚的被子幹啥，薄一點的好！老三，你幫我把物件一起搬進去。老三媳婦，這是我包的一蓋簾餃子，你弄去廚房，煮了等下咱們一起吃。」石氏把荷葉覆蓋在蓋簾上，只是那一個個白胖胖的餃子挨挨擠擠的都碼在了碧綠的荷葉上了。

「啥餡兒的？」毛採薇見石氏這樣客氣，也不好意思太生硬，就笑着問道。

「韭菜豬肉餡兒的，你應該也喜歡吃的！」石氏見她態度不錯，忙笑着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