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反敗為勝

第20章 反敗為勝

當高不凡離開酒樓回到馬市時,發現那馬管事已經帶着飛羽馬場的人溜了,馬棚也空了出來,高首和高仁這兩貨正興高采烈地把剩下的駑馬趕進馬棚之中,二人見到高不凡回來,立即便笑兮兮地迎上前道:「少爺,馬屎帶着他的人跑了,馬棚也還給俺們了,走之前還按賭約賠了四匹馬,嘿嘿!」

高不凡好笑道:「那這位馬管事倒是挺守信用的!」

高首撇了撇嘴:「有長孫將軍為俺們出頭,他馬屎敢賴賬?更何況少爺你也不是吃素的,把宇文智及的人都當眾打趴下,馬屎估計已經嚇尿了,這不,賠了四匹馬後立即夾着尾巴逃了,連屁也不敢放一個,真爽!」

高不凡微聳了聳肩,其實他很清楚,曾阿大根本不是他打趴的,如果不是曾阿大自己突然抽瘋,那就肯定是有人暗中出手相助,剛開始的時候,高不凡懷疑是長孫晟,不過在跟長孫晟等人交淡后才發現,暗中相助自己的顯然並不是他。

那到底會是誰呢?對方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讓曾阿大突然跟中邪了似的?

高不凡實在想不通,於是也懶得再去想了,反正對方是友非敵,說不定哪天就主動現身相見了,現在嘛,自然是繼續賣馬賺錢!

高仁把沉甸甸的錢袋子遞過來,兩眼放光道:「總共賣出十匹駑馬,得銀一百兩,除去十兩稅銀,還剩九十兩銀子,全在這了,少爺您收著。」

高不凡看都不看,接過錢袋便隨手系在褲腰帶上,高仁這貨搓着手意猶未盡地道:「俺才知道原來銀子這麼好掙,嘿嘿,駑馬十兩銀子一匹也有人爭着要,完了還賺回來四匹駑馬,現在俺們還剩……十一匹馬,其中一匹是那對父女沒來得及帶走的,少爺,要不咱們繼續?」

「繼續你大爺,趕緊喂馬去,凈想美事!」高不凡賞了這貨一記爆栗。

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做事不懂見好就收,遲早得陰溝裏面翻船,青雲雖然神駿,卻難保沒人降得住,要是遇上一個真正的高手,只怕最後會落得個肉包子打狗的下場,到時就算賣出再多的駑馬也抵不上大青馬的零頭。

特別是在與曾阿大交過手后,高不凡越發明白什麼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他一直引起身傲的身手,結果只是稀鬆平常,這個世界竟然還有內家高手的存在,那麼後世的中國為什麼沒有?是傳承斷了嗎,抑或是自己沒有遇到而已?

高不凡的運氣不錯,在馬市守到下午,竟然又賣出了三匹駑馬,抽稅後得銀二十一兩,也就是說今日竟賺了一百一十一兩銀子,當然,還有馬管事賠來的四匹駑馬。

眼見日頭已經偏西了,高不凡主僕三人便趕着剩下的八匹駑馬出城回馬場去了,而出城之前,高不凡還特意買了數百張炊餅派發給城門口的災民,人人有份,這回都不用搶了!

那名懷抱嬰兒的婦人緊攥着手中的兩張炊餅,正準備往嘴裏塞,忽覺有點硌手,低頭仔細一瞧,這才發現兩張炊餅之間竟然夾着一塊碎銀,估計有一兩重,婦人激動得一個哆嗦,差點便拿不穩掉在地上,連忙死死地攥住,同時緊張地四下張望,直到發現沒人注意她,這小心翼翼地把碎銀取出來貼身藏好,然後抱着孩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塵埃中,向著遠處的官道盡頭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頭,而高不凡主僕三人早已趕着馬消失在遠處的夕陽下了。

…………

蓨縣縣衙的後堂,曾阿大終於醒了,只是那張臉腫得跟豬頭似的,眼眶上黑了大塊,充血的角膜讓他的雙眼變得血紅血紅,瞧著很是嚇人。

「曾阿大,這到底怎麼回事?憑你的身手為何會被一名乳臭未乾的小子打成這樣子?」宇文化及陰沉着臉問道。

宇文化及約莫三十四五歲許,跟坐在旁邊的宇文智及有幾分相似,不過雙眼更為狹長,且眉毛細長,鼻小而高,嘴窄而尖,讓人情不自禁想到一種動物——禿鷲,不過宇文化及不禿,頭髮還挺濃密的,要不然更像。

只見曾阿大哭喪著臉答道:「回大人,屬下只是遭了別人的暗算才失手的,要不然一根指頭就把那姓高的小子給摁死了。」

宇文智及冷笑道:「你就吹吧,本少親眼看着你被姓高那小子打成死狗一般,大哥,曾阿大不過是徒有虛名之輩,養著也是浪費銀子,乾脆掃地出門算了,省得浪費糧食。」

「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宇文化及冷斥道,宇文智及似乎很怕他大哥,倒是沒敢駁嘴,只是狠狠地瞪了曾阿大一眼。

話說宇文化及雖然同樣十分混賬,倘若論起兇殘來,比他二弟宇文智及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也更有腦子,所以曾阿大的功夫如何,他很清楚,要不然也不會花重金收買其當保鏢。

「曾阿大,既然你說遭了暗算,那你看清楚是誰暗算你嗎?」宇文化及追問道。

曾阿大慚愧地搖了搖頭:「屬下當時正準備收拾姓高那小子,倒是沒留意到是誰幹的。」

宇文化及怒斥道:「廢物,竟然被人暗算了兩次都沒察覺對方是誰?」

曾阿大耷拉下腦袋訕訕地道:「那人絕對是個頂尖高手,要不然屬下不可能發現不了。」

「大哥,會不會是長孫晟乾的?」宇文智及忽然插嘴道。

宇文化及搖頭自語道:「不可能,長孫晟這個老東西雖然箭術很厲害,但還沒有這種本事。對了,咱們宇文家和長孫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長孫晟為何要幫那姓高的小子出頭?」

宇文智及撇嘴道:「還不簡單,長孫晟的小舅子高士廉也姓高,祖籍就在這裏,他們肯定是親戚。」

「不可能!」宇文化及肯定地搖了搖頭,他雖然貪橫跋扈,但也並不蠢,雖然收了飛羽馬場的好處去整飛鷹馬場,不過事前他還是打聽過飛鷹馬場場主高開山的背景的,確定對方沒有自己惹不起的靠山才動的手,所以他很清楚,飛鷹馬場的高開山與長孫晟的小舅子高士廉並沒有關係。

宇文智及卻有點不服氣地道:「那大哥你倒是說說長孫晟為何要多管閑事,莫非那小子是他的私生子?我不管,反正這口惡氣老子一定要出,長孫晟這老不死實在太囂張了,這次咱們兩兄弟若是忍氣吞聲,日後長孫家還不騎到咱們宇文家頭上拉屎撒尿。」

宇文智及聞言皺起了眉頭,長孫家自北魏以來就是顯赫的世家大族,現在雖然實力有所衰退,但仍然不可小瞧,要不是長孫家的另一個實權人物長孫熾去年已經病逝,長孫家的實力甚至還能壓宇文家一頭,即便如此,僅剩下長孫晟的長孫家也不是宇文家能小瞧的。

長孫晟官拜右饒衛大將軍,和左衛大將軍宇文述同級,而且長孫晟還得到隋文帝和楊廣兩任皇帝的寵信,多次派他出使突厥,長孫晟依靠他的過人謀略和三寸不爛之舌,以一已之力拖住了整個突厥,要不然大隋的北邊休想得一刻安寧,所以長孫晟的功勞很大,當今皇上楊廣還十分器重他,若有出使突厥的任務,非長孫晟無疑,因為其他人都不足以勝任。

宇文化及陰沉着臉衡量了片刻,最後還是覺得暫時不能得罪長孫晟,待回東都與父親宇文述商量后再作定奪,於是警告宇文智及不要挑釁長孫晟,也暫時不要到飛鷹馬場生事!

宇文智及嘴上答應着,不過心裏卻是根本不當一回事,吃了虧不報復,本來就不是他宇文智及的風格。

這時,有一名下人進來稟報道:「大人,趙牧監在外面求見!」

宇文化及淡道:「帶他進來!」

宇文智及懶洋洋地站起來道:「大哥,那我先回房補個覺了。」

「滾吧!」宇文化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三十歲的人了,還不琢磨著成家立業,整日就知道遊手好閒。」

宇文智及反駁道:「那大哥你倒是讓爹給我謀個一官半職呀,七品以下的不要!」

「滾!」宇文化及怒喝。

宇文智及暗撇了撇嘴,一腳踹在曾阿大的屁股上,喝道:「還不滾!」

曾阿大連忙起身跑了出去,宇文智及也悻悻地離開了後堂,片刻之後,下人領着趙牧監走了進來。

所謂牧監,即是管理地方牧政的官員,隸屬於太僕寺,秩從七品,比縣令低一品,但凡有馬場的郡都設有牧監一職,專門統管與養馬有關的一切事務,亦即是各郡馬場的頂頭上司。

趙牧監正是渤海郡的牧監,名叫趙元之,五十許歲,一進來便命人把一隻朱漆大木箱放在宇文化及的面前,討好地道:「少卿大人,這是飛鷹馬場場主高開山托下官送來的,兩千兩銀子,一文錢不少。」

宇文化及眼前一亮,脫口道:「這麼爽快?」

趙牧監諂媚道:「飛鷹馬場開了近二十年,底子還是有些的。」

宇文化及有點懊惱道:「早知就要三千兩銀子不鬆口!」

趙牧監心虛地乾笑兩聲,其實高開山一共送來兩千二百兩銀子,另外兩百兩卻是他和周縣令兩人平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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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揚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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