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餓殍遍地

第40章 餓殍遍地

黑衣鬼臉人把下半部功法的口訣傳授給了高不凡,又指點了他行氣的方法,道:「老夫這功法揉合了佛道兩家的優點,上半部為靜功,以打座吐納為主,下半部是動功,即便是日常騎馬和行走時也可以練習,以後你晚上修鍊靜功,白天修鍊動功,自然就事半功倍。」

高不凡聞言既驚喜又欽佩,恭維道:「前輩竟然能自創出如此高明的功法,絕對算得上是宗師級別的人物了,在江湖上理應不是默默無聞之輩。」

黑衣鬼臉人冷哼一聲道:「臭小子,別以為旁敲側擊就能打探到老夫的身份,而且,知道老夫是誰對你來說有害無益,所以,收起你那點小聰明,至少在你打得贏老夫之前,不要再打探老夫的身份,免得丟了小命。」

高不凡心中一凜,嘴上連道不敢,但心裏卻是暗暗琢磨,這神秘老頭不會是危言聳聽,故意嚇唬人吧?

「言盡於此,好自為之,你自己好生練習,一個月後老夫再來看你的進展。」黑衣鬼臉人說完便要離開,高不凡連忙道:「前輩且慢!」

黑衣鬼臉人淡道:「可是對功法還有不明白的地方?」

高不凡搖頭道:「前輩傳授的晚輩都理解了,只是晚輩還有一事請教。」

「說!」

高不凡又把今日遇到死士襲擊,自己突然間爆發,揮刀擊落飛箭的事說了出來,黑衣鬼臉人聽完后似乎不是很意外,淡道:「內家功法本來就有調節身體機能,激發潛力的作用,你在情急之下劈出那樣一刀很正常,不過也證明你修鍊的功法初見成效了,不錯,你的悟性和天賦是老夫見過最高的,比那虯髯客也不遑多讓。」

「風塵三俠中的虯髯客張仲堅?」高不凡失聲道。

黑衣鬼臉人輕咦了一聲,狐疑道:「你小子也認識虯髯客?」

高不凡訕笑道:「小子哪認識他,只是聽說過他的大名而已。」

黑衣鬼臉人淡道:「虯髯客張仲堅武功奇高,習慣獨來獨往,在江湖中名氣卻是不大,你小子認識他,倒是出乎老夫所料。」

高不凡暗汗,胡扯道:「晚輩聽長孫晟提起過他。」

黑衣鬼臉人釋然道:「原來如此,虯髯客曾經在突厥一帶活動,長孫晟也曾多次出使突厥,認識他也就不出奇了。」

高不凡暗舒了口氣,看來自己正好歪打正著,倒是打消了黑衣鬼臉人的疑慮。

「虯髯客乃道門中,而且武功奇高,就連老夫都未必是他對手,日後你若遇到他可要小心了,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在他面前曝露武功,否則恐有性命之憂。」黑衣鬼臉人警告道。

高不凡不解道:「為什麼?難道他跟前輩你有仇,抑或這個虯髯客十分嗜殺?」

黑衣鬼臉人只淡淡地吐出五個字:「佛道不相容。」

高不凡面色微變,失聲道:「前輩所傳的功法不是揉合了佛道兩家的優點嗎?那晚輩也算是半個道家中人,虯髯客為什麼要殺我,更何況,難道道家的人見到和尚就殺?」

黑衣鬼臉人搖頭解釋道:「佛道兩家的爭端由來已久,但也不至於見面就互相廝殺,不過你所修鍊的功法摻合了佛道兩家的優點,必然會引起兩家猜疑和不滿,甚至會視你為邪教異端,那虯髯客張仲堅殺伐果斷,肯定會追問你功法的由來,甚至痛下殺手除掉你。」

「那晚輩要是遇到佛門的高手呢?」高不凡問道。

黑衣鬼臉人淡淡道:「佛門中人講究慈悲為懷,理應不會取你性命,頂多就是廢了你的武功,甚至讓你剃度加入佛門。」

卧槽!

高不凡欲哭無淚,敢情自己練了這勞什麼子功法,既不是佛門中人,也不是道門中人,反而成了裏外不是人,兩家逮著都要痛打的異端,難怪黑衣鬼臉人藏頭露尾,不敢光明正大地傳授自己功法了,自己這分明就是入了大坑!

黑衣鬼臉人顯然對恐嚇的效果十分滿意,安慰道:「其實你也不必過於擔心,畢竟像虯髯客這樣的絕頂高手只是少數,能瞧出你所學功法的人也不多。」

高不凡苦笑的道:「雖然不多,但亦無疑於利劍懸頂。」

黑衣鬼臉人冷笑道:「那就把自己也變成利劍,勤快點修鍊,等你打得贏老夫以後,即使是虯髯客也未必能奈何得了。」

高不凡聳了聳肩,要不然還能怎麼辦,坑已經跳了,為了小命的安全,以後只能玩命練了。

黑衣鬼臉人淡道:「好了,你自己加緊練習,老夫一個月後再來撿查,至於那兩個死士,老夫也會去追查。」說完一閃身便遁入樹林中不見了。

高不凡羨慕極了,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擁有如此高明的身手算了,臨淵羨魚,不如歸家結網,趕緊練習才是正經,於是乎,高不凡便開始在空地上走來走去,一邊練習動功。

剛開始的時候,高不凡的腳步還是有些生硬遲滯,往往記得邁腿,又忘記行功,記得行功又忘記邁腿,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高不凡越來越得心應手了,腳步也越來越快,越來越輕盈,也不知圍着樹林子轉了多少圈,明明渾身大汗淋漓,卻不覺得累,而且四肢百骸還暖洋洋的,就像泡在溫泉一般舒服,於是練習得更加起勁了。

此時,樹林的陰暗處,黑衣鬼臉人正像一隻夜鷹般立在一根樹枝上,靜靜地盯着林外悶頭練習的高不凡,臉上儘是驚訝,眼中泛著炙熱的異彩!

這時,高不凡忽然停了下來,有意無意地往黑衣鬼臉人所處的位置瞥了幾眼,黑衣鬼臉人皺了皺眉,豈有此理,這小子的六識靈敏得有點讓人討厭!

黑衣鬼臉人一縱身,悄然離開了樹林,這回是真的走了。

高不凡趁著月色又練習了一會,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竟然往山下奔去,一口氣奔到牧場外圍的小河旁,藉著沖勢一縱身便躍過了兩米多高的圍欄,像條鯉魚般扎入河中。

一入水,高不凡更是變成了王者,三兩下就游過小河上岸,然後飛快地上了官道,向著蓨縣城的方向走去。

眼下正好月上中天,月色皎潔如銀,高不凡一身黑衣在官道上快速行走,一邊走一邊行功,身上的水分由於熱量蒸發出縷縷霧汽,讓他看起來像在渾身冒煙,十分拉風。

馬場距離蓨縣城約莫三十多里路,騎馬需要半個時辰左右,走路的話,快都要一個半時辰,然而這次高不凡只花了一個時辰不到就來到城門外的護城河邊了。

高不凡又驚又喜,這功法用來趕路倒是再好不過了,既趕了路,又修鍊了功法,一舉兩得!

這時明月已經西垂了,看樣子已經是零晨三四點鐘,還有個把時辰就要天亮了,時間倒是剛剛好。

高不凡掃了一眼緊閉的城門,還有烏燈黑火的牆頭,然後輕輕一躍便扎入了護城河中,很快,他便找到暗渠的入口,再順着暗渠潛入了城中,大約二十分鐘后,高不凡便從縣衙後院的池唐中冒出頭來。

宇文化及的護衛自然不少,但是防守重點都在院牆和各處門戶,哪料到有人會從院中的池塘中潛入,先不說他們不知道暗渠的存在,就算知道也不相信有人能一口氣從護城河潛到這裏來,殊不知高不凡就是個能在水底潛伏半小時的妖孽。

池唐上面有一座涼亭,高不凡潛到涼亭的陰影下待了片刻,確認四周沒人了,這才取出一塊手帕蒙上臉,輕手輕腳地翻上涼亭,然後藉著月色往宅子摸去。

高不凡這次潛入縣衙自然是要行盜,他雖然性子耍脫,但也不是個吃了悶虧默不作聲的主,這次他要把老爹送出去的兩千多兩銀子全部取回,再把宇文化及敲詐勒索來的錢財也順走!

縣衙的後院很大,房間眾多,高不凡也不知道宇文化及把財物放在哪,只能一間一間地碰運氣,效率相當低下。

連續找了幾間,一無所獲,高不凡抬頭看了一眼西沉的明月,開始有點急了,正在此時,附近卻傳來了開門聲,一名大腹便便的傢伙只穿着睡衣走了出來。

高不凡躲在暗處藉著月色窺視,一眼就認出了此人正是那天和韓滿倉買魚的胖廚子。

胖廚子睡眼惺忪,一路打着呵欠向著老不凡藏身之處走來,高不凡吃了一驚,待看到這傢伙解腰帶準備掏傢伙時才明白他想幹嘛,急忙一手刀斬在脖子上,胖子頓時便暈倒過去。

高不凡靈巧地扶住胖子將要摔倒的身體,然後把他提回房間里,重新鎖上門,這才把胖廚子叫醒,用弩筒抵着他的脖子,寒聲道:「識相的就別喊,老子只是求財,敢吭吱一下就割斷你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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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揚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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