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洞房花燭夜

「娘，這不是寫不好嗎？」薛姨娘說着瞪了薛蟠一眼，放下筆，轉身拉着黛玉的手。

「我的乖女兒，真是越來越好了。想吃啥，跟娘說，我吩咐人準備。」

薛蟠來到賈代儒跟前施禮道：「老師真是辛苦，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還得加班兒。」

「無妨，夫妻本就相互幫助才對。」

當然，「無妨」，賈老師這是樂在其中。

告別了親娘和賈老師，薛蟠和黛玉開始了遊山玩水。每一處美景，都留下了他們的歡聲笑語。

時光荏苒終於到了黛玉十八歲的生辰。薛蟠和她又回到了京都，榮國府和寧國府已經不復存在。

但是，走出來的人，依然好好的。薛蟠眼中的林妹妹更美麗，更健康了。再也不是那柔弱的風一吹，就彷彿會倒下的女孩。

有些事情，有開始，就必須有結束。是時候為「點滴之恩，湧泉相報」畫上個句號了。薛蟠帶着黛玉登上大荒山，來到無稽寺。陪伴青燈古佛的賈寶玉已經不在了，只有神瑛法師。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寶玉哥哥，你還好嗎？」黛玉說出這話，又擔心又關心，卻沒有眼淚。

薛蟠知道自己賭對了，神瑛侍者和絳珠仙子之間的恩情，已經一筆勾銷。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看着轉身繼續念經的神瑛法師，薛蟠摟着黛玉的肩膀。

「林妹妹，我們下去吧！」

「嗯！」

神瑛法師念著經，沒有回頭，卻已經淚流滿面。他以為自己放下了，可是，那錐心的疼痛卻沒有半點減少。

老和尚走出來，看到神瑛法師這模樣，搖頭嘆息道：「既知今日，何必當初。前塵往事已成空，放下吧！」

神瑛法師沒有回答，繼續念著口中的經文。或許，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到一點點慰藉。

薛府盛大的生日宴會開始了，黛玉禮物收到手軟，但是，唯獨沒有收到薛大哥那一份兒。

「大哥，你的禮物呢？」

「林妹妹，我的禮物獨一無二，不是金錢能衡量的。」

「哼，我才不信！」黛玉一嘟嘴道，「上次，你就是這樣哄我的。到現在，還沒有兌現呢。」

「林妹妹，好飯不怕晚，不着急！」薛蟠說着用白色巾帕蒙住了黛玉的雙眼，「別怕，跟着哥哥走，我要給你一個大驚喜！」

「哥哥，這次可不許在耍賴皮！」

「林妹妹，大哥答應你的每一句話，都會兌現！」

薛蟠牽着黛玉的手，走在抄手走廊上，來到了一處精心佈置的房間。眼前的巾帕打開了，看着一道道紗幔，嗅到花的芬芳。黛玉回頭沖薛蟠笑了。

「大哥，這是什麼禮物？好神秘！」

「我們一起打開看看？」薛蟠牽着黛玉的手，挑開一層層帳幔，映入眼帘的是佈滿花瓣的床。

那大紅的「囍」字就像燃燒的火焰。一下子就點燃整個房間的溫度，把他們兩個包圍其中。

「林妹妹，這是我們遲來的洞房花燭！」

「哥哥——我——」

不等黛玉把話說完，薛蟠就封住了她的唇。浴火在燃燒，傳播，蔓延，吞噬着他們。這是身心至靈魂深處的交換、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屋外風雨交加、雷霆大作，瓢潑暴雨如注沖刷擊打着，地上的青石。無數的雷電劈下來，房子卻安然無恙。不僅僅是堅固，還有避雷針的功效。

薛蟠全身心的投入，早就把曹公的警告，拋到九霄雲外。他想要再次把心愛的林妹妹，緊緊擁入懷裏。卻猛然撲空了。

這突然起來的轉變，讓薛蟠頓時就繃緊神經。房屋是他經過嚴密設計的，林妹妹不可能憑空消失。除非，仙術作祟！

曹公，他還是不死心啊！本大爺的人，他敢動，作死！

薛蟠強行進入風月寶鏡，一見警幻仙子立馬撲倒。不給她半點兒退路。

「警幻仙子，我的林妹妹呢？」

面對怒氣衝天的薛蟠，警幻仙子又氣又急道：「你給我起來，你的林妹妹，本仙怎麼知道。」

「哼，你不知道，那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看到薛蟠的手，按在自己的死穴上。警幻仙子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麼知道？！」

「這個不重要，回答我的話，林妹妹在哪裏？」

「薛蟠，你還真是一個頑石，」警幻仙子嘆口氣道，「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絳珠仙草。本仙說了能怎樣，你凡夫俗子也去不了。」

「警幻仙子，一個凡夫俗子就能制住你，」薛蟠冷笑道，「我這個頑石，沒讓你失望吧。」

「你，你竟然知道——」

薛蟠不理會一臉震驚的警幻仙子，轉身出了警幻仙境。他把手裏的風月寶鏡祭出，嘴裏念著咒語，一瞬間就消失無影無蹤。

再次恢復感知，薛蟠感覺到林妹妹的氣息。她現在就是一株絳珠仙草，而他就是那塊為她遮風擋雨的三生石。

此時此刻，薛蟠才徹底明白，一切的相知，相遇，相愛，都是生生世世永恆不變的守護。

「哥哥，是你回來了嗎？」

感受到絳珠仙草的枝葉，拂過他堅硬的身軀。薛蟠心裏有歡喜有感動，卻無法言喻。

林妹妹，不管在哪裏，大哥哥都會守護在你身邊。

赤霞宮神瑛侍者又在西方靈河岸播撒甘露，無數的甘露灑在三生石上，順着石壁滴落在絳珠仙草周圍的土壤里。

一僧一道遠遠看到這一幕，一個勁兒搖頭嘆息。

「頑石，執迷不悟！」

「因果循環，生生不息。成仙成佛，怎能少了執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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