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床前明月光

第36章 ?床前明月光

盧太守激動之下爆了粗口,估計是為了掩飾尷尬,哈哈地大笑起來。高不凡一昂首瀟灑地把杯中酒飲盡,內心暗道,感謝各位領導,感謝各位來賓,感謝部隊的團建活動,感謝自己參加了詩歌朗誦,這才瞎貓撞著死老鼠,把李白這首《把酒問月》給牢牢記住了,要不然今天的裝比非裝成傻比不可。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有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長孫無垢內心反反覆復地默誦著這幾句,一雙清澈的美眸越來越亮。

長孫無垢顯然是個有思想,並且擅長思考的女子,李白這首詩不僅寫得灑脫豪放,而且充滿人生哲理,發生深思,所以長孫妹妹一下子就陷進去了,越琢磨主越深刻,越琢磨就越喜歡,禁不住自言自語道:「是了,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載而已,猶如漫長歷史長河裏的一滴浪花,人世間匆匆過客,只有天上那輪明月才是亘古不變的。」

旁邊的公孫盈袖微笑道:「無垢妹妹倒是思考得透切,不過奴家最欣賞的反而是最後一句,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人生短暫,該對酒當歌時便對酒當歌,這才不負來這世上走一遭。這個高長卿看來也是個灑脫之人,不過奇怪的是,此人年紀不大,卻能寫出如此哲理深刻的詩來。」

「正所謂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有些人天生早慧也不出奇。」長孫無垢道。

公孫盈袖湊到長孫無垢耳邊低聲笑道:「譬如無垢妹妹你,由此看來,無垢妹妹和這個高長卿倒是挺般配的,長孫將軍那塊龍鳳呈祥的玉佩歸了他倒也合適。」

長孫無垢頓時俏臉緋紅,吃吃地道:「無垢不明白盈袖姐姐的意思。」

公孫盈袖見長孫無垢似乎有點着惱,連忙道歉道:「奴家就開個玩笑,無垢妹妹勿怪。」

長孫晟和高士廉對視一眼,當初在高雞泊中初見高不凡時雖覺此子不俗,但也沒想到竟然會連連給他們驚喜,今晚這首《把酒問月》真的把他們深深震驚到了,要不是此詩灑脫不羈的風格正與高不凡本人的性格相符,他們都有點懷疑高不凡是從哪裏抄來的,畢竟能寫出這種富有哲理的詩,必然是個生活閱力極為豐富之人。

但是現在例子就活生生地擺在眼前,天賦這種東西或許真的能代替人生閱歷,有人天生就是如此妖孽,僅此一首詩便註定此子從此聲名鵲起了!

盧太守此時顯然已經把高不凡驚為天人,竟然熱情地拉着他的手同一席就坐,不過高不凡婉拒了,倒不是他不給盧太守面子,而是不習慣被一個老男人親熱地拉着手聊天,太膈應了,雞毛疙瘩都掉了一地,只想儘快擺脫「老玻璃」的那隻手,所以他拒絕了!

盧太守倒也不勉強,畢竟年輕人還是謙虛些好,捧得太高反而容易被捧殺,出於對後生俊才的愛護之情,盧太守又諄諄教誨了一番,這才放高不凡回到原座。

「好你個高長卿,騙得我們好苦啊,原來你不僅會作詩,而且還作得那麼好,太不把我們當朋友了。」

高不凡剛坐下,高世雄和高世衡兄弟便神色不善地睨着他,大有興師問罪的架勢。

高不凡一伸手,十分老友地勾搭住兄弟二人的胳膊,笑道:「在下也不想騙你們的,奈何本人習慣了低調,在下保證下不為例,為了表示歉意,待會結束了請你們去杏花春雨樓樂呵樂呵!」

哥倆頓時眼前賊亮,異口同聲道:「當真?」

「比珍珠還真。」

「哈哈,這可是你說的,我要點兩名粉頭。」

「我點三個!」

高不凡豪氣地道:「沒問題,待會拿到頭彩,我直接把杏花春雨樓包了,你們哥倆想要幾個就幾個,前提是忙活得過來。」

高世雄兄弟嘿嘿怪笑起來,雖然他們討厭作詩,但高不凡會作詩他們不討厭,因為這小子對脾氣,愣是要得!

前排的高清遠此時如針氈,不過高不凡人品好,沒有趁機出言嘲諷他,也制止了高世雄兄弟出言諷刺,但是高清遠同學顯然受的打擊太大了,待了一會便待不住了,借口如廁,失魂落魄地下樓遁去。

高君賢雖然表面對高不凡還是客客氣氣的,不過明顯跟以往有些不同了,估計已經把他當成了極有心機的競爭對手,畢竟高氏一族的資源也是有限的,族中最優秀的年輕人自然可獲得更多的資源,以及更有力的支持。譬如族中要和某個大家族聯姻,肯定會優先考慮本族中最優秀的那位年輕人,有出風頭的機會也肯定優先給最優秀的那位!

所以說,這個世界競爭無處不在,大至朝堂,小至家族內部,畢竟資源你拿多了,別人就只能少拿,因此,但凡有點志向的人都會積極去爭,高君賢顯然也是個有志之人!

高不凡雖然猜到了高君賢的小心思,但也沒當一事,就在今日之前,他都還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北齊宗室,現在雖然知道了,也沒有爭奪家族資源的意思,憑他「未仆先知」的本事,如果真想干一番大事,可以利用的資源實在太多了,譬如近在咫尺的竇建德,譬如真命天子的李唐,最不濟跑去瓦崗跟翟讓搭夥也能混個XX當家來做,所以,高氏那點資源他還真瞧不上眼。

接下來宴會繼續,不過高不凡那首《把酒問月》一出,珠玉在前,今晚的魁首已成定局了,敢於上前獻醜的人實在不多,拿得出手的佳作更是少之又少,最後這場斗詩便草草結束了,盧太人當眾宣佈《把酒問月》為今晚最佳詩作,高不凡成為魁首,斬獲所有彩頭。

魁首什麼的,高不凡根本不在乎,關鍵是那些彩頭,七十兩金子啊,賺大發了!

結果,正當高不凡準備上前領獎時,宇文化及竟然站了起來淡淡地道:「本官沒帶那麼多金子在身上,回頭再著人送來。」說完便直接下樓走人了,他弟弟宇文智及估計也覺得丟人,低着頭不發一言地跟着溜了。

卧槽,高不凡差點想罵娘,堂堂四品朝官竟然說話當放屁?

還是周縣令厚道,笑眯眯地把二十兩銀子交到高不凡手中道:「恭喜世侄奪得魁首,從此揚名天下!」

蚊子雖小也是肉,高不凡接過二十兩銀子,感謝一番,然後抓住周縣令的手「低聲」問道:「周大人,你說宇文大人會不會賴賬?」

周縣令面色一僵,旁邊的盧太守一個哆嗦,差點把手中的端硯給摔了,責道:「休得胡言,宇文大人堂堂太僕少卿,又豈會說話不算數?」

高不凡立即打蛇隨棍上道:「盧大人所言極是,晚輩殆笑大方了,區區七十兩金子對宇文大人來說只是九牛一毛罷了,怎麼可能說話不算數!」

盧太守不禁哭笑不得,這小子鬼精鬼精的,這是把自己給架上了,明明詩寫得絕佳,卻也太愛財了些,不過一想到高不凡的父親是個開馬場的商人,頓時又釋然了,沒好氣地把端硯塞到高不凡手中,哼道:「快拿走,值三十兩銀子!」

高不凡一本正經地道:「長者賜,不敢辭,謝太守大人!」

盧太守微哼了一聲,轉身踱了開去。

長孫晟微笑着招了招手道:「小凡過來,我這塊玉佩歸你了!」

高不凡連忙上前雙手接過那塊玉佩,不由眼前一亮,這玩意水頭十足,可不是後世那種假冒偽劣產品,乃貨真價實的翡翠啊,怎麼着也得值個百來幾百萬吧?

高不凡道謝一聲,稍微把玩了一下便直接揣懷中了,也不見有多珍視,長孫無垢見狀有點失望,微撅了撅小嘴低下頭,似乎並不開心。

長孫晟也沒有多說,只是鼓勵了幾句,倒是旁邊的高士廉鄭重提醒道:「那塊玉佩是御賜之物,長卿可要好生保管,萬不可弄丟了。」

高不凡連忙答應下來,價值幾百萬的翡翠,傻子才會弄丟!

一直細細打量高不凡的公孫盈袖,越發覺得這少年有趣了,微笑道:「奴家原本打算把今晚奪魁的詩作清唱一遍的,但如今發現若倉促成曲,實在太過暴殄天物了,待奴家今晚回去后仔細琢磨再譜上曲子,待曲子譜成細細潤色好,再唱予大家品評吧!」

在座眾人雖然有點失望,但也覺得理當如此,如果倉促成曲,確實糟塌了如此一首佳作!

公孫盈袖向諸位大人告辭,又深深地看了高不凡一眼,這才輕盈地下了樓去。

至此,一場晚宴宣告結束,眾人也紛紛起身告辭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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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揚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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