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改了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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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順着彎彎曲曲的水道向高雞泊外面的運河駛去,小蘿莉長孫無垢出神地看着船后隨波逐流的浮萍,禁不住眼前一亮,喃喃自語道:「萍水相逢……萍水相逢,原來如此,這詞兒用得還真傳神。」

旁邊的長孫無忌聞言點頭道:「這詞確實用得妙,挺新穎的,沒想到一個村野莽夫竟然有如此文才,倒是怪哉!」

長孫無垢白了他一眼:「人家高公子可不是什麼村野莽夫。」

「你看他那一身腱子肉,黑不溜丟的,大白天穿成那樣跑到山川野澤中抓王八,哪一點像讀書人,不是村野莽夫是啥?」長孫無忌哼哼道,顯然對「小胖墩」這個稱謂還有點耿耿於懷。

長孫無垢搖了搖頭輕道:「哥哥以貌取人已落於下乘,更何況人家雖然黑了點,但是談吐不俗,出口成文,若論文才,哥哥未必及得上人家,若論武技,只怕哥哥更有不如,就更別提心性了,哥哥總是毛毛糙糙的,若高公子是個莽夫,那哥哥就更加是莽夫了。」

長孫無忌面色通紅,不悅道:「觀音婢,你怎麼胳膊往外拐,幫着別人損你親哥。」

「人家就事論事而已。」長孫無垢無奈道。

長孫無忌酸溜溜的:「好好好,哥哥是莽夫,高不凡不是,他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謙謙有禮,才華橫溢,天下無雙,不才甘敗下風!」

長孫無垢噗哧的失笑出聲:「哥哥也不用酸,其實你有一點比高公子強的。」

長孫無忌眼前一亮,挺胸問:「哪一點?」

「你臉皮沒他厚!」長孫無垢說完掩著小嘴咯咯地笑了起來,明澈的雙眸彎成了好看的月芽。

長孫無忌翻了個大白眼,不過妹妹確實說得對,那黑廝竟然大言不慚地說他自己帥氣,語氣還那麼的篤定自然,那麼的欠揍……咦!

長孫無忌忽然輕咦一聲,一臉擔憂地盯着長孫無垢,後者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問:「怎麼啦?」

長孫無忌作賊般瞥了一眼船頭聊天的父親和舅舅,壓低聲音問:「觀音婢,你是不是看中了那個高不凡?」

長孫無垢的俏臉刷的一下紅了,微羞惱道:「才不是,你少胡說!」

長孫無忌聞言鬆了口氣,拍著胸口自語道:「還好還好,要不然世民兄怎麼辦?」

「爹,哥哥欺負我!」長孫無垢跺足大嗔。

長孫晟和高士廉聞聲望過來,長孫無忌面紅耳赤,連忙擺手兼搖頭,語無倫次:「我……我沒有,我……就問問觀音婢要不要喝甲魚湯而已。」

長孫無忌急中生智,一指那隻被捆住的綠皮王八大聲道。

長孫晟點了點頭:「無垢身子弱,喝甲魚湯倒正合適。」

「那孩兒回頭命人把這隻甲魚燉了。」長孫無忌說着一邊向長孫無垢暗使眼色求饒,後者小臉一偏,只是不理。

長孫晟和高士廉相視一笑,兩兄妹感情深厚,偶爾也會斗一鬥嘴,所以並未放在心上,轉過身去繼續談話。

長孫無忌鬆了口氣,在長孫無垢身邊蹲了下來,諂著臉打拱作揖道:「為兄口不擇言,好妹妹就饒為兄這一遭吧,要不然爹又該罵了,很慘的!」

長孫無垢這才轉嗔為笑,哼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亂編排。」

「不敢了不敢了!」長孫無忌陪笑道,順手提起那著綠皮王八,不知怎麼的,他不禁又想到了好哥們李世民,咦,這隻王八也太綠了些,綠得讓人有點發慌。

話說隋文帝楊堅為了壓制門閥勢力,廢除了自魏晉以來的「九品中正制」,開創科舉制,打破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的階級固化,使平民百姓也有機會入士為官,躋身社會上層,而楊廣繼位后更是進一步完善了科舉制度,大力吸納下層社會人才,徹底打破了門閥世家對官場的壟斷。

不過,隋朝的門閥勢力仍然十分強大,這種情況甚至一直延續到唐朝。門閥世家為了維持或壯大自身的實力,往往會選擇聯姻,具體的做法就是密切關注其他門閥世家的後生俊才,若有合適的就搶先把自家的女子許配給對方,以此來形成利益捆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長孫家的做法也不例外,長孫熾,亦即是長孫晟他哥,老早就看中了唐國公李淵的次子李世民,有意將侄女長孫無垢嫁入李家,但是長孫晟以女兒年紀還小為由婉拒了,但並沒有把話說死,意思是要觀察幾年再作定奪,於是乎,兩家便等於立了個模糊的口頭婚約。

話說李世民長相英偉,為人豪爽俠氣,小小年紀便交遊廣闊,與長孫無忌算得上是少年好友,經常聚在一場談文論武,所以有很多機會見到長孫無垢,而對於這個品貌俱佳的「未婚妻」,李二自然是很滿意的,也很上心,總找機會親近,只是長孫無垢雖然年紀小,但是家教甚嚴,尤其得知「婚約」的事後就更加註意了,平時都盡量避著李世民,免得傳出些風言風語來,這讓李二既歡喜又頭疼。

言歸正傳,且說長孫晟等駛出了高雞泊,回到了運河上,那裏停著一艏三層樓船,正是長孫晟和家眷所乘,也正因為這艏樓船的豪華,剛進入渤海郡地界就被張金稱這伙強盜盯上了。

今日,張金稱手下的二當家孫岩帶了數十名弟兄,趁著黎明前偷襲了樓船,殺死了不少船工,不過最後卻被長孫晟和眾部曲擊退了,而長孫無垢卻不幸被強盜劫持。

於是乎,長孫晟和高士廉便帶人乘小船一路追入了高雞泊中,負責留守的長孫無忌放心不下,沿河攔了一條漁船,僅帶兩名僕人也進了高雞泊,接着便發生了後面的事。

現在樓船的船工死的死散的散,樓船也損壞嚴重,自然不能再乘坐了,長孫晟和高士廉商量后決定登岸走陸路。

幸好,這裏離蓨縣縣城並不遠,步行半個時辰就到了,於是一行人棄舟登岸,往蓨縣縣城方向而去。

……

如果說游水是高不凡的第一項本領,那麼騎馬則是他的第二項本領,事實上,高家上下幾乎所有人都會騎馬,畢竟家裏是開馬場的,要是不會騎馬,豈不是笑掉人大牙?

高不凡三歲的時候,老子高開山就親自挑了一匹小馬駒教他騎了,高不凡也學得格外認真,一來是因為真的喜歡騎馬,二來自然是為即將到來的亂世作準備。

高不凡的歷史知識雖然相對匱乏,但也知道隋朝是個短命的王朝,跟強大的大秦帝國一般,皆二世而終,楊廣是隋朝的第二任皇帝,也是最後一任皇帝,隋朝終將被大唐取代。

而朝代的更替往往意味着戰亂,戰亂則必然生靈塗炭,正所謂為亂世人不如犬,生逢亂世,誰也不可能獨善其身,要麼生作亂世豪傑,要麼死為亂世草芥,高不凡自然不願成為任人宰割的亂世草芥,所以一直都在努力讓自己變強,多一項本領,自然就多一分生存的能力。

騎射是亂世必備的一項本領,高不凡很幸運,穿越到大隋后,家裏竟然是開馬場的,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高不凡自然不會錯過練習騎射的大好機會,所以他學得很努力,很刻苦,而且成果斐然!

五歲,高不凡就能騎着沒有馬鞍的高頭大馬在牧場馳騁了,十歲的時候甚至能站在飛馳的馬背上開弓射箭,準頭雖然差點火候,但至少不會脫靶,這讓便宜老子高開山老懷大慰,感嘆高家終於後繼有人了!

且說高不凡主僕三人駛離了高雞泊,沿着一條小河來到一座小村莊外,將漁船系在岸邊的柳樹下,便準備登岸進村取回坐騎。

這座小村子叫柳岸村,距離高家的馬場還有三十里許,高不凡每次進高雞泊游水,都會先騎馬到柳岸村,把馬寄存在村子裏,然後再划船進泊。

「不凡少爺,你回來得正好,有個外鄉人偷你的馬。」

高不凡主僕三人剛進村子,一名拖着鼻涕的小男孩便赤著雙足飛奔過來大聲告狀。

「俺們的馬被偷了?」高首急忙問。

小男孩吸了吸流到唇邊的鼻涕,搖頭道:「沒有,人被抓住了,就綁在祠堂外面的大樹下呢,村正說要等不凡少爺回來再處理。」

「罵了隔壁的,敢偷俺們的馬,不打出屎來算你拉得乾淨!」高首和高仁這倆貨擼起衣袖,氣勢洶洶地往祠堂方向跑去。

既然馬沒被偷走,高不凡倒也不急,從兜里掏出兩枚野菱角遞給小男孩,後者愉快地接過剝食起來,一點也不見外。

高不凡經常來柳岸村,每次都不會空手,總會帶些新奇的玩意,或者零食分發給大家,而且,高不凡還發明了不少新穎的捕漁工具,村民們使用之後果然捕獲大增,再加上高不凡脾氣好,為人隨和,絲毫不擺架子,所以很受村民歡迎,尤其是村裏的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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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揚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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