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0章 知足常樂：三朝元老的為官秘訣

皇帝近臣！

這可不僅僅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這裏面所代表的意思是皇帝的信任。

凡是能夠成為皇帝近臣者，往往都是皇帝的心腹。

這些皇帝的近臣們所執行的各種任務，都是皇帝的意志體現，這些極其龐大的任務，在內里往往都是極其隱秘而不可告人。

古話有曰：宰相家裏的奴才七品官。

這不是知一句戲言。

這是一種特定的現實。

宰相，何等的尊貴，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仰莫過於天子，俯卻是萬民百姓。

這些出入於宰相府的人，別說是府上的管事和那些府中的幕僚，就是府上的那些僕役和下人，包括丫環和伙夫，他們出得門來，都是見人高一等的，那一個不是威風八面，作威作福，誰人膽敢得罪的。

即使就是那些大人們看到了，亦需要恭敬的問候，他們怕的不是這些奴僕和下人們，而是他們背後的那位「主子」。

宰相府上的奴才們都如此的盛氣凌人，不可一世，更遑論是皇帝跟前的這些近臣們，其權勢更大，這些近臣們本來就已經身居高位，如今再得到皇帝的「信任」，這權勢就別提有多恐怖了。

一般來說，什麼二品，三品的官員，在他們的眼裏，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地位，這些近臣們完全就是忽視和漠視的態度，他們根本就是不予以理會。

他們在這些皇帝近臣的面前，仍舊需要點頭哈腰的問好，也得學着「服軟」，學着「叫哥」和「叫爺」，否則，少不了這些人會給你小鞋穿，讓你沒有好日子過。

馮劫，秦朝首任的御史大夫。

為人正直，不畏權貴，始皇帝深深的信任，一任就是十數年之久，從未有動過。

這十多年來，他一直奉命監察百官，不知道查處了多少的貪官污吏，一直深為始皇帝所器重，時間會被委以重任，一些機要的軍機大事，始皇帝亦會交給馮劫去處理和解決。

「這......」

在知道這些信息后，馮劫的心情很複雜。

他心裏頗為的意外，這王家與扶蘇殿下居然交惡到如此的程度，這未免也太扯了，他有些難以相信。

作為皇帝身邊的近臣，馮劫清楚的知道這些日子以來，鄭妃娘娘一直在積極的聯絡王家，想要與王家結成姻親，他聽始皇帝說過，這好事將近了，但是現在怎麼這老丈人和未來的姑爺倒是先干起架來了？

太突兀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形？一時間他完全就整不明白，也看不通透，更加的想不清楚，心說，這到底是什麼......

你說，這作為帝國的威武大將軍，王離如今不僅參與了帝位之爭，他還當眾硬懟扶蘇這一位實力派的太子殿下，同時，公然表明要支持胡亥來爭奪帝位，這是何等的愚蠢？！

參與奪嫡之爭，這是在犯忌諱。

始皇帝一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一種「攪屎根」的行為，他討厭朝中的武將參與帝國儲君之爭，他覺得這是亂國之兆。

這一次怕是王離真的有可能會被收拾，始皇帝怕是將王離來一個殺雞儆猴，告訴所有人不要瞎操心帝國儲君的問題，這根本就不是他們的所應該關心的事情。

這是始皇帝的家事。

「叔父！」

「你覺得我們馮家當如何是好？」

「這東宮和晉王府，我們選擇那一方？是扶蘇，還是胡亥？」

馮劫低聲問道。

他雖然是始皇帝的近臣，但是亦不得為自己和家族的未來打算，從龍之功可以不要，但是他也不想要得罪未來的皇帝。

一旦得罪未來的帝王，輕則被穿小鞋，重則罷官，抄家，下獄。

這些都是有過前車之鑒的，他不得不小心的應付，馮劫他不是聖人，他當然要為自己家人的未來着想和擔心。

他有自己的私心。

這很正常。

扶蘇和胡亥？！

選擇誰？

這個選擇實在是太難了，馮劫也被這樣的答案給難住了。

「莽撞！」

「糊塗！」

「你怎麼說也是御史大夫，陛下身邊的近臣，居然連這些事情都看不明白，這是陛下的家事。」

「我們這些為臣子的，用得着多管閑事嗎？」

「何況你覺得我們還不如陛下英明嗎？」

「一切陛下自有定奪。」

「我們馮家只效忠帝國的皇帝，扶蘇和胡亥誰是帝國的儲君，我們馮家就效忠誰。」

「我們不搞站隊這些狗屁的玩意，也不去爭那些從龍之功。」

「我們好好為官，為帝國，為陛下，為百姓做事情。」

「這就足夠了。」

「馮劫，你記住了，人們都說世道人心複雜，但其實是很簡單的，只不過是有些人故意將這個世道弄得這麼的亂七八糟，我們還是低調做人，用心做事。」

「這方才是王道。」

「一切的是非公道，自有後人來評說，至於我們，只需要認真的盡忠職守就夠了。」

「懂嗎？」

馮去疾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他的話是壓低了聲音說出來的，又因為這朝堂上面現在亂鬨哄的一片，故而，他們談話內容是不可能被別人所聽到的，他是真的很小心。

「呃！」

「這個......叔父，我知道錯了。」

「我會記住你剛剛說的這些話，終身不忘，當成我的人生格言，以後我會更加謹慎小心的做人。」

「這帝位之爭，我不會參與進來的。」

「我保證。」

馮劫表態。

他如今四十二歲，正值壯年，如今他官運亨通，已經成為御史大夫，帝國正一品的高官，而反觀馮去疾今年已經有五十又七，他們兩者相差足足十七個年頭，位列三公之—，司掌御史衙門，負責監察帝國百官。

三公者，即為丞相，太尉，御史大夫。

馮劫一直都知道他的這位叔父是少有的聰明人，大智若愚，擁有大智慧和大能力，極為不凡。

在秦朝的朝堂上面已經有三十七年的為官經歷，三朝元老，功勛卓著，參與過大秦滅六國的「大一統」之戰，在朝中他的資歷與王翦一樣的古老，都是見證過大秦帝國一統天下的「老人」，始皇帝稱之為：「國之柱石」。

這不是在吹噓，這是鐵打的事實。

「你知道就好。」

「你是御史大夫，只管負責監察百官，好好的履行你的職責就是，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去搭理，這與你是沒有關係的。」

「我們馮家不站隊，不參與帝位爭奪，我們只效忠於大秦帝國的皇帝。」

「這是我們馮家為官處事的底線。」

「馮劫，你要知道這官場嘛，就是一處名利場，你越發想要抓住權勢，越是想要用力的往上爬，你就越是會死無葬身之地。」

「記住，知足常樂。」

「權勢都不過是過眼的雲煙，手中的清沙，你越是想要留住他，他越是會離開你。」

「懂嗎？」

馮去疾正在耐心的教育著馮劫，這些都是他為官數十年的心得體會，都是極為珍貴的為官經驗，很有參考和教育意義。

「叔父，我記住了。」

馮劫重重的點頭說道。

他這是真的記在心上了。

在他入職官場后，不知道有多少次的危險，都是這位叔父在背後指點他，讓他能夠一直平安無事的走到現在。

他對於馮去疾這位叔父是很信服的。

一種打從心底深處的信任。

「九十一」

「九十二」

「九十三」

.......

「九十九！」

當數到「一百」時，負責監督的老兵叫停了廷杖，如今王離的背上早就已經血肉模糊了，皮肉都爛得不成樣子，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經看到森森的白骨了，着實的有些猙獰和磣人。

這實在是太慘烈了。

一邊的那些年輕的甲士們都表現出極度的不忍，他們特別的氣憤，心裏對於扶蘇這一位殿下產生了極大的不滿與報怨。

在他們看來，這樣的懲罰實在是太大了。

他們表示出極大的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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