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除了臉一無是處
任誰被這麼說,心情都不會太好。
江永安也不例外。
「其實我是……」
「珠兒很是喜歡練武,不過練武多多少少會吃點苦頭,你也機靈點,趁機多討好下這孩子,這孩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罷了。」
江永安:「……知道了。」
她倒是一點都不介意。
有那麼一瞬間江永安很想問,顧安安就真的無所謂呢?
就是喜歡這幾個孩子,所以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然而話到了嘴邊,顧安安已經走開了。
來日方長,等機會合適再說吧。
院門外,江明珠掩飾內心的激動,她努力讓自己平靜幾分。
然而在看到江永安出來后,眼眸到底比之前亮了幾分。
怎麼可能不激動呢?
江永安將這孩子的小女兒姿態納入眼底,也收起平日裏的肅穆,「走,咱們找個僻靜點的地方,我教你基本功。」
傳授基本功在哪裏不行?江永安選擇出門,自然有他的用意。
院門外的父女倆離開。
顧安安這才後知後覺,「奕兒你怎麼沒去?」
「我有功課要做。」江明奕輕輕掖上被子,看着酣睡的小妹,「娘你去忙,我照顧寶兒就是。」
有江明奕在家照看,顧安安倒是放下心來,拿起鑰匙去食鋪那邊忙活。
上午的時候兄妹倆都是買來了肉臊子和雞蛋,顧安安再做處理倒也沒那麼麻煩。
小小的後院裏放着半成品的食材,顧安安忙活起來,等著把肉餡調製好,她想了想去隔壁找人幫忙——
招工。
香燭店的洪老闆有些驚訝,「大妹子不擔心被偷師了去?」
顧安安笑道:「這又不是什麼麻煩事,我這金玉滿堂做的好吃全靠我獨門的一樣料粉,加了這料粉就有滋有味,其他人可沒有這寶貝。」
洪老闆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不過你這生意是真不錯,今天上午還有好幾個人來問我怎麼沒開張。」
顧安安輕咳了聲,「家裏孩子鬧騰,所以找個夥計幫忙,我就不用那麼折騰了。」
「是啊。」
和洪老闆聊了幾句,顧安安想好了招工啟事的內容,拜託洪老闆幫自己寫。
倒不是她的字拿不出手,不過能讓別人代筆,顧安安絕對不會自己動手。
洪老闆倒是樂意幫忙,畢竟也算是鄰居,舉手之勞又沒什麼要緊的。
顧安安拿着那紅字黑字出去,剛出門就看到了林子行。
「顧娘子寫的字?倒是真不錯。」
顧安安莞爾,「請洪老闆幫忙寫的。」
「哦,難怪這麼丑呢。」
顧安安:「……」你這話真的很欠打好嗎?
她覺得自己牙齒都在打架,「林公子的字肯定很好,要不您來?」
這話當然是玩笑。
林子行什麼身份?
小國舅爺。
哪可能紆尊降貴寫什麼招工啟事?
然而顧安安從來猜不透這男人的心思。
林子行攔住了她的去路,聲音中透著幾分捉摸不透的歡喜,「那林某就獻醜了。」
顧安安:「……」
這人腦子肯定有問題,至於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她說不好。
香燭店的洪老闆沒想到小小的店面迎來了貴客,拿出了金箔紙讓林子行用。
顧安安眉心直跳,「那是寫給死人用的吧?我招工不面向地府。」
洪老闆聞言不由訕訕,「顧娘子可真會說笑,是我考慮不周。」
哪是什麼考慮不周。
分明是有意討好林子行。
林子行倒是沒說什麼,朝着顧安安看了一眼,「好歹是為顧娘子幹活,顧娘子要不辛苦下,幫我磨墨?」
顧安安輕笑,「我不會。」
笑容驟然消失。
一旁洪老闆見狀心頭顫顫,別的不說,顧娘子這脾氣倒是真大。
這要是換了別人,只怕早就摔下筆杆子不幹了。
偏生林公子脾氣好,也只不過嘆了口氣而已,「你這般性子,可千萬別嫁給行伍中人,不然有你受的。」
行伍中人?
顧安安笑靨如花,「那就不勞林公子擔憂了,我現在挺好。」
「是嗎?」林子行瞧了眼那不堪入目的招工啟事,「看來是我多慮了,顧娘子這般人物,不過降服個男人而已,自然不在話下。」
顧安安:「……」她怎麼覺得這人似乎意有所指?
然而一時間卻又說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稍稍失神,等顧安安回過神來卻發現林子行已然寫好了這新的招工啟事。
筆走龍蛇胸中似有錦繡江山,這字還真是不錯。
只是單單寫這麼個招工啟事,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些。
「公子這字好呀,不知道可否給小店留下一幅墨寶?」
洪老闆就差把「跪舔」兩個字寫在臉上。
顧安安沒有幫腔的打算,拎着這新鮮出爐的招工啟事,貼在了門上。
剛進門,就聽到外面熟悉的嗓音,「顧娘子你這一個月給二兩銀子,是否太摳門了些?」
二兩銀子很少嗎?
她還管吃好嗎?
而且還有隱形的福利。
若是有用不完的食材還能帶回家去。
「林公子錦衣玉食,哪知道民間疾苦?」
二兩銀子是不多,那是對林子行而言。
對普通人來說,二兩銀子可一點都不少。
「你怎知我是天生富貴?」
錦衣公子忽的一句讓顧安安一時間愣怔。
她的確不知道,可……
「顧娘子可真是不走心,枉費我這般關注與你,你卻這般吝嗇,連個眼神都不給我。」
男人低聲一嘆,「真是錯將一腔痴情都賦與這薄倖人。
顧安安:「……」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狸貓換太子的顛倒黑白嗎?
簡直神經病。
顧安安沒管這人,只不過招工的告示貼出去許久,卻也不曾有人過來詢問。
等到日薄西山,顧安安已經把汆好了肉丸,丟到井水裏泡著。
江明珠興奮的跑來,「娘,你還沒忙完嗎?」
少女臉上帶着幾分疲憊,但更多的則是興奮。
顧安安略有些詫異,「你怎麼過來了?」
「爹帶着我繞城走了半圈,我們是從南城那邊回來的。」
從南城回到他們住的小宅院,是得經過這條街。
顧安安探頭看到站在門口的江永安。
男人神色晦澀,似乎在思考什麼。
顧安安恍然,自己貼了這告示有什麼用,不認字的也不知道這是在招工。
她這不是偏向瞎子拋媚眼嗎?
「看得懂嗎?」
江永安略有些困惑,「……你在問我?」
顧安安點頭,「對呀。」
你站在這裏大半天,我不問你問誰?
江永安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字,「當然。」
早些時候說他沒用。
現在又拿他當睜眼瞎。
是不是在她眼裏,自己除了這副皮囊還說的過去,真就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