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謠言護身
在黑水河邊有一座佔地十多畝的莊園，莊園入口處一丈多高的青石門牌上，寫着「萬家莊」三個字。
從高聳的圍牆外面，只能看到裏面一些青磚紅瓦的屋頂，章顯著莊園主人的富貴不凡。
外面冰天雪地，此時在庄內一座正廳之中，卻被碳火烤得溫暖如春。
萬家家主萬有財此刻坐在一張大圓桌上首，左右分別坐着他的大夫人和二夫人。
兩位夫人的下首則是他的五個兒子，年齡大的已經二十多歲，少的才五六歲。
圓桌周圍分立着十餘位丫鬟負責伺候。
至於萬有財的十幾個小妾，和那些庶出的子女，則沒有資格坐到這裏吃飯，都被安排在偏廳之中。
萬有財最小的兒子，望着滿桌的雞鴨魚肉，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癟了癟嘴：
「怎麼又是這些菜啊？每天不是雞就是鴨，不是魚就是肉，一點新鮮感都沒有。」
事實上桌上其他人也深有同感，冬天菜品比較少，每天都吃這幾種菜，讓他們一點胃口都沒有。
在座的只有六公子年齡最小，又得寵，才敢在桌上發牢騷。
就在這時，一名丫鬟端著最後一道菜送上餐桌。
「咦！」
「這是什麼菜？」
這時候，所有人都驚咦地望着最後一道翠綠的青菜。
「沒想到這大冬天的，竟然還有青菜，倒是很難得了？」
萬有良說着，便伸出筷子夾了一把青菜塞進嘴裏。
「嗯，這個菜不錯，小六你不是吃肉吃膩了嗎？試試這個，味道很好。」
等到萬有良吃過第一口之後，大家才敢操起筷子開吃。
果然是這盤青菜最受歡迎，很快就被吃得精光。
萬有財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嘴：「老二啊，你回頭去查一下，這個青菜是誰家種出來的。」
「好的，我一會就去辦。」
下首年齡最大的青年連忙應聲答應。
萬家大公子常年不在家，家裏的各項雜事，現在都交給了這位二公子。
二公子飯後直接找到后廚，問明青菜的來歷，原來是黑水鎮上萬氏米店掌柜送來的。
當即他就安排一名家丁，去把米店掌柜找來。
倒不是他喜歡小題大做，而是他從中嗅到了巨大的價值。
現在處於冬天，若是有這麼一批青菜，運送到縣城，絕對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然後他通過米店掌柜，以及四管家等人，兜兜轉轉，最後終於知道了紅薯葉的出處。
然後二公子命令四管家，去把這件事情打探清楚再來回話。
三天後，四管家已經把消息打探得清清楚楚，屁顛屁顛地跑來跟二公子稟報。
「你是說，這個張合是遇到了仙師，幫仙師做事，才得到仙師的特殊照顧？」
二公子輕輕地敲著桌面，眉頭微皺，如果跟仙師相關，這就不好辦了。
此時的四管家低頭哈腰，臉上掛着燦爛的諂笑。
「千真萬確，此事整個張家嶺的人都知道。
有人親眼見到仙師從村外飛過，還有人深夜見到張詔家裏發出七彩霞光。
張家嶺村裏見過仙師的人不少，幾乎佔了一半。」
二公子皺眉思索了一陣，覺得賺錢雖然重要，但若是因為一點小錢與一名仙師交惡，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好了，此事我已知曉，以後多多留意此事動向，有什麼消息及時稟報。」
萬家莊里發生的事情，張詔自然是一無所知，更加不知道，自己當初隨口編造出來的仙師，竟然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
他也沒想到，自己當初編造的一個小秘密，被張老頭傳出去之後，又經過口口相傳，現在已經被說得有鼻子有眼。
更有許多人為了增加牛皮的可信度，言語往往誇大其辭，更有人聲稱自己親眼所見，反正吹牛又不要交稅。
在最近這一段時間，張詔每隔一天就會去黑水鎮推銷紅薯葉。
從最開始一天賣二十多捆，賺一百多文錢，到現在每天已經能賣掉三四十捆。
不過目前這一點銷量，比起空間里的產量，實在差得太遠。
空間里每一季可是能收割好幾千斤紅薯藤，就算是挑選其中鮮嫩的紅薯葉，也得有七八百斤。
還剩下大量的紅薯藤無法賣出，時間長了就會爛掉。
張老頭這幾天就在家裏，用大鍋燒水，把剩下的紅薯葉藤都扔到開水裏面燙死，然後再晾乾，以後就可以當做乾菜出售。
乾菜的價格自然沒法與新鮮紅薯葉相比，只是整個黑水鎮，高端市場只有這麼大。
晾乾的紅薯藤里含有一定的澱粉和蛋白質，無論是口感還是營養上，比大部分野菜都要好。
賣給窮人用於裹腹，自然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今天黑水鎮又有集市，張詔天還沒亮就起床燒火，煮了一大鍋紅薯。
張老頭也早早地起床幫忙，他最近在張詔影響下，終於接受了吃乾飯的事實。
雖然心裏還是不太踏實，至少不會再數落張詔敗家了。
紅薯煮好后，張老頭就撿了幾個紅薯，神神秘秘地出門而去。
等到張詔把紅薯都撿到兩隻竹筐里，張老頭才從外面回來，手裏卻多了一桿秤。
「爹，你從那裏借到的稱？」
桿稱這東西也算是比較稀罕的玩意，價格倒也不算特別貴，只是一般人家裏都用不着，就不會多花這個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花大嬸她男人沒死之前，經常農閑時間都會走村串巷販賣點穀物，現在她男人過世，這玩意就用不上了。」
「哦，原來你剛才神神秘秘地，是去花大嬸家了，她應該還沒起床吧。」
村裏人過冬，都會選擇晚起早睡，能這樣能省下不少吃食。
「這麼早當然沒起。」
張老頭從門后找出一根扁擔，就要幫張詔挑紅薯。
「你還是安心在家裏吧，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張詔連忙把老頭攔住，他出門后就可以收進空間里，要是帶着老頭還得真一路上挑一百多斤趕路。
老頭還想爭辨，張詔指了指屋裏正晾著的紅薯藤。
「咱家裏還有這麼多菜呢，萬一被人偷了咋辦？
再說了，咱家就這一件冬衣，你頂一床被子，把被子裏的草全都掉出來了。」
老頭聞言，一拍腦袋，差點忘了大事，這些紅薯藤起碼夠吃一個冬天的，要是被人偷了，他連死的心都會有。
還有這口大鍋，起碼也值個幾百文，他這條老命都沒這口鍋值錢。
張老頭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張詔竟然已經攢下了豐厚的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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