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雲中無戰事

第100章 雲中無戰事

真有點重新走了漢朝和親上貢的老路意思。

成群的牛馬駝著麥子,不住的從雲中城中川流不息著,竟然親眼目睹著匈奴人大搖大擺的運走自己辛辛苦苦種植的麥子,附近挨着的不少漢家子弟無不是憤怒的將拳頭握得緊緊的,另一頭,太守府門口,就連周九柯也禁不住再一次變得呼吸急促,美眸赤紅。

一輛輛大車排列的整齊,仿照自謀聖張良煉丹用,不過被改進簡易化了不少,造型也從之前玄之又玄的橢圓繪滿神紋單鼎模樣直接變成了鋼製大箱子的十套蒸餾酒器被僕人們喊著號子格外沉重的搬上了車,在周九柯這妞眼睜睜的注視中,就要拉去送給匈奴人了。

在邊上守着車子,還親自點了數量,十座鋼製蒸酒器,一個不少,綦毋格那張刀割般皺紋深刻,兇狠殘忍的老臉上禁不住露出了笑容來,兇狠的就好像捕獵的狼那樣,對着親自出來送酒器的劉閑拱了拱拳頭。

「河南侯信守承諾,右谷蠡王會高興的。」

「單於庭那面,就勞煩閣下與右谷蠡王了。」

鑒別之後,拉着馬車,又是上百個匈奴人趾高氣昂的向雲中城外走去,目送着他們的背影,周九柯這護家小妞終於忍不住,在還是笑眯眯跟出門撿了個大姑娘一般的劉閑抱怨而起。

「君侯,如今雲中最大的財源特產就是羊毛紡織,君侯將烈酒煉製的方法,尤其是蒸餾馬奶烈酒的辦法都教會給了匈奴人,越明年,雲中城還拿什麼來換取匈奴人的羊毛啊!」

「阿九,今天老爺我教你個道理,有時候免費的東西,反倒得付出更昂貴的代價!」

看着漸漸被匈奴人拉遠的酒器,劉閑臉上那股子土財主般的笑容竟然也變得陰森了起來,陰沉得意的真好像電影里絕對大反派那樣。

「前些日子,孤向匈奴人贈送鐵鍋,他們都不要,依舊堅持着用土陶小鍋來燒煉奶製品,原因為何?我漢鍋體大鍋深,匈奴主要燃料是乾草以及撿拾回來曬乾的牲口糞便,燃料格外的稀缺,怕燒不起如此深厚的大鐵鍋。」

「可高度酒的燒煉,阿九你也見到了,需要將大鼎那樣的鍋燒開,蒸餾酒精以及芳香酒液到冷凝鍋中,這消耗的燃料可遠比鐵鍋還要多,憑着匈奴人那點兒糞蛋子,哼哼,一個月的燃料恐怕一天就得燒光。」

「草原上燃料就那麼多,貴族們消耗的染料過多,下民奴戶們定然就不夠用了,其內部的矛盾定然加劇,而匈奴人出現燃料空缺,我白翟出產的蜂窩煤自然能打入市場,大冬天,要麼凍得要命啃著奶冰溜子,要麼用羊毛,或者直接羊馬與吾等交換蜂窩煤,不單純比一個烈酒換羊毛賺錢嗎?」

「更重要的是,長此以往,匈奴人的燃料市場將對本侯產生依賴性,哪個部族再敢和本侯扎刺兒?本侯就停了他們的暖氣,大冬天凍死這群混蛋,嗚哈哈哈哈~~~~」

聽着劉閑說的眉飛色舞,臉上的貪婪與猙獰都快流淌出來那般,就算周九柯這妞都忍不住哆嗦了下,不過片刻之後,她又是滿是崇拜的提着裙角,重重的一行禮。

「君侯老奸巨猾,九柯不及君侯萬分啊!」

穿越前拉小姑娘手還是跳集體舞的時候,現在有周九柯這麼個靚麗小野貓好像崇拜主人那樣崇拜著自己,劉閑頓時爽得都要飄了,撓著後腦勺,更是得意的哼笑着。

「那是,阿九,以後跟着你家老爺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哇哈哈哈哈~~~」

.............................

雖然說糧食酒器都給了出去,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劉閑也沒將希望全部寄托在伊稚斜身上,打鐵還需自身硬,趁著深秋入冬,劉閑將整個雲中的壯丁全都集結了起來,抓緊臨陣磨槍式的訓練。

難怪羅馬人格外注重百夫長的培養,手頭僅有的脫產鐵馬軍兩千人分出去一半,擔任郡兵軍官,十個人作為骨幹管理九十個人,以此為骨架,一支萬人軍團一兩天之內就成型了,挨了電炮加飛腳的士兵們,大部分是乖乖地跟着自己軍官跑操起來,或者演練著陣型,演習著戰場變陣。

還有四千白翟有功受封在這兒的自耕農將士以及雲中城本地的小地主,則是被集中在了各家碉樓中,進行起更重要的「封戶」集訓來。

說實話,這次防守碉樓的難度上升了不少,在白翟,畢竟是數百人一個碉樓,具有戰鬥力的男丁至少三四十號,可現在,一座碉樓只住了四家人,連老的帶小的一塊兒算上,也不過二三十號人,加上從劉閑鐵馬兵中抽調出來的教官隊長,最少的人家也不過五個壯丁,有兄弟的也超不過十個。

僅僅五到十個人,守着一座樓,也需要對抗數以萬計的匈奴人。

但這次優勢也不是沒有,相比於粗壯好像城堡那樣的碉樓,雲中的碉樓群又是小了不少,一層也就五十來平方米,擁有物資少,窗戶少,進出口只有一個,而且外牆依舊厚的跟劉閑的老臉那樣,典型的易守難攻。

「都打起精神來,你們平時吵吵的走廊太長,現在應該知道了吧!這可是主公給你們留下來的救命措施,一旦胡狗從門口硬闖了進來,你們還可以這樣!」

隨着鐵馬隊的職業教官怒吼著用力一掰拉杆,轟隆一聲,裏面是鋼骨,外面用磚和木頭包夾,沉甸甸的一扇機關門竟然落了下來,將狹窄的走廊給鎖了個死死的,看着碉樓住了一年的四家主人都忍不住咂舌。

然後除了這個閘門,牆上,他們沒注意的一個個預留窟窿,都是防備匈奴人攻進來,用於狹小的走廊戰的射擊孔,還有專門的煙道,可以點燃蜂窩煤之後扔進去,冒出來的一氧化碳能將攻進閣樓中的匈奴人全都熏死,一道道惡毒的機關,看得這些碉樓群主人都忍不住咂舌著。

這個年代可沒法講官兵上下平等,不得欺侮什麼什麼的,這頭鐵馬隊教官還在孜孜不倦講著劉閑拍著腦門回憶著電影想出來的巷戰技巧,一個住在樓里的壯丁卻是興緻勃勃的不住玩弄著之前沒發現的機關,這可就把負責講解的教官惹火了,扯著那士兵的衣領子,上去兩個大耳雷子削得那貪玩鬼臉腫得差點他娘都認不出來。

「這兒是你們的家,主公賞賜給你們的百年基業,守住這兒,你們才能春耕秋收,把每一個孩子都養得飽飽的,一代代在這兒繁育生息,受不住?再想有這麼大的農莊牧場,主公給提供的鐵器農具,這麼多的存糧?做夢有去吧!到時候你們全都的活成孤魂野鬼,吃了上頓沒下頓,凍死餓死在外面!!!」

眼看着這長得黝黑的教官憤怒的手臂指向外面,正在聽他教導的幾個郡兵壯丁無不是激靈了下,旋即更加聚精會神的聽起了這黑大個的訓話起來。

不僅僅有理論,還有實戰演練著,剛講演完,拉着自己樓里的幾個壯丁,黑夫又是煞氣衝天的參與進了樓與樓之間舉行起了對抗賽。

轟的一聲中,大門被硬踹了開,十幾個拎着棒子的「匈奴兵」張牙舞爪就沖了進來,兩個還守在樓門口的本樓郡兵慌張的調頭就跑。

抓到一個可是贏對面一斗酒,這些「入侵匈奴兵」一個個跟色狼見了美女那樣,鬼哭狼嚎的向前攆著,卻冷不防牆邊腳底下猛地一根棒子捅了出來,腳腕砰的一撞擊,乒乒乓乓聲響頓時響起,衝進來的匈奴兵一排十多號全都絆倒在地,有的連門牙都給磕掉了。

沒等他們醒過神來,大門口處的機關被觸動,又是一道大門砸了下來,緊接着,暗道中當成蜂窩煤炭火的爐渣灰被嘩啦啦的傾倒下來,頓時,整個走廊都是一片飛沙走石,嗆得裏面罵罵咧咧咳嗽個不停。

聽着自己還有前樓的部下在樓道里哭爹喊娘著,黑大個,長得憨頭憨腦的教官黑夫,瞳孔中竟然泛起了一股子格外有情感色彩的濕潤來,頗有點低沉憂鬱的重重搖了搖頭。

「早有這玩意,老子當初也不至於跑啊!」

「開機關,再來!!!」

......................

從上到下都是無比緊張的備戰聲音中,這場遠在黃河以東,後世土默特草原單於庭中的博弈結果,終於還是來臨了。

十月初五,凌亂的馬蹄子聲音忽然從雲中城以東傳了來,尚且沒有散去的晨霧中,代表右谷蠡王的羊頭骨大旗赫然行進在了最前列,可是跟着羊頭骨,右賢王的貪狼旗,左賢王的蒼狼旗,左谷蠡王飛鷹圖騰,匈奴主力四部,四王的軍隊似乎都到齊了。

就為了防備這一手,劉閑設置了不少的巡邏兵,眼看着晨霧中突然出現的匈奴人,幾個位於路口哨塔放哨的巡邏兵滋溜一下從柱子滑下來,騎着擱在底下的自行車,撒腿就溜。

而絲毫沒在意幾個逃跑的漢人,驕橫的匈奴騎兵依舊一如既往的提着戰馬小步狂奔著,然後,他們就遇到了終結漂亮國牛仔時代的討厭鬼殺器。

唏律律~~~

慘叫聲中,匈奴軍前鋒十幾騎戰馬居然一起停了下來,旋即僵硬著跪卧了下來,帶有倒鈎的鋒利尖刺兒輕而易舉刮住了馬蹄子,氣得那些匈奴勇士跟着大聲的叫罵着,旋即翻身下馬,結果片刻后,慘叫聲也傳了出來。

穿着的羊皮褲子也被刮破,甚至生了銹的鋒利鐵鈎把肉皮都勾下來一塊兒來,疼得這些人也是哇哇直叫,聰明點的,也學着戰馬蹲下來,小心翼翼的把掛在褲子上的鐵絲剝離,莽一點的用力撕扯著,被颳得血肉淋漓的,那個鑽心兒的疼,就沒得說了。

估計這些當前鋒的匈奴絕對不是本地人,看到前面同伴踩雷了,後面的非但沒停下,反倒是湊合了過來,直到一百多騎匈奴兵全被「拉拉秧子」給絆住,驕橫的匈奴人這才停下了腳步來。

「到底什麼東西?」

背着弓箭包,伊稚斜也在匈奴老疙瘩的綦毋格陪同下,來到了前沿來,扒開已經乾枯了的牧草,那些一團團,密佈著幾根短鐵絲絞成倒鈎刺兒疙瘩,儘管烤了焦油防鏽,依舊顯得銹跡斑斕的鐵絲網頓時顯露在了眼前,看得他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兒。

「如此多的鐵,漢人竟然這麼隨意的鋪在地上,難道不應該用來鍛造武器嗎?」

「卑鄙的漢人!!!」

就在伊稚斜震驚的時候,身邊忽然一聲粗魯的叫嚷聲響起,長刀帶着寒意出鞘,上面佈滿雲紋圖案在日光下竟然都倒映出一股子絢麗的色彩來,被那個也是戴着純白色叼毛,后刮三條貂尾,身披白雪狐狸皮大衣,打扮得格外貴氣的異族壯漢狠狠劈砍了下來。

銳響中都飛濺出了火光,來自西域鑌鐵削刀的劈砍下,露出地表兩團亂糟糟的鐵絲網輕而易舉都被這一刀所斬斷,眼看着鐵絲兒亂飛,底下那些匈奴人情不自禁大聲的歡呼了起來,若是劉閑能聽懂匈奴語,一定會大驚失色,因為他們叫嚷的竟然是左賢王!

「雕蟲小技,繼續前進!」

收起長刀,那個明顯比伊稚斜年長幾歲,鬍子濃密,一副彪悍粗獷模樣和周亞夫有一拼的壯漢得意大笑着說道,可誰知道他剛說完,臉色不好的伊稚斜已經伸出了巴掌叫嚷道。

「大哥稍等!」

他也是抽出了長刀,繼續向前挑着,片刻之後,那些剛歡呼過的匈奴人目瞪狗呆中,又是一條長長的鐵絲網被他的刀子挑了出來,整個匈奴前軍頓時變得一靜。

可是看着伊稚斜刀上的鐵絲網,再眯住眼睛眺望,已經被割得只剩下麥根的草根的田地里,也有這樣地網陰險雜亂的佈設著,匈奴人的左賢王,冒頓的孫子攣褆軍臣汲多的瞳孔中,竟然萌生出濃郁的興趣來。

「想到用這東西來阻攔我大匈奴騎兵,這個漢人的河南侯還真是個天才!」

「來人,傳令棄馬後退,吾弟!派人去尋告那河南侯,吾等帶着和平之意前來,在雲中城外等候他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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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瓷在大漢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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