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上門!

第42章 上門!

「相比於草原上和這些匈奴騎兵們捉迷藏,防守上咱大漢步兵怕過誰?在邊郡廣修建碉堡,效仿當年趙國名將李牧,春耕秋守,匈奴一來,立馬將所有糧草收進糧倉堡壘,帶不走的就一把火燒掉!」

中間煤爐子上,烈烈火光照耀在劉閑的臉上,似乎都顯露出了一股子猙獰來,充滿邪惡味道的張開雙臂,拎着啃了一半兒,油都凝固了的野豬肘子,劉閑惡狠狠地說着。

「就算餓瘋了的胡騎死命攻城,攻破了邊郡幾座城池,攻城的損耗又是多大,遠比咱們現在與匈奴人捉迷藏來的大,就算搶到了糧食,折損了大批青壯,匈奴人轉年就將變得更加孱弱,到時候,我漢軍精騎再從雲中出發,一路上燒殺匈奴人的牧場羊群,驅趕他們逃竄,就是不給他們放牧的機會。」

「如此下去,只需要三年,匈奴人不是主動求和,也該崩潰的差不多了!」

這一番皇漢級別的吹牛嗶,吹得劉閑酣暢淋漓,也聽得周大鬍子幾個「小白萌新」目瞪狗呆,就好像真看到龐大的匈奴汗國在自己眼前嘩啦一下崩潰倒塌那樣。

不過文人畢竟是文人,放到後世,賈誼要是能上網,絕壁也是個杠精,他是立馬不服氣的分辨起來,一言點破了劉閑計劃中最大的漏洞。

「老師,你的戰略前提,是有一支絕佳的騎兵,足以在草原上與匈奴人爭雄,可這等騎兵,偌大的我大漢,別說一萬名,一千名恐怕都湊不出來。」

這話還真是反駁的一針見血,就算是騎兵家學深厚的周亞夫都忍不住默然,自家事自家知,別看大漢有十萬騎,戰鬥力似乎也挺猛,拉到草原上,不夠人家匈奴人捉迷藏的,戰馬機動性上就不行。

「好的騎兵是練出來的,砍出來的!我大漢的人力物力,足以用最好的大宛馬,最堅固的鋼製弓弩刀槍裝備這支騎兵,沿着雲中修建補給站,並且配備一人三馬,從春天開始,漢騎就反覆出擊,匈奴人若是集結重騎來戰,吾等就跑,反覆糾纏中,活下來的騎兵就是最優秀的騎兵!

「而且匈奴若是聚集重兵進攻,就算我漢騎打輸了都是贏了,兵馬聚散間依照匈奴落後的朝廷制度沒至少需要月余,來回兩個月牧民期就報銷了,甚至不用我們干擾,匈奴人自己就已經耽誤了牧時,對我大漢疲敵之計反而更加有利。」

敵戰我走,敵疲我戰,這是運動戰的精髓,而且劉閑興緻勃勃中無意透露出來的戰術,一人三馬戰術,又是聽得賈誼禁不住眼前一亮,這就是從零到一的過程,耕讀傳家的賈誼,在這之前甚至從未想過,研究過匈奴人,劉閑每一句話都打開了他禁錮的思想來。

「而且就算騎兵一時半會兒練就不出來,依靠步兵,若孤來指揮這場戰爭,也絕不像現在這樣,把部隊分散出去,冰天雪地啃大雪殼子,《孫子兵法》有云:我欲戰,敵雖高壘深溝,不得不與我戰者,攻其必救也!」

站起來功夫,外面竄進來的冷風,又是凍得劉閑禁不住直哆嗦,惱火的再一次齜牙咧嘴中,劉閑也是不甘心的吐槽起來。

「匈奴騎兵雖然及動力超絕,可也不會飛吧!黃河渡口就那麼幾個,我若是灌纓,軍中光選敢死三萬人,攜帶戰車搬運物資,不理會沿途一切匈奴,直插風陵渡,就地固守,逼迫黃河內套的匈奴騎兵回頭與我決戰,大兵團在背後收網,打陣戰,老子不信咱漢軍怕過誰!!!」

別說,這也真是個以步兵制騎的招,不過聽着熱鬧,還是實現起來艱難萬分,眾所周知,大軍行軍時候,是最脆弱的,三萬步兵拖着補給品在五六萬匈奴狼騎邊上大搖大擺的穿境而過,不亞於把鹹魚放在老貓嘴面上,一個打不好,甚至三萬精銳直接就全軍覆沒了。

還是沒用賈誼說話,夏侯捷這個步兵功臣家族出身的紈絝已經搖晃着腦袋瓜子否決起來。

「主公也太能異想天開了,何步能背騎而行。」

「淮陰侯韓信,他的步兵絕對敢背騎而行,還會安然抵達!」

劉閑也真敢說,雖然以謀逆處死韓信的呂后家族已經被連根拔起,可到現在,官方也未給韓信平反過,提到他就是禁忌。

但不得不說,僅僅這一個人名,就讓心高氣傲的周大鬍子,樊飆等人都是啞口無言,而劉閑吹到一半兒時候,賈誼就已經沒了聲息,早已經陷入沉思中。

就在一片寂靜,吹的正高潮卻沒人給自己捧場,稍顯尷尬中,這次北征又一個意外,也是非要跟來,說什麼要以軍功找回家族榮耀的辟陽侯審評這功夫卻是冒了出來。

還是滿臉討好的笑容,從帳篷口忽然鑽進來,他就好像個大太監那樣,帶着滿腹笑容,將罈子雙手捧了上來。

「吳太子,本侯還帶了一攤子烈性的吳國白,聽聞諸位食肉論戰,豈能沒有酒助興,就特意帶了過來。」

「酒!」

轉眼把韓信都忘在了腦後,有什麼比大冷天喝一口烈酒暖身子更舒服的,沒等審評這馬屁拍完,周大鬍子已經迫不及待的一巴掌把酒罈子搶了過來,急不可耐的在自己酒碗裏咕嘟咕嘟倒著,頓時,濃郁的酒香也瀰漫了起來,聞得邊上夏侯捷幾個也是鼻息重重的抽動個不停,急不可耐也是伸手搶奪了起來。

「你他娘的少倒點!」

「再倒沒了!」

只不過爭搶中,十多個列侯紈絝是沒一個把失勢的辟陽侯放在眼裏,也沒有接一句話,怠慢的模樣,讓審評的老臉笑容又禁不住僵硬了下,只有劉閑,也是愕然片刻之後,這才笑罵出聲,然後對他比手做請道。

「幾個貪酒劣貨,辟陽侯,不用理會他們,坐,一塊兒吃吧!」

終於,討好的笑容解凍了回來,審評卻是點頭哈腰的搖著頭。

「酒送到,在下就心滿意足了,不耽誤諸位雅興了,在下告辭。」

有點愕然地看着審評倒退出去,他堂堂一個侯爺,這一趟似乎真就給自己送罈子酒那麼簡單,不過劉閑也沒多想,把也是啃了一半的肘子插回湯鍋里重新加熱,他又是期待的搓起手來。

這年頭沒有電燈,晚上也別提什麼娛樂節目了,喝到大約晚上八點多,除了晚上要執勤,多搶了一碗酒的樊飆鬱悶的嘀咕著出了門之後,劉閑這些麾下的門客謀士將領也各自攤開了被子,開始酣然大睡。

有了蜂窩煤的好處不僅僅做飯方便,晚上取暖也便利了許多,按照劉閑的指點,軍士們把地上挖出土坑,然後用木頭做骨,合上粘稠支撐性強的黃土鋪在坑面上,再用封閉的長溝把一排排整齊的坑連在一起,只要在在營房外面燒上爐子,涌動的熱氣流就能讓沒了房蓋,只剩下一對亂糟糟樹枝遮蓋頭頂的營房熱乎的都燙屁股。

劉閑自然也用上了這個法子,帶來的薴麻被鋪在身下都燙的焦黃一片,渾然沒有王室家精美花紋圖樣,不過這幾天都能睡得暖和和的,還是令他舒服的重重抻了個懶腰,一伸手,還把隨軍服侍的召春給抓了過來,也填到了自己被窩中。

身下有暖炕,校場里還掛着小豬佩奇家族身上的各種零件,肉類至少又能頂上三天糧食,還有丫環暖被窩,劉閑安逸的真好像地主家的傻兒子那樣,呼吸勻稱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合上了重重的眼皮。

至於出發之前,打匈奴的豪言,現在估計已經被他丟到了爪哇島去。

........................

不過有一句話叫有心插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劉閑的願景已經降低到能活下去,不凍死餓死人就算勝利的低要求,可偏偏,匈奴竟然找上了門來。

下午,又是拉了一頭被套住凍死的氂牛返回了自己的山寨,劉閑還在那兒滿足的哼哼著別人聽不懂的小調時候,咋一進軍營,今日負責留守大營的陳樹已經滿臉焦急的迎了上來。

「主公,清晨派出去值夜的探哨回報,匈奴人有大隊騎群,昨夜紮營在了三叉河口,今日估計已經將吾等屯紮的山屯營行進了。」

「該死!」

陳樹一菊花,聽得劉閑差不點沒從馬上掉下來,最近這些日子真是荒野求生過得太滋潤了,劉閑甚至都有點忘了現在還是戰爭,轟轟烈烈的漢匈全面戰爭時期,灌纓王忌他們還率領着十萬大漢鐵騎衝鋒在第一線與匈奴人奮勇血戰着。

「陳樹,派快馬向中軍彙報,周亞夫!!!」

不愧是軍旅世家出身,劉閑僅僅喊出個名字,周家老二就已經熟稔的率先嘶吼出來。

「近騎,上馬,隨主公前去探敵!」

十幾騎精銳的功臣部曲騎兵就好像活過來忽然換了個人那樣,馬上掛着的兔子野鳥被他們噼里啪啦的扔在了地上,那股子戰場廝殺的彪悍之意又醒過來那樣,劉閑自己也是再一次急促的翻身上馬,扛着自己的大旗,烈烈衝鋒在了最前面。

馬蹄子踩踏着風雪,一路漫卷白霧直揚到天邊,噼里啪啦就奔了出去。

........................

這次絕對是劉閑自己的失職,忙於求生,他甚至沒有等候清晨的探哨返回營地交替,就已經興緻勃勃出去探查昨日設下的陷阱,給兵團找肉補充糧食去了,昨夜落營,今日出發,三岔河口到山屯營六七十里的距離,以匈奴人的腳程,估計已經行進了大半,今晚就能兵臨他山屯營軍堡之下了。

當年秦人選這裏建設永久性軍屯,現在左軍將軍,中尉王忌又把劉閑部安插在這兒,不是沒有原因的,黃土高原雖然還沒有後世那般千溝萬壑的破碎地形,不過能通行大軍,就那麼幾處大路,山屯營正好卡在了出上郡,直入長安的一處大路邊上,他這兒要是有個好歹,長安上空,就又一次得燃起烽火甘泉宮的黑煙。

滿心焦慮中,劉閑甚至顧不得歇息下馬力,徑直的迎了出去,探哨回報的匈奴眾騎,具體如何個眾騎法,他還要親自去探看一番,才能心裏有數。

但是,戰場真的不是遊戲,情況永遠是出乎意料,這一次,劉閑對於匈奴人的預估又高了些,縱馬狂奔了大半個時辰,三十里路是跑出去了,依舊沒有見到匈奴騎兵的影子,已經出去遊獵了一上午,戰馬的體力是徹底不行了,劇烈的喘息吐著白沫,馬蹄子都簌簌直顫抖了,如此情況再靠近匈奴騎兵部隊身邊偵查,無疑是冒險,就算心情焦慮,劉閑也只能下令休息,給戰馬餵食。

不過頭一次要率眾接敵,心頭緊張的不得了,甚至手臂都顫抖個不停,背着手小老頭那樣原地轉了幾個圈子,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高聳的砬子土山,一咬牙,劉閑又好像個土耗子那樣,滋遛滋遛爬了上去。

跟着來的周亞夫,蕭娘子兩個自然不能放任自己主公一個人爬坡,放下手裏喂馬的麥子和豆子,喘著粗氣也顧不得雪灰呼啦啦的跟着往下掉,手腳並用攛上了黃土高坡,也跟着爬了起來。

古話說得好,登高以望遠,也算劉閑點兒好,挨着的土砬子,恰好是附近最高几個之一,這攀上高坡,方圓十幾里盡入眼底,還真有了作用,就在西北方向,大軍行進,馬蹄子人腳揚起來的雪塵灰土,就好像雪塵暴那樣浮在半空中,一眼可見,甚至山間缺口處,耗子搬家那樣晃動的人頭黑影也是清洗映入眼帘。

蕭娘子,周亞夫兩個才剛剛爬上來,劉閑又施展起了他的魔法來,買的四塊上好透明水晶,打磨成四塊兩大兩小的凸透鏡,打造出來的望遠鏡被他抽了出來,直奔著幾裏外的匈奴人騎隊張望了過去。

「這........,是匈奴人?」

那些騎着馬,頭頂上扛着掛着氂牛尾巴或者馬尾巴旗幟的匈奴人清晰地映入了他眼帘,可是望遠鏡里,劉閑的瞳孔卻是禁不住都張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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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瓷在大漢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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