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太子老漢都過得苦啊!

第95章 太子老漢都過得苦啊!

劉閑這做女婿的也真夠孝順的了。

從秦末大亂世殺過來,當年甚至陣上還與項羽交過手,花甲之年了,周勃還真是從未受到過如此侮辱。

穿着囚袍,本來高壯的身體被吊在房樑上,本來威武的老臉被抽了不知道多少耳光,抽得紅彤彤好像喝多了那樣,衰老傴僂了的身體也是被小皮鞭刺激的抽了一天,要說狠吧!還真不是那種傷筋動骨的大傷,可照樣也能疼得這倔的好像老粑粑橛子一般的老漢齜牙咧嘴著。

還真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當年面對足以撼動大漢江山的呂氏尚且能振臂一呼,親自拎着大刀上陣砍人的周太尉被抽急眼了,也不得不放軟了態度,眼看着張井終於抽累了,放下那把最細最沒殺傷力,偏偏能讓人不得勁兒的小鞭子,咕嘟嘟灌起涼水來,老傢伙哀嚎著點起了腦袋瓜子來。

「老夫真沒有造反之心啊!武備盔甲,全是為了自保,老夫驚懼啊!懇請將軍上達天聽啊!」

「將軍,老朽是絳侯,老朽府上有諸多錢糧,老朽都願意送給將軍,求將軍別折騰老朽了!」

「這個,老侯爺,已經有人付過錢帛了,就勞煩您老人渣在這長安大牢,和卑職多交流交流吧!」

喝完了水,恢復了點氣力,張井又是獰笑着返了回來,壓低了聲音,小聲而陰沉的說道,他這話頓時聽得老周勃都是後背寒毛都升了起來,菊花都涼了,更是急迫無比的問道。

「何人想對老朽死嗎?不管他出多少,老朽都出..........,嗷嗷嗷嗷~~~~」

話還沒說完,張井已經盡職盡著的蠟燭湊到了周勃臉龐下面,他那堪比鍾馗般的大鬍子頓時被燒的好像冬天爐罩里的柴火那樣,胸前掛了個大火球,嚇得老傢伙又是一陣哇哇亂叫着。

不過周勃渾然不知,他被打得鼻青臉腫,聲若遊絲的慘狀,全被大牢門口,翹著二郎腿坐在劉閑「發明」太師椅上的寺人宦官看在了眼裏。

............................

當年周勃可是丞相,太尉,手下統帥著不知道多少顯赫之人,就算如今「退居二線」了,依舊是絳侯之尊,與漢高祖的功臣列侯同氣連枝著,他被以造反罪捕獲,正常情況下,在大漢政壇上簡直會猶如扔下顆核彈頭那樣轟動,不知道惹得多少人上書求情。

可是超乎常理的是,這些情況都沒有出現,甚至就連朝堂上談論的聲音都幾乎沒有,平靜的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樣。

爾後在周勃入獄的第八天,國舅薄昭進了趟宮,到了這兒,太后薄姬才知道周勃被文帝抓了,派人將文帝招到宮中,責備了他幾句,勸說雲,當初周勃手握大漢北軍,掌控著朝堂命脈時候,尚且沒造反,現在孤居在個荒涼小縣,又豈有造反之禮?

這頭,監牢中把周勃用刑打的死去活來的,也沒取得什麼證據,絳城讓周亞夫個「不孝子」抄了,還上書要和周勃斷絕關係,更重要一點,到底是仁厚的文皇帝啊!就在老周勃以為自己要死在大牢裏時候,劉恆派遣使者,又把周勃釋放了出來。

下巴上,鬍子都被燒的一片黑炭了,臉被大耳光抽得好像豬頭,身上滿是一道道鞭痕,老傢伙顫巍巍的出了大牢來,迎面,老六周堅,老九周九柯帶着些絳侯府家人,立馬關切的圍了上來。

「父親!!!」

老傢伙都是疼最小的,更何況周九柯還是老來得女,又對絳侯家的權利不會產生什麼影響,對於她,老周勃是多疼愛了幾分,父女倆感情比周堅這個庶子還要濃郁幾分,眼看着自己父親被折騰的如此凄慘,紅着眼睛,一點兒也沒有劉閑見過的張牙舞爪蠻妞模樣,周九柯是哭着撲了上去。

「附近,老二太過分了,父親遇難,不說營救,還帶人把咱們絳侯府給抄了,就連雲家那些叛徒都和老二走了!!!」

真是女兒和兒子的區別,絲毫沒顧自己老爹讓人削得鼻青臉腫腿抽筋兒的模樣,周堅是憤憤然的先告狀起來。

「還有大哥,身為家督,他還在宮中為郎官,尚的公主,竟然對營救父親不聞不問,今日父親脫難,他也沒來!!!」

老漢心裏苦啊!這頭顫顫巍巍被周九柯摟着,冷不丁聽着兩個兒子的舉動,下意識,周勃憤懣的就想縷縷鬍鬚,卻不想又是抓掉了一把飛灰,鬱悶的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行了六哥,此事回絳城再說!」

見此。周九柯倒是懂事兒的急促呵斥起來,聽得周堅更是不服氣,硬著脖子還在那兒嚷嚷着。

「本來就是!大哥一點兒家督的模樣都沒有,仗着尚了公主,對大父不聞不問,老二更過分,不就混了個原侯嗎?塞外草原說沒就沒的地方,六親不認,還回什麼絳城,府上都被他抄光了!」

「大父,這次您應該看清了吧!那兩個不孝之徒,全都是白眼狼!只有老六周堅我是對您殫精竭慮,一心一意,大父,您不能把絳侯傳給老大那個白眼狼了,老六我才是~~~~」

噗!!!

眼看着自己六哥越說越激動,嘴角都說冒白沫子了,蠻俏的額頭上,一根青筋越跳越急,陰著俏臉,周九柯猛地一拳頭正好悶在了周堅肚子上,疼得他一聲嗚咽,眼睛都直翻白的抽筋蹬腿兒了,這才停下了機關槍般的語速。

「來啊,帶六哥上馬車,大父這邊走,有事兒咱們回府再說!」

人老成精,更何況剛剛挨了一頓大漢封建帝國主義毒打,糊塗也得打精明了,感慨出那具吾曾統帥百萬大軍,卻不識獄吏之尊貴,搖頭晃腦中,被周九柯攙扶著,老周勃上了馬車。

向著不遠處深深張望一眼,低眉順目,一副乖巧的大漢淑女模樣,周九柯也跟着鑽了進去,旋即重重的關上了馬車的大門。

民宅中,看着老周勃被家兄妹倆接走,劉閑自己也禁不住大大鬆了口氣,還是那句話,幸虧是文帝,不然就算號稱文景之治的景帝當朝,周勃這不知道人走茶涼,又不知道自己又幾兩肉的老傢伙也死定了,不然看歷史上,周亞夫如何死的?父子倆其實一個德行,只因為備了五百副陪葬甲,被一句地下謀反,逼得不得不悲催絕食而死,最後還被奪了爵,堪稱一慘啊!

「讓周家幾個家臣,把消息傳遞給老絳侯幾個老友舊部吧!再把消息告訴家督周勝子,一定要提醒他們,竭力上書恭維陛下仁慈,千萬不能蹦出個不字來!!!」

周亞夫封原侯,事情隔了半年,直到他回家「盡孝」,絳侯這面方才得知,古代沒有電話的時代,消息流傳其實格外緩慢的,劉閑這次也算利用了此點,故意讓周家人別聲張,不然的話作為絳侯繼承人,周勝之就算娶八個公主,也得急瘋了!

事情靜悄悄起,在靜悄悄落,是最好的局面,真要鬧大了,就算文帝也一定會毫不留情痛下殺手,吩咐了虞布一句,劉閑是輕鬆的禁不住重重抻了個懶腰,又是自顧自的打着哈欠說道。

「另外派人告訴張先生,準備車馬,一會兒咱們也速離長安城,此地不宜久............,呃呃呃呃廄公公!」

剛從那棟對着長安大牢的民宅轉身出來,頭戴烏沙高冠,兩道長繩順着發簪落下來,身穿土黃色寺人長袍,最常在文帝身邊侍奉的太監張廄領着兩個小宦官,竟然好整以暇的堵著自己門迎接在那兒,看着他笑容滿面的模樣,劉閑心頭頓時一萬隻草泥馬狂奔而過,額頭上熱汗直冒,悲劇的強撐出個笑容來重重一抱拳。

「老奴不敢當!吳國嗣子殿下,陛下有命,嗣子若是忙完了,進宮一趟,不知嗣子可還有事兒?」

「在下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勞煩公公引路!」

更是後背直冒涼風兒,劉閑悲催的抱拳請道。

...............................

看來這次文帝還不想收拾他,因為張廄樂着讓劉閑也換了套寺人的衣服,然後引着他從長樂宮角門進的皇宮,文帝也不想暴露他劉閑無詔擅自返京之事兒,至少讓劉閑鬆了口氣兒。

不過這次讓劉恆逮到,足以在皇帝和征北將軍之間構成一道新任裂痕來,又讓劉閑一邊走一邊悲催著。

還是那間椒房殿,引著劉閑進來,張廄甚至都沒有彙報劉閑的名字,僅僅笑着重重一鞠躬,報了句君已帶到,就出了去,剩下劉閑一人兒,面對着陰沉着臉側着身子,拿着竹簡眉頭緊鎖看個不停的文皇帝,腦門更是熱汗珠子嘩啦嘩啦流淌個不停。

不過沒招,跪着等著吧!真有點像是犯錯的小孩兒那樣,耷拉着個腦袋瓜子縮成一團兒,劉閑悲催的在心頭想着借口。

足足好一會兒,似乎終於看完了這本上奏文書,文帝吧嗒一下把竹簡撂下,一個機靈,劉閑趕忙急促的一俯首,厚著臉皮先套近乎起來。

「兒臣賢,拜見陛下。」

「哼!」

眼神陰沉而睥睨的瞄了一眼劉閑,文帝並沒有說話,深知臉皮越厚,板子越輕的原則,劉閑是急促的又叩拜了下來。

「兒臣在北方,得匈奴人一牛肉烹飪上法,曰熟成,臣特意些些上等熟成牛肉,來進獻給陛下!」

「汝應該知道,朕抓那老周勃用意如何!」

到底是文帝,開門見山,壓根不理劉閑得套近乎,聽得底下劉閑再一次悲催的一激靈,殿上,劉恆卻是越說越惱火。

「汝要涼國,朕答應汝涼國,汝要征北兵權,朕又將北兩郡全權託付給你,汝要人,朕就允你到代國河東拉人,如今,汝還管到朕頭上了,他日,汝是不是連朕這頂帽子都要了?」

真不愧是父子倆,劉啟氣急了,掄起棋盤給劉閑腦瓜子開了個瓢,文帝劉恆氣急了,直接將頭上板子那樣的冕旒冠給薅了下來,照着劉閑腦瓜子狠狠扔了過去。

能躲也不敢躲啊!祈禱著別一帽子給自己送侏羅紀去,硬著頭皮,劉閑硬挨了這一帽子,咣當一聲脆響,他腦袋上當即就被砸出個大包來,血也一下子流了出來。

不過還好,不聲張就是不想把事兒鬧大,眼看着劉閑被自己砸的眼冒金星模樣,心裏氣兒可算消了些,陰冷著臉龐,皇帝陛下又跪坐了回去。

「說說吧!到底為了什麼?」

「回.......,回陛下,這次隨着原侯周亞夫去曲沃城討要封人,兒臣看上了絳侯家九女,並且私定終生了,結果沒等向絳侯提親,就遭遇到這等事兒..............」

「為了一個女人,汝膽敢幹涉朝堂大事兒,汝當朕是三歲孩童不成?」

聽着劉閑狡辯,這一句話卻又是氣得文帝豁然越起,暴怒的咆哮道,但儘管腦袋瓜子絲絲的疼,劉閑依舊硬著脖子回答著。

「陛下知道兒臣無故返回長安,也應該知道這幾日,兒臣一直與周家九女待在一起吧!陛下若是再不信,就將兒臣也關進大牢中,嚴刑拷打幾十天,再行對照兒臣供詞,如何?」

這一句,真把文帝劉恆氣無語了,要真到了把劉閑關起來拷打這一步,還輪得到他進宮挨打?拳頭狠狠砸在了案几上,劉恆更是憤怒到發瘋的咆哮道。

「為了個女人,汝一個河南侯,未來朝廷西部屏障的涼王不惜以身試險,和朕作對,真虧得朕高看你一眼,把大漢北疆託付給你!如此兒戲,汝成何體統?」

「陛下,那周家老九是兒臣第一個喜歡的女人,若是連自己女人淚眼婆娑哀求的事情的不敢幹,大丈夫這點擔當都沒有,兒臣又憑什麼擔負陛下所託的重任呢?」

終於,文皇帝又是氣得無語的坐了回去,旋即拍了拍巴掌。

「來人,取葯布繃帶來,為.........,為這個不知好歹的大丈夫包紮上,省得污了朕的椒房殿!!!」

聽着皇帝憤怒的吼聲,劉閑心頭真是重重一松,皇帝的憤怒,暫時是對付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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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瓷在大漢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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