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細思極恐

齊彧沒有在家裏面待着，而是和蘇承影回通雲城躲麻煩去了。

這幾天來拜訪他的人猶如過江之鯽，絡繹不絕，各種奇珍異寶古玩字畫，一股腦的往自己那裏送。

回娘家躲兩天，正好散散心，順帶，去看看齊然這小傢伙。

不過讓齊彧意外的是，他才來到蘇府，就看見了齊然。

而且齊然居然在後院練劍！

對此齊彧有些詫異，不過還是走了過去，來到齊然身邊。

齊然看見了齊彧，也認出了齊彧，對齊彧躬身行禮打招呼后，然後接着練劍。

「齊然，你怎麼會在這？」齊彧問道。

齊然小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眼神專註，就一下下的揮動手中的木劍。

「回叔叔的話，來上學！」

齊彧更加不解，問道：「你上學不去私塾，來這裏做什麼？」

「學武！」齊然淡然道。

學武？

齊彧挑了挑眉，沉吟一會後，問道：「你去上完私塾后，還來這裏學武嗎？」

齊然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說到學武，齊彧這才觀察起齊然起來。

和大半年前相比，齊然更加壯實，也長高了不少，甚至於他身上開始有真氣流動了。

他應該快到九品的武者了！

「你來學了多久了？」齊彧問道。

「半個月！」齊然道。

齊彧點了點頭，半個月到這個地步，齊然也是很有天賦的。

「你每天就這樣揮劍嗎？」齊彧問道。

齊然搖搖頭，道：「也不是，師尊閉關前，帶我去一趟一個叫青玄谷的地方，去哪裏修鍊了幾天。」

齊彧微微歪著頭，問道：「師尊？你拜師了？誰啊？」

怎麼說也是流淌著同樣的血液，齊彧可不希望齊然給學壞了。

「是我？有問題嗎？」

齊然沒有回答，回答的是一個清冷的熟悉的男聲。

齊彧轉過身，看着院子門口的蘇雲，眉毛一挑。

在蘇雲身上，感覺不到真氣，他不是廢了，就是已經成為宗師，真氣內斂了。

可蘇雲怎麼可能被廢了，要廢了他，恐怕對方有十條命都未必夠用。

先不說蘇承影，就是蘇悅，很多人就邁不過去。

蘇家真的是很恐怖的，現在都三個宗師！

這基因真的是強大啊！

蘇雲今年也才二十五歲而已，這個年紀突破宗師，也算是天才一流的了。

最起碼以後合道是不成問題的！

「恭喜大哥突破宗師！」齊彧笑道。

蘇雲聽着齊彧的話，並沒有絲毫的成就感，就感覺齊彧是在羞辱自己。

齊彧要到下個月才二十二，而且練武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十個月，一年都不到。

可齊彧就已經是宗師了。

這天賦，他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齊然放下木劍，然後對着蘇雲行弟子禮，恭敬道：「師尊！」

蘇雲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可頭卻是不自覺的上揚，很是享受這一聲師尊。

「這怎麼回事？」齊彧問道。

「你不是要爹爹多加照拂一下齊然和你嫂子嗎？然後我見到了齊然，發現他是一個可塑之才，就收為弟子了！」蘇雲平靜道。

齊彧皺眉，然後看向齊然，問道：「你是自願的嗎？」

齊然點點頭，看着蘇雲，原本淡然的表情，轉變成深深的崇拜，雙眼都在放光，激動說道：

「師尊很厲害的，僅僅只是抬抬手，就將一條河給凍住了，我也想學習那種本事。」

齊彧啞然，凍結一條河啊！

這種事情，自己沒有成為宗師之前，也能夠做到，而且都不用接觸河水。

不過徹底的凍結是不可能的，頂多只能凍結表面，冰厚差不多兩米左右。

現在的話，一樣可以徹底凍結，不過僅僅只是限於真氣釋放的範圍內，一整條上下游全部凍結，齊彧做不到。

齊彧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齊然會拜蘇云為師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可蘇雲這個面癱，真的能教的好嗎？

看着這一大一小兩個人，齊彧無語的發現，這兩個人，似乎是同類。

一樣的面癱臉，一樣的高冷。

大面癱教小面癱，似乎可行啊！

原本他是想着自己教導齊然的，不過既然他拜了蘇云為師，那就算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現在想把齊然拉來和自己練，似乎也不現實了。

齊然似乎很崇拜蘇雲！

齊彧看着齊然，然後伸出手，在齊然的小腦袋上拍了拍，笑道：「既然想學武，就好好地的學，將來保護你娘親和家人！」

齊然一臉認真，說道：「不用叔叔你提醒，我也會這樣做的，我就是為此才學武的！」

齊彧微笑點點頭，道：「記住你說的這句話，不要忘記了！」

說完齊彧收回手，看向蘇雲，道：「大哥，齊然是我齊家獨一根獨苗了，還請兄長多費心了！」

說着齊彧躬身行禮，算是感謝。

不管怎麼說，終究是一家人！

蘇雲見齊彧對自己行禮，不由皺了皺眉，道「一家人就不要說什麼兩家話，還是說你和我蘇家不是一家人了？準備休了蘇悅了？」

齊彧啞然，然後苦笑點點頭，道：「好吧，那就交給大哥了！」

蘇雲瞥了一眼齊然，眼神中滿是自豪與得意，道：「就是你不說，我也會的，這麼好的苗子，天賦可不你弱多少，齊然也是一遍就學會了修鍊功法的。！」

齊彧聞言，詫異的看向齊然，這小傢伙也是一遍就懂了嗎？

齊彧還是不相信，看向齊然，一臉認真，說道：「齊然，我教你一種特殊的秘籍，名叫《日華卷》，我只念一遍，你聽清楚了。」

這《日華卷》是道教的典籍，和想《西流典》一樣，是道教的真意功法。

《日華卷》鍛煉的是五識，也就是提升感官的。

在道教中，這種功法不是什麼稀有的功法，普通的弟子也能學習。

齊然很認真的聽着，在齊彧念完后，齊然低頭皺眉沉思。

「記住了多少？」齊彧問道。

齊然沒有回答，而是抬起頭，看向齊彧，眼睛中熒光流轉，眼瞳清亮可照人心。

「叔叔，你身上有一股氣好駁雜啊！似乎中毒了！」齊然看着齊彧的胸口，皺眉說道。

齊彧眉毛一挑，就是蘇雲也看向齊然。

「你學會了？」齊彧嚴肅問道。

齊然想了想后，不確定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隱約覺得，應該是會了。」

齊彧指了指蘇雲，道：「看看你師尊，你發現了什麼？」

齊然依言看向蘇雲，半晌后，齊然緩緩地開口，道：「師尊體內有一股氣不穩，在四處亂傳。」

蘇雲在出關，根基不舍很穩，所以他身上的確有一股很微弱的真氣在遊走。

齊彧和蘇雲不知道說什麼了，這還真的是學會了啊！

《日華卷》就是提升五感的，首先就是眼睛，真氣一般是看不見的，可學會《日華卷》后，用眼睛是看得見真氣流轉的。

在普通人眼中，武者的真氣，就是空氣，根本沒有任何的顏色。

就是聚氣成刃后，在普通人眼中，也只是一團稍微有些模糊的氣團而已。

只有高深的武者，或者學習了特殊秘籍的武者，才會看得見真氣的流動。

齊然他看得見了，所以他真的學會了！

而且還可以看穿身體中的真氣！

「你說我中毒了？你能看出來是什麼毒嗎？」齊彧問道。

齊彧不由自主的，想起林若曦喂自己的那顆葯。

這林若曦很不簡單，這幾天他一直在留意林若曦的動向，可她一直在林府不出來。

林若曦很強，至少也是和蘇悅同一級別的。

由此可見，林若曦隱藏的有多深！

她這種實力，還要隱藏起來，所圖謀的肯定不一般。

他不去找林若曦算賬，打不過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他隱約覺得，這件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

齊然看着齊彧的心臟，皺眉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毒，硬要說的話，更像是一種意志上的侵蝕。」

齊彧皺起眉頭，意志侵蝕？

齊彧沒有在問下去，而是囑咐了齊然幾句后，轉身離開。

最近他的確感覺到自己有些奇怪！

他對吃的居然不感興趣了，看什麼都沒胃口。

他沒什麼特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吃，出各種美食，並且熱衷在這上面。

可現在自己居然對吃不感興趣了，這很詭異。

隱隱約約的，他腦海中，老是浮現起林若曦的那顆白色藥丸。

他似乎，在渴望！

齊然說是意志侵蝕，齊彧不由的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想着想着，齊彧臉色有些蒼白起來。

直接來到書房，找到了蘇承影，齊彧揖手行禮后，直接開口。

「岳父，你見多識廣，你有沒有聽說過能夠侵蝕人意志的葯？」

蘇承影放下書籍，雖然詫異齊彧的問題，不過看見齊彧嚴肅的表情，還是開口解答。

「能侵蝕意志的藥物有很多，你具體的是要哪方面的？」

侵蝕意志的藥物很多，催情激發慾望的，激起憤怒的、勾起傷心往事的種種多如牛毛。

「能讓人產生依賴性，會讓人……成癮的！」齊彧在說出成癮時，臉色不由的蒼白起來。

蘇承影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道：「有，在西域有一種花，名叫曼陀羅花，那種花有很強的麻痹致幻作用，而且會讓人產生依賴性。」

曼陀羅花……

齊彧聽說過這種花，這種花在前世，名字叫罌粟。

此時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在金水城，林若曦沒有立即殺掉自己了。

畢竟以她的實力，要殺自己簡直易如反掌，更何況那時候自己還被上官飛燕的真氣弄的有些狼狽。

她是通過這種藥物，來控制自己！

齊彧不由沉思起來，自己現在是還只是初始階段，還沒有成癮，只要不再服用，應該是可以控制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蘇承影疑惑問道。

齊彧抬起頭，看着蘇承影，猶豫一會後，說道：「我可能中了曼陀羅花的毒了！」

蘇承影聞言，臉色大變，急忙從椅子是起身，走到齊彧身邊，抓起齊彧的手查看起來。

齊彧沒有反抗，他能夠感覺到一股真氣從蘇承影的手上傳遞過來，在自己體內遊走。

蘇承影的臉色漸漸地越來越難看，陰沉無比。

曼陀羅花是沒有解藥的，因為這可以說是中毒，也可以說不是。

半晌后，蘇承影鬆開齊彧，問道：「你這是怎麼中毒的？」

沉吟一會後，齊彧看着蘇承影的眼睛，平靜道：「林若曦！」

蘇承影皺起眉頭，林若曦？怎麼會是她？

「她是合道的宗師，至少不比娘子弱多少！」齊彧道

蘇承影臉色變換不定，眼珠子在晃動，腦海中思索過去二十幾年的事情。

他和林若海是故交，他年輕的時候的，在上京城待的那段時間認識的。

和李沐辰不同，他和林若海的關係一直很好，並且暗中有聯繫。

林若曦和滿月酒時，他還去過，也抱過林若曦。

林若曦小時候也經常來蘇府做客，和蘇悅蘇雲很熟。

林若曦從小體弱多病，動不動就生病，可謂是多災多難。

甚至於他曾經一度懷疑，林若曦會不會活不到成年。

可就是那樣的羸弱的林若曦，他居然都沒有發林若曦是武者，而且和自己女兒旗鼓相當。

他知道李若曦秀外慧中，溫婉可人，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所以當初他才希望蘇雲娶了林若曦。

可沒想到在這外表之下，還有這如此深沉的一面，連他都被騙過了。

那這林若海……

蘇承影不得不想的更多一些，比如當初認識林若海的時候。

那時候他還是進京赴考的書生，蘇家也只是一個落魄的家族，整個蘇家就他們幾個兄弟姐妹。

他認識林若海，是在遇到老師后不久。

蘇承影越想越是覺得心驚，一些事情，在此時細細想來，都是那般的恐怖和后怕。

他當初打算和李秋水一起遠走高飛，路線和時間地點，就只有幾個人知道，林若海就是其中之一。

然後在約定的前一天晚上，林若海來找了自己，說是他們的計劃泄露了，皇帝已經知道，時間要提前，所以自己提前去了渡口。

後面李秋水是沒有等到，等到的是一群黑衣刺客，他們所用的功法，非常詭異他從來沒有見過。

他寡不敵眾，重傷下只能跳入河中逃命，然後遇到了徐淑琴。

等他養好傷回來，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李秋水已經嫁給了秦書淮！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林若海，可現在看來，當初那些黑衣殺手，就是他找來的。

至於為什麼殺自己，蘇承影心中有了答案。

當時他修鍊的《洗髓論》，完成了兩百零五塊骨頭的淬鍊，比現在的教首還多出一塊。

如果他沒有遠去南方，教首極有可能就是他來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