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三 小蠻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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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當！
丈余方的巨大扇窗掙脫木框，飛出四五丈遠，狠狠砸在青石地面上，一聲巨響摔成兩半。
一道人影轟然衝出，雙腳緊隨而至，匆忙間躲避不及，啪啪兩聲，原本已經兩半的窗扇頓時被踏的四分五裂。
穀雨身形微微晃動，卻穩穩站定，抬起頭，正落在擋風牆的前方。
「似乎稍微偏了點……」
看了看被撞破的窗戶，又看了看兩米開外的門，伸手做了個抹汗的動作。
方才雙手撐床，正要起身之際，忽然心靈福至，連忙猛提一口真氣，沒想到居然憑藉雙手之力騰空而起。
只不過，稍微有偏差的是，本來打算從門跳出，結果卻是破了窗，看來剛剛穿越還不適應這具身體，而且在真氣運用上有許多不熟練。
但只練過一次聚氣訣，就能夠催動內力為己所用，已經足夠讓人滿意。
穀雨也不是糾結之人，心知要達到隨心所欲，如臂所使的地步，還需多多練習，不能太過着急。
微微沉吟把緣由想通，穀雨瞥了眼擋風牆上的赤磷巨蟒圖，一撣衣衫，大步走出庭院。
……
「聽說了嗎？姬穀雨兩天前被七少爺一掌劈到怒柳江里，如今還昏迷不醒，現在他身邊的丫鬟犯了錯，沒人護著，正被護院趙天明扣住。多久沒有人受罰了？這下有熱鬧可瞧了。」
「哼，趙天明是擺明了要舔七少爺的屁股，我聽說七少爺已經有真氣化形的修為，還被老爺指點破了火雲陣，在書房取得純陽烈火掌這套入級的功法，前途不可限量，他瞧不上姬穀雨，趙天明這個馬屁精自然是順水推舟，表明心意。」
「可不是，在咱們府中，瞧不上姬穀雨的多了去，七少爺那一掌是故意為之，藉此展示修為，有心人早看在眼裏，只有三小姐肯出手拉一把，就說明很大的問題。」
「這次趙天明也是借題發揮，那個叫小蠻的丫頭不過是撞了一下七少爺的丫鬟，就被按上個偷衣服的罪名，要罰跪繩索，真是倒了血霉。」
「說到底還不是姬穀雨太廢？要是換成其他少爺的人，趙天明就算有天大的膽也不敢動。九少爺即沒有靠山，也沒有人緣，人又有點那個，這種人生在姬家，除了被人欺負還是被人欺負……」
「都他娘的收聲吧！隔牆有耳，不好背後議論少爺。而且那趙天明是護院的身份，不是咱們這種做粗活的下人能惹的，都走快點，去看看熱鬧就行，別惹禍上身……」
幾個粗衣下人竊竊私語，快步穿過亭榭，往內進的院落走去。
待得他們的身影遠遠消失，穀雨一臉陰沉，從牆角走了出來，這番話全聽到耳中。
原本是出來找小蠻的，但離開住處沒有多久，就發現姬府實在有些大，比不過一座縣城也差不多相當一個很大的鎮子，不知有多少畝方圓，轉着轉着就迷了方向。
畢竟是修真世家，跟普通人的住處比起來有天淵之別，就算只是官封六品，也遠遠勝過凡俗家財億萬的富賈。
這就是人上之人的待遇，同凡人生活的差異之處不勝羅列，庭院廣大隻是其中自然而然的一件小事情。
穀雨運氣不錯，恰好聽到幾個下人的對話，說的又是小蠻的下落。雖然其中還夾雜對他的指戳，卻完全不值得放在心上，想要活的自在，旁人的閑言閑語，只當不是說自己就好，況且這些人說的，還真不是他。
也不多想，腳步輕點，悄然跟了上去。
「一定是諜戰電視劇看多了，昏了腦袋，這是在姬府，也就是自己家裏，我是姬府的九少爺，怎麼弄得跟喬裝打扮深入敵後似的？」
偏僻的角落，穀雨雙臂一送，把一副身軀軟軟放倒。
此時他已經換上粗布麻衣，外表看起來跟下人無疑，倒地的卻是先前議論的幾個下人之一，十幾步外，議論紛紛的幾個人並沒有發現走在最後的同伴不見了。
只怪有了真氣，身手不錯，動作一氣呵成，待得反應過來才微微後悔，如今是姬穀雨的身份，光明正大，何必多此一舉？
但人已打暈，衣服換好，糾結無用。
穀雨衝倒霉蛋微微點頭以示歉意，再次追上前面幾人，遠遠吊住，不多久便到了一處小廣場般的院落。
這院落看起來像是個練武場，有數畝見方，南北兩個入口，東西靠牆的位置有兩排武器架子，擺滿了各種兵刃。在練武場的中央豎着兩根一人合抱粗的木樁，木樁之間綁定着手臂粗的麻繩，繞過木樁恰好一圈。
麻繩綁定的位置有兩人多高，綳得緊緊地，這是用來懲罰的工具。
府中有下人犯錯，除了杖刑等常規懲戒方式，罰跪麻繩也是一種。
身在丈余高下的空中，跪在一圈麻繩上，膝蓋和腳踝下方緊靠兩根麻繩支撐重量，不需多久，兩大關節就要受傷，一般人超過三天，這輩子就很難再站起身來，可謂十分殘酷。
練武場中央，一名高大精悍，全身肌肉迸發不輸穀雨的漢子，提小雞般把一個少女拎到了木樁前。
女孩兒身軀瘦弱，腦袋大大的，後面兩條小辮，除了小蠻還能有誰？
「小蠻，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偷衣服！這是動主人家的東西，府中規矩森嚴，忌諱這種事更甚殺人放火，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可有話說？作為護院，我趙天明要對得起姬家，你不要怪我下手無情！」
這漢子便是趙天明，他高喝一聲，把所有人目光聚集一處。
一手拎着小蠻，另一隻手中揚起一件青黃色的錦袍，向圍觀的人展示，目光得意一瞥，旁邊立刻有個十七八歲的丫鬟，沖他微微一笑，幫腔道：「方才小蠻這丫頭在衣間偷了這件衣服，被我撞個正著，要不是有趙大哥主持公道，便讓這小偷逍遙法外，這丫頭無視規矩，要好好懲治，過後還得趕出姬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