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誰說他死了,這不是還喘著氣嗎。

第1章 誰說他死了,這不是還喘著氣嗎。

第1章誰說他死了,這不是還喘著氣嗎。

世人常言,「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又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可仔細想來,這些話卻一點道理也沒有。

阿晚捫心自問,這一生她從未作惡,也從未生出害人的心思,她牢記生母的話,與人為善,溫恭賢良。

可最後呢,最後她卻落得眾叛親離,暴屍荒野的下場。而那些終日蠅營狗苟,為奸作惡的陰險小人呢?

阿晚死後又在世間遊盪了百年,不僅沒有看到他們的惡報,反而見他們得了富貴又壽延。

真真是可笑至極!

原來這天道也是個欺軟怕硬,不分好歹的。

阿晚怨氣難散,便是死了百年也沒能被鬼差帶去奈何橋,喝那忘川水。

直到有一天,阿晚渾渾噩噩醒來,卻發現自己竟然附身在了一具年幼的身體里。溫熱的肌膚,跳動的心臟,切實的觸感,這一切都讓阿晚激動的幾乎再次昏厥過去。

她像個瘋子一樣趔趄著跑到屋外,炙熱的陽光和聒噪的蟬鳴讓她終於有了活在人世間的切實感。

活過來了!

她活過來了!

阿晚腦子裏一片空白,唯有這個認知如開天闢地的利斧一般堅不可摧。

阿晚活了,或者說重生更合適。

她回到了十六歲那年,養父卧病在床,養母積勞成疾。

**

靖陽鎮,上柳村。

謝家來的嬤嬤已經在院子裏等好久了,眼看太陽已經西斜,她終於不耐煩的扯著嗓子催促起來,「我說小姐,可是你自己寫信給老爺說要回謝家的,如今咱們人都到了,你可別事到臨頭又反悔了啊!」

屋裏面。

養父吳大山得知謝家來人之後就一直發瘋,奈何雙腿斷了起不了身,於是就用力捶打着床板大罵,「賤人,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賤蹄子......老子養了你這麼多年,如今老子腿斷了,你竟然敢說走就走,白眼狼的狗雜種,早知道有今日,當年老子就該掐死你......果然跟你親娘一樣都是沒人要的賤貨......」

又是這樣!

阿晚低着頭,眼中湧出凌厲的殺意。

上一世也是這樣,得知自己要走,吳大山就開始發瘋發狂。

也對,她若是走了,他豈不是沒了終日奴役羞辱的對象了,他這種人渣怎麼可能會讓她離開。

想到這麼多年吳大山對自己的打罵和羞辱,隱忍了兩世的恨意便如瘋狂滋生的毒藤,絞的阿晚渾身發抖,心神俱裂,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他!殺了他!

被怨恨驅使的阿晚從廚房拿了把菜刀,就直奔吳大山的房間。

「阿晚,阿晚你又要做什麼?」養母李氏驚恐的大喊著,嚇得雙腿發軟,跌跌撞撞的衝上去阻攔。

吳大山見到阿晚手裏的刀,身體僵住,隨即被勾起了什麼可怕的記憶,越發的瘋狂,「下賤胚子,又想造反了是吧,還敢跟老子動刀,來啊!來啊!我看看這次是你斷我一根手指,還是老子要了你的賤命!你個賤種,當時老子就該把你賣進窯子裏,讓千人枕萬人睡!」

李氏哭的撕心裂肺,死死的拽著阿晚的胳膊,「阿晚,阿晚你別衝動啊,他好歹養了你這麼多年,你不能殺他,不能啊,這是要天打雷劈的啊。」

「養我?」

阿晚厲聲道,如淬了毒一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李氏,「這麼多年他打我,罵我,將我當畜生看待,這些我都能忍,誰讓我有一個像你這樣自我輕賤的養母呢!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究竟對我做過些什麼?不對,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可是你離不開他,你為了你自己,你寧願犧牲我,寧願讓他來羞辱,猥褻我!反正在你看來,只要我還沒死,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就覺得你對得起我母親,對得起我了是不是?!」

李氏霎時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眼淚無聲的流下。

江晚仰頭,試圖將無用的眼淚逼回去。

她恨,恨生母早死,恨養母怯懦,更恨自己太過無能。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這一世她不會再對人心慈,也不會再依附他人,她要活下去,要活的比任何人都要好。

「你胡說什麼,你個蕩婦,明明是你自己不要臉勾引我,還敢污衊老子!我打死你!」吳大山氣的破口大罵,抄起床邊的凳子就朝阿晚砸了過去。

阿晚沒來得及躲避,被凳子砸中了胳膊,身體趔趄著退了好幾步,幸虧及時抓住了門框才不至於倒地不起。

屋裏的吵鬧聲將候在外面的錢嬤嬤和護衛都吸引了過來,錢嬤嬤捂著鼻子誇張的叫了起來,「哎喲喲,這是怎麼了,怎麼鬧成這個樣子?」

阿晚抬眸,對上吳大山眼中的那陰險的笑意,腦子「嗡」的一聲,耳邊只聽得吳大山高喊,「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家小姐早就被——啊!」

一聲慘叫,吳大山難以置信的看向阿晚,額頭上的血液淌了下來,瞬間就模糊了他的眉眼。

「去死吧,人渣!」江晚咬牙切齒的狠狠道,手裏拿着的凳子滿是鮮血。

李氏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驚懼的看着倒在床上的吳大山,嘴唇囁嚅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錢嬤嬤捂著嘴,眼裏滿是詫異還有厭惡,冷冷道:「小姐你這是鬧哪一出啊,殺人可是要坐牢的。」

旁邊的黑袍護衛微微蹙了蹙眉,神色漠然。

阿晚垂眸,冷漠的看着吳大山半晌,確定對方不會再開口之後,終於勾唇笑了起來,聲音溫軟,「誰說他死了,這不是還喘著氣嗎,是吧?薛護衛?」

阿晚詢問的目光看向門口負劍的少年護衛——薛深。

聞言,薛深的眼底劃過一抹詫異,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神色古怪的看向阿晚,半晌輕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阿晚卻瞬間紅了眼角,曾經的懷疑在薛深這裏終於得到了驗證。

原來父親也曾試圖保護過她。

上一世就是這般,父親派薛深過來保護自己,可那時候她被吳大山給嚇怕了,對所有的男人都心存抵觸,再加上她又怨恨父親辜負了母親,所以非但沒有接受薛深,反而出言羞辱,一回謝府就把對方給打發走了。

父親去世后的第二年,她就被人害死了,臨死前她也曾想過,倘若薛深還在,自己定不會死的那般憋屈。

如今重活一次,阿晚發誓再不像上一世那樣渾渾噩噩,任人欺凌。

屬於她的,她會一個個全部都奪回來,而那些曾付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和恥辱她也會十倍百倍的奉還回去!

而吳大山,正是她謝晚昭復仇路上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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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病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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