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你或許可以給我的劍附個魔

第279章 你或許可以給我的劍附個魔

第279章你或許可以給我的劍附個魔

4E173年,夜星月。

22日。

兩名守衛用長長的鐵矛對準了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什麼人?」一名守衛顫抖地問。

「只是兩個可憐的行人。」陌生人的臉隱匿在厚厚的法師兜帽下,鎮定自若地答道。但暗地裏他目光緊緊地盯着守衛那明顯有別於帝國制式的革甲與長矛,又抬起頭,不動聲色地掃視了幾眼馬卡斯那巍峨的城牆上那依舊未曾清除的大塊焦黑,以及破損,對同伴投以一個憂心忡忡的神色。

「這個時節還有行人?」第二名守衛大聲說着,「哈,別開玩笑了!老實點,把你們的來意和身份說出來,否則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又或者你想嘗嘗監獄的滋味!」

「我想,礦工這份工作並不適合我。而且我也並不想挑釁你們。」陌生人用一個隱匿的手勢制止了躁動的同僚,撩開兜帽,露出了一張蠟黃的臉頰與尖尖的耳朵,「我是阿塔尤姆島的學者,這是我的同僚,我們聽聞這裏的盛產大陸最精純的銀礦同時還伴生著某種富有魔力的礦石,我們是來研究這一發現是否真實。」

「精靈!」

奈里恩有點吃驚,他盯着同伴的眼睛看了一會,緩緩的點了點頭,「你在這裏等著,我要先上去。我已經受夠了,我已經忍了這些白痴廢物下流胚子足足一晚上了,聽得我耳朵都要爛了。等你的『客人』到了……」

無論是這裏的混亂,還是那天晚上突如其來的天降神力,都需要他們更加謹慎的去觀察、然後再決定是否行動。

不一會,法師便看到一大群士兵從門洞內跑了出來。他們個個身上披着厚厚的皮毛與革甲,手持長矛與利劍,而城牆之上,弓箭手也探出半個身子,手中的彎弓對準了底下的兩人。

就是奈里恩已經很久沒有像個街頭販子一樣到處去打探消息了,而且,隨處可見的治安官總是在他想要更進一步的想要從這座城市的人類口中探尋更多消息的時候用危險的目光注視着他,讓他的工作大打折扣。而且,這裏的人由於剛經歷的一場令他們悲慟無比的戰爭,對陌生人警惕無比,一整天下來,奈里恩得到的消息其實並不多。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從某些人士口中得知了幾個驚人的消息。現在,他迫切的想要和同伴分享、交流各自收集的情報。

「先生,您好。我叫拉姆,是這裏的老闆。您這樣的貴客光臨真是我非比尋常的榮耀啊。已經很少有您這樣的客人…」

一名職責顯然更高的守衛隊長越眾而出,「讓帝國見鬼去吧!」他狂熱的喊道。

「那……」

「再等等,」高精靈對他的遠古同族道:「我們一會還有客人,也許那時我們得到的消息更多。」

忍受了一個晚上的黑暗精靈這才滿臉不高興的站起身來,準備上樓。突然,他手指動了動,飛快的做了幾個微不可查手勢。

坐着的客人點了點頭。他用漫不經心的聲音說道:「是的,我想不會有像我這樣的人曾經來過…這!哈!」

出於某些政治及統治需求,邁德納奇默認了這些人的所作所為。他放開了對酒類的禁制,只要人們別在酒後鬧事,遍佈全城的治安官對於通宵達旦營業的酒館視而不見。

老馬廄的草食槽酒館。

不論人們是為何種目的來到這個酒館,在今天這個大雪瀰漫的夜晚,正當城市的大鐘敲響深夜的鐘聲時,不知何故,大家無一例外地把頭轉向咯吱作響的大門。

「那就這些了…除非你還有科勒維安葡萄酒。」

「準確來說,我來自夏暮島,是一名傲爾特莫,奈里恩是一名丹莫,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黑暗精靈——」

「我會帶他去你的房間。」誇蘭尼爾忍着笑意道。

進來的陌生人是一個身量修長的傢伙。從斗篷的風帽下露出額頭前幾縷微卷的金髮,證明這人大概率可能是個諾德人,當然也可能不是;下巴線條瘦削,面容裹在長袍和斗篷里。只有他偶爾抬起頭時眾人才看到他隱匿在斗篷里的面貌;雙眼是他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因為它們中的一隻被黑色的眼罩裹住,而剩下的那隻閃爍著只有街頭那些令人不安的某些人特有的神色。

但沒用,誇蘭尼爾學術性的解釋並沒有幫助到他們,相反,當聽到他們中一個是隔壁晨風省那個臭名昭著的土著,這些守衛仿若被蛇咬上一口似的,警惕、厭惡、更加堅決地將危險的武器對準了他們。

顧客們圍着火堆,一言不發地環坐在佈置成椅子的扁石上。又或喝多后大聲的吹噓著「戰爭也還不錯」——以往人們對發生在南方省份的那場戰爭雖然也深感憂心但更多的是大言不慚的談論,談論如果自己加入那場戰爭如何如何——後者在這次的戰爭后少了許多。

很快,食物與酒水被送上來,燉肉是綠色和棕色的胡亂混合,裏面有點老蔬菜的碎片和肉絲,氣味和口味都還過得去。黑荊棘酒看上去也很新鮮。客人滿意的付過店主的錢后,拿起碗上的鐵匙,開始用餐。

當然,如果哪個不開眼的混賬想要挑戰一下襤褸國王的威權,鼻子靈敏得如同獵犬一般的治安官們也不介意將這些喝高了的傢伙通通投入監獄,反正如今希達納礦場也要重新恢復生產,礦工永遠不嫌多。

夏暮島的誇蘭尼爾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術師只是掃了一眼,走向了角落裏的同伴。其他人依舊或大聲吵鬧着,或低聲的談論着什麼。

對此,奈里恩雖然不忿,但最終在更理智的誇蘭尼爾的勸說下,兩人還是接受了這一包含威脅的『進城條件』。

他不緊不慢,姿勢舒適而暢快,和酒館里的其他人有着某種明顯的區別,彷彿對一切都掌握於心。

女招待今晚的小費頗豐,她坐在齊腰高的木製櫃枱后,在那裏她從大桶里倒出麥芽酒。原本她應該前來招呼戴風帽的客人,可她不肯從櫃枱后踏出半步。店主是個中年的矮胖諾德人,已經開始禿頂,他用力地咬了咬厚實的下唇,然後擦乾雙手,親自從櫃枱後走了出來。

*****

4E173年,夜星月。

奈里恩面無表情地坐在屬於他的桌子上,謝絕了一名又一名熱心的女士的『邀請』,靜靜地等待着同伴的歸來。同時,偶爾他也會用謹慎的目光小心地審視那個令他也感到幾分不安的人類。

拉姆咕噥著回答道:「是的,是的,客人您鼻子真靈,今日確實有剛進的新鮮鹿肉……啊,我可不敢騙您——至於黑荊棘酒……」

「那就閉嘴,給我說的那些就行。」感覺到了拉姆的遲疑,來人把戴着手套的一隻手伸向那個引起某些注意的那個袋子裏。他把袋子拿上來的時候,袋子發出了錢幣碰撞的動聽叮噹聲。

這讓一開始的那兩名守衛有了底氣,其中一名趾高氣昂地說:「說出你們真正的來意,否則——」

晚。

終於,門軸吱呀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得不說,客人的語氣讓拉姆有點不開心,但他決定不去計較,「您——您要點什麼?」

進城后,誇蘭尼爾與奈里恩被新的城市守衛安置在了位於城西的老馬廄的草食槽酒館。

阿塔尤姆島的術師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操心。

他們被困在邊塞領足足兩個月了,如今好不容易才真正第一次接近秘會領袖塞拉魯斯大法師口中……不管是什麼!有一點是明確的,那個『東西』大概率是危險的!為什麼會有這種直覺?奈里恩愁眉不展。

誇蘭尼爾嘆了口氣。

酒館的另一頭,奈里恩的眼睛從他身上移開。雖然這個陌生人身上有股令人不安的氣息,但丹莫術師覺得如果雙方沒有利益衝突,他也犯不着去招惹這麼一個危險人物。

城門的爭吵終於驚動城牆的崗哨,誇蘭尼爾聽到一連串的腳步聲急匆匆的從城上跑了下來。伴隨着這些亂糟糟腳步聲的還有幾聲急促的呼叫以及武器摩擦出鞘的聲音。

結果讓精靈們擔心的事發生了。

「小心點,」守衛離開時,如此警告精靈,「我們會時刻注視着你們!」

「也許你們可以向你們的長官傳達,」法師皺起眉頭,用一種不容忽視的語氣說道,氣勢驚人,「阿塔尤姆從不關心列國紛爭,但也不允許有人將他們的好意如此無禮的置之門外。對了,你們的領主還是安多家族嗎?」

條件是不允許有任何令雙方都『誤會』的舉動,否則「下一次我們就會在邊塞領最臭名昭著的希達納礦場見面了」——這是那名治安官的原話。

23日。

直到他們也步上最終的旅程。

彷彿只有渾濁的、清澈的、柔和的、烈性的美酒才能讓所有人逃離噩夢的一夜。

也許是為了短暫的從這割裂般的痛苦與現實中逃離,馬卡斯城的酒館的生意反而更好了,整座城市,無論是帝國人,還是棄誓者,都在忙碌了一天後,開始聚集於一座座還在營業的酒館,他們爭吵、打鬥,直至灌得酩酊大醉。

酒館的另一邊,早先的那個客人終於吃完他的晚餐,他粗魯的打了酒嗝。推開餐盤與酒杯,隱匿在斗篷下的單薄嘴唇抿了抿,似乎在回味。又似乎在考慮是否讓店主再來一份,畢竟長夜才剛剛開始。但他最終只是晃了晃腦袋,什麼都沒說,只是低垂著頭,和許多吃飽喝足的客人一樣,打着輕微的呼嚕。

「小心,」誇蘭尼爾坐下來,坐到他對面,低聲道:「這裏不是談論的好地點。」

他走向一個敞門小間,但走在上了年紀的木頭地板上,他的高筒皮靴沒有發出絲毫聲響。他走動的時候,身上的斗篷被風吹開。在牆上黃銅油燈的閃爍燈光里,他外衣鑲邊上的某個細小符號冷冷地閃著光,消失了,然後又繼續閃著光輝。皮質的腰帶上別着一柄匕首,露出外邊的手把並未多麼豪華,甚至可以說樸素。但莫名的,在場的人都湧起一絲寒顫,彷彿理智在警告他們,招惹這名一個人是愚蠢的。另外,在腰帶的另一頭,陌生人系著幾個小袋子,一個大點的袋子裝着某些叮噹作響的的圓形物體。

戰爭改變了一切,又什麼都沒改變。

而今,酒館里坐着人更多坐在各自的桌子旁,對着大杯大杯烈性的麥芽酒和烤得半熟的雪鼠肉以及少量的熊肉低聲地說話。

誇蘭尼爾轉過頭,不高興地瞪着他:「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請!如果不,那就閉嘴。」

可誇蘭尼爾實在是太過熱切關注這次的這個任務了,忽略了這裏面的危險。對方到底是什麼?而他在這次任務中到底抱有什麼期待?秘會的意思又是什麼?

這些都是奈里恩需要思索與衡量的。而這裏面最關鍵的便是情報與消息。他們對此行目標一無所知,而秘會在這裏的情報據點似乎已經在這場該死的瑞馳人與帝國的戰爭中被摧毀了。於是,誇蘭尼爾與奈里恩決定分開去打探消息——南方的那場戰爭雖然波及深遠,但現階段高精靈還沒有到人人喊打的地步。而黑暗精靈雖然在天際的口碑也不算太好,但總歸還沒到寸步難行的地步。

於是他們一個上樓休息,一個繼續在充盈著惡臭與吵鬧中等待着。

誇蘭尼爾和奈里恩便是在這麼一個新舊交替的時刻,來到了邊塞領這座久負盛名的城市。

兩人的爭吵讓緊張的守衛摸不著頭腦。一開始那名守衛緊張地道,「這裏不是你們吵嘴的地方——」

雙手抓着已經褪色的圍裙,他走到小間旁,濃眉下的雙眼打量着他的新主顧,除了那些出身名門的最尊貴的客人,他對這位客人可沒有那麼敬重。而那些貴人如今也基本不來這裏了,原因有多種,但老闆覺得他其實也不是那麼關心。

「這就是你的方法?」奈里恩忍不住抱怨。

那是一幢平頂石頭建築,位於鍛造區與貧民區(也就是窩棚)附近。在這家酒館里常能見到很多形跡可疑、令人厭惡之徒。在這裏,你能看到換崗的士兵、輪班的工人、口袋裏還剩下最後幾枚硬幣的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以及堆著虛偽的媚笑,打扮得如蝴蝶般藝術工作者,穿梭在人群的妓女;你可以看到,廚師們手忙腳亂地照看着火上裝在鐵缽里的濃湯。其他侍女跑來跑去,從酒桶里倒出麥芽酒或蜜酒,又或是偷來的黑荊棘酒,端給顧客;

「另外,你們如果想找點活兒,我想你們或許可以給我的劍附個魔,它們連黃油都切不了啦……」

店主的大部分緊張感消失了,不顧對方剛才所說的話,拉姆大聲說道:「先生,我馬上把您的食物和酒水送來。」對於店主而言,有錢能大方付賬的人就配得上某個稱號,像來者一樣的人也不例外。

酒館主人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問道:「客人說笑了,賽洛迪爾的商路已經斷絕,別說酒,就連……」

「我似乎聞到燉鹿肉的香味。那就來一點!別糊弄我,如果我發現你用死掉的雪鼠或別的什麼肉來騙我,你會知道有什麼後果!另外我還想要點水,但我想在這裏可能喝到黑荊棘酒庄的陳年黑荊棘酒,不是嗎?」

守衛大吃一驚,手忙腳亂地連連後退。

當然,偶爾你也會在這裏也能見到許多位高權重、腰纏萬貫之流。這些人特意找到這陰濕場所,有的是為了達成曖昧的交易,而有的僅僅是來找樂子,找刺激。這些人在這次的戰爭后同樣也少了許多。

為了明日的那一塊麵包苦苦求存的底層人民不會因為換了一個統治者便過上更好的日子。相反,為了麵包,他們不得不向殺了他們親人、鄰居、好友,熟悉的不熟悉的,有仇的,從未見過的原帝國馬卡斯城居民的新晉統治者獻上他們的恭順與臣服——逝者已矣,活下來的依舊在這地獄般的競技場掙扎求存。

誇蘭尼爾目光微瀾,但沒說什麼。

*****

守衛們最終還是將精靈迎進了城門。無他,除了看到這些才佔據了馬卡斯的粗魯野蠻人面懷惡意的將弓箭對準他們后,無論是誇蘭尼爾,還是奈里恩都捏出了某些危險的手勢以及城門的爭吵驚動了襤褸國王在破城后認命的大批治安官中的一名,在確認雙方都沒有利益衝突后,精靈們被允許進入了馬卡斯。

「你打聽到了什麼?」

他輕輕地坐進那無人小間的長椅,就像進酒館一樣悄然無聲,輕鬆靈便。老馬廄的草食槽酒館里的顧客們又注視了他一小會兒,看他不過是坐在陰暗處,並沒有任何舉動,大多數人又都繼續自己的交易和暢飲了。一些更令人不快的人假裝在交易或飲酒,不過他們的目光時常投向那隻袋子,盯着袋子裏面能叮噹作響的小玩意兒。

而拉姆卻突然打了個寒顫,某種帶着惡意的寒冷突襲了他的身心,「今晚的夜太長了,」矮胖的禿頭咕噥道,「也太冷了。」

女招待聳聳肩,轉身進了廚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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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指環王開始的龍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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