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抉擇

「真是玲瓏體！」

吳天宇臉上也露出前所未有的驚容，此次他與趙千蘭一起下山，為的就是尋找一些天才地寶，好在掌門師祖大壽上博得一絲好處，若是讓師祖高興了，賞賜一些靈丹法寶也不足為奇。

可惜天才地寶哪有那般容易尋到，他與趙千蘭五年前就離開山門，至今也就尋到幾枚金靈果，此果雖說對金丹期修士有些幫助，但也算不得什麼天才地寶，更何況他所處的宗派，乃是羽凡大陸有數的幾個大宗派之一，門派師祖的修為早已達到元嬰九化境界，對於金丹期的靈藥幾乎不肖一顧。

即使如此，那幾枚金靈果也都是他二人，險些拼了性命才取到。本來沒有在掌門師祖大壽上抱有太大的期望，如今卻在魔宗的實力範圍內發現一名古修四大神體之一的玲瓏體的凡人，原本失落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壓制的激動。

自古修大戰以後，衍生出修真界，無數歲月的發展，使得如今的修真界進入問鼎時期，各方勢力佔據靈山擴展，一個宗門要發展，定然無法離開新鮮血液，收納擁有靈體的弟子，便是各大門派首要任務，如此以來，倒是讓凡界擁有靈體的弟子被收刮一空，若非天之村的確太過偏僻，恐怕林茹雪早就被修士收走了。

「你叫什麼名字？」

吳天宇與趙千蘭畢竟乃是修士，且修為不低。看起來年輕，實際上修道已經數百年有餘，短暫的震驚之後，便開始盤問起林茹雪的來歷。

「小女林茹雪，謝謝仙人救命之恩！」

林茹雪恭敬地答道，冰雪聰明的她從方立的眼中，自然看出這兩位虛空而立的人不凡，唯有以仙人稱呼。

「仙人？呵呵！對於你們且算是仙人吧！」

吳天宇略微吃驚，他們雖然神通不凡，可距離仙人實在是渴望而不可及，整個羽凡大陸也就只有三百年前，魔道陰靈宗鬼王飛身神界，至於成沒有成仙也是個未知數，憑他們築基一力的修為，的確沒有資格談論。

吳天宇心裏雖然想到這些，自然不可能說出來，望着林茹雪繼續道：「念你天資不凡，可否願意進入清虛門修行，待他日得道，即便是蒼穹地獄也可來去自如……」

「方立哥哥也可以去么？」

吳天宇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茹雪打斷。在林茹雪眼中，即便是能夠飛天遁地，也不及陪伴在方立左右，如此才會這般急切的問道。

「他不是靈體，無法修行！」

還不待吳天宇回答，一旁的趙千蘭冷道，除了對擁有玲瓏體的林茹雪尊重一點，平凡的方立又豈可讓她正眼。

「不錯，修真雖說持之以恆，與天斗時間，可也有前提，若是沒有修仙靈體，就無法吸納天地靈氣，沒有靈氣自然無法煉虛。連修真界最基礎的煉虛都無法做到，又何來修真？所以他不可以去！「

吳天宇正色說着，若非不想得罪一位玲瓏體的修士，他恐怕早就出手強行把林茹雪帶走了。莫看他現在修為已達築基，可先天玲瓏資質，以數倍的速度追趕，恐怕要不了百年時間便可超越他的修為，到了那時候，無論修為與地位都不如林茹雪，吃虧的始終是他自己。

「謝謝仙人救命之恩，茹雪對修行毫無興趣，你們另找他人吧！」

林茹雪再次謝過吳天宇兩人，便拉着方立向迷離山林外行去，方立本想阻止林茹雪，可他也是知道林茹雪的性格，說了未必管用，更何況他心裏還有那麼一絲不舍，也就默然承認林茹雪的決定。

「茹雪姑娘，你可知道清虛門？」

見到林茹雪要走，吳天宇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焦急，連忙將他師門搬出，而後繼續道：「修真五道分別為正、魔、佛、妖、鬼。羽凡大陸亦是如此，而清虛門便是正道各派的領袖，羽凡大陸巨擎大派之一……」

「那些對我不重要，我只要方立哥哥！」

說不心動是假的，只是讓林茹雪在修真與方立之間做選擇，恐怕她豪不猶豫會選擇後者，畢竟在她心裏，方立的位置始終不可替代。

「你可知道，若是我們想要帶你走，沒有誰可以阻擋！」

青衣趙千蘭露出一絲強硬，手中的碧色鞭子婉轉不停，一層層水波蕩漾開來，雖然沒有臨近，也可以感覺一股莫大的水之威能。她對於林茹雪的選擇，實在難以相信，雖說有靈體的弟子都被一些修真門派收刮，可像清虛門這樣的巨擎門派，乃是從各個附庸門派以及一些固定的城池中提取，資質差的極難進入。如此不盡人意的選擇，她還是頭次遇到。

「呵呵，雖然你們神通了得，可也阻擋不了我的生死，若是強行帶着茹雪，等待的就是一具屍體……」

林茹雪銀牙緊咬，眼神露出堅毅之色。

「茹雪……」方立想說什麼，卻始終無法說出。

「倒是挺倔強的，剛才趙師妹與你開玩笑的，我們可以答應你將他帶走，不過他沒有靈體，實在無法修行，只能做清虛門的記名弟子，百年之後落入輪迴，若是下世擁有靈根，我吳天宇自會將其領進山門與你團聚！」

吳天宇臉上閃過一絲寒意，心裏暗道，等你進入清虛門后，在隨便找個弟子將他弄死，如此推脫一番，想必百年之後，你也不會記得。只可惜他的那一絲寒意，卻被方立收入眼中，常年狩獵，對於一些危機都有着潛意識的感覺，此時的吳天宇給方立的感覺，就是極度危險，危險系數甚至超過了惡虎。

「此話當真？」林茹雪面露喜色，急忙問道。

「當然，我乃清虛門三代弟子，豈可誑語！」吳天宇凜然道，內心卻冷笑連連。

「方立哥哥，且看如何？」林茹雪望向方立，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她不想錯過。

可惜一直都很愛她的方立卻搖了搖頭，嘆道：「既然前輩都已經說明晚輩無修仙資質，又何必去清虛門呢，在天之村享受百年輪迴豈不更好？茹雪你想修真就去吧，記得回來看望我！」

不是方立不想去，而是他知道這一去，恐怕永遠也回不來，他雖然從小無父無母，但卻賦予他一種倔強，那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即便下一世他擁有靈根，恐怕也不會去清虛門。

「罷了！既然他不願意去。也不可強求，茹雪以你的資質，十年必可還神，到了那時候便可驅使法寶，如此便可回來看望他，我趙千蘭以清虛門三代弟子的身份向你發誓，只要你有能力回來絕不阻攔！」

「也唯有如此了，這是最後的選擇，若是還不決定，莫怪吳某動手了！」

吳天宇心裏也是沒有辦法，若是平常資質的弟子也就算了，這林茹雪值得他動手，有她在，掌門師祖大壽上，定然可以狠撈一把，說不定得到什麼靈丹妙藥結丹，那麼他的壽元便可再度增加，距離大道又近了一步。

「去吧，記得十年後回來看我！」

方立臉上閃出一絲苦澀，以吳天宇兩人的表情來看，林茹雪進入太虛門應該沒有危險，若是他們以後真的無法相見，那也命該如此！

望着方立彷彿蒼老十年的面孔，林茹雪身體微顫，緩緩來到方立身前，在方立嘴邊輕吻后道：「方立哥哥等著茹雪，十年後必會回來與你相見……」

一道黃芒閃耀，林茹雪的身子被吳天宇帶着，僅僅呼吸間便消失在雲空，只留下眼角掛淚的方立，以及那隻垂死的惡虎。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方立身子動了動，用手抹掉眼角的淚水，向著迷離深林外行去，剛走了不到兩步，就聽到一個極其微弱的聲音在呼喚他。

「救我……」

方立轉身，雙眼閃出寒意，死死盯着遠處未死的惡虎，略微猶豫了下，撿起地上藍色彎羽，一步步向惡虎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