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傳國玉璽

第270章 傳國玉璽

謝府。

阮容是挺高興的,閨女這麼久沒回來了,那還是非常想念的。

雖然以前自己常回豫章,或者陪着丈夫前往駐地,在家的時候也不多,但畢竟知道孩子們都在家裏,被照顧得很好。

但現在女兒嫁人了,那就不一樣了。

就算是在豫章已經見過,但也總是覺得每次女兒離開自己的視野,那就是真的離開了自己,要去很遠的地方了。

最氣的是,這種心情好像就只有自己有一樣,對於本該感同身受的丈夫來說,一說起這些事情,就擺擺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的事兒嘛。」

說的急了,就來一句,「你想見她就去看看嘛,又不是不知道在哪兒?」

人家閨女都已經嫁人了,自己怎麼好一直跟着?對於丈夫這種粗壯的神經阮容也是頗為無奈。

一想想接下來還有三個女兒要出嫁,心情就更加不好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越是不關心的,等離開了就越揪心,這就是目前阮容的心態。

閨女回來會稽這都好幾天了,居然還不上門來看看自己,真是個白眼狼,嫁了人就不管爹娘了!

於是乎,滿懷怨念的阮容,連帶着對王凝之也有了意見,要不是他,我閨女還好好跟在我身邊呢!

面對母親這種刻意的生分,謝道韞只是大略想了想,便明白了過來,尤其是聯想到二妹說的最近母親情緒,很快就清楚她這種鬱悶是從何而來,於是笑着給阮容端了茶過去,就要坐在她身邊。

阮容一臉嫌棄:「那邊不是有位置坐?沒事來擠我做什麼?」

謝道韞俏生生地站在她旁邊,語氣裏帶着些撒嬌:「娘,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好不容易回來,當然是要仔細瞧瞧你,挨着你才好。」

阮容臉上一副傲嬌的樣子,但還是給她讓開了些位置,抿了口茶,打量著女兒:「什麼叫好不容易回來,王凝之那小子還敢攔着你不成?」

謝道韞笑了起來,「怎麼會,他比我還急着要來咱家呢,這都是催着我來的。」

瞧著阮容疑惑的目光,謝道韞笑得像一隻小狐狸,瞧了一眼正在院子裏安排著給大家分發東西的王凝之,

在阮容耳邊低語:「他回了家,正經事兒不幹,天天閑晃,都快給人趕出來了。」

阮容聞言,這才笑了起來,「也不知道郗璿平日裏究竟是怎麼教的,能把這孩子教得這麼懶,王家孩子們裏頭,老二,老五如出一轍,一個比一個鬧騰,倒是那個老三王渙之,現在和之前不同了,像是長大了一樣。」

謝道韞眨眨眼,「聽說三弟前些日子在江州很是出了風頭,不過我也沒有具體了解,這兩日就該回來了。」

阮容點點頭,說道:「孩子們小時候鬧騰些無妨,畢竟都是些男孩子,不過長大了總是會變的,只可惜叔平是從鬧騰變的懶散了,也是古怪。」

謝道韞臉上露出個苦笑來,「沒法子,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有事兒的時候能靠得上,沒事兒的時候,簡直懶得令人髮指,我就差每天都揪着他起床了。」

「對了,娘,爹爹最近有空回家嗎?」謝道韞笑吟吟地問道。

阮容皺眉:「最近估計是回不來,北方現在局勢有些難,魏已經消亡,慕容評把冉閔的妻子董氏、太子冉智、太尉申鍾、司空條攸、中書監聶熊、司隸校尉籍羆、中書令李垣及諸王公卿士遣送到薊城。中書令王簡、左僕射張乾、右僕射郎肅自殺。冉閔被送到龍城,被殺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王凝之這時候走了進來,聽到這些話,眨眨眼:「那玉璽呢?」

「說是濮陽太守戴施曾經在鄴城,協助鎮守三台時候曾見蔣干,想要拿走玉璽,可蔣干卻未答應。如今玉璽恐怕已經落在慕容氏手中了。」阮容回答。

王凝之眼裏閃過思索,「戴施如今已經回到濮陽了吧?」

「嗯,你認識?」阮容有點兒奇怪,這些北方的將軍,按照道理來說,和王凝之應該是沒什麼關係的才對。

王凝之笑了起來,「我當然不認識,不過在京城的時候,就聽說此人膽大妄為,這次去救援鄴城,就是他自作主張,當時鄴城之中,冉智年齡尚幼,蔣干派侍中繆嵩、詹事劉猗奉表歸順,請求援軍。要說他們還有什麼值得我們出兵的,那也無非就是個玉璽而已,蔣干卡著玉璽不給,那他的歸順就毫無意義,畢竟哪兒有臣子手持玉璽的?這樣我們也不會出兵相助,蔣干難道連這點兒道理都不懂嗎?」

阮容皺眉:「你的意思是說,當時在鄴城,蔣干其實就已經準備好要把玉璽給我們了是嗎?」

王凝之坐了下來,聳聳肩,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這事兒我也沒親眼見過,不敢說肯定,不過魏國手裏頭就只剩下個玉璽了,不拿出來,還想歸順,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沒錯,這就是在開玩笑!是一個天大的玩笑啊!」

屋子外頭,一個爽朗的笑聲出現,謝安站在那兒,笑呵呵地看着屋裏幾人,瞧著王凝之的眼神中,閃過些欣賞。

王凝之夫妻趕緊站了起來,行禮問候,謝安倒是灑脫,隨便擺擺手,說道:「聽說侄女兒回來了,也不說來見見我,我就只能自己上門了。」

阮容笑了起來,嗔怪一聲:「你大哥講了多少次,要你去北方助他一臂之力,你倒是好,天天就知道看些書,要麼就是遊山玩水,請都請不動,要不是令姜回來,怕是還在外頭?」

謝安拱拱手,「大嫂勿怪,北方之事大哥足以,我又何必去添麻煩呢?」

說着坐了下來,瞧著王凝之,「這次去京城,倒是長進不少,說說看,你覺得玉璽如今應該是在誰的手裏?戴施雖然有些可能,但畢竟我朝也未出兵相救鄴城,說不定還真是蔣干拿着玉璽,不肯交出呢?」

王凝之也笑了起來,「謝三叔何必考問我,若是蔣干真不願交出玉璽,何必歸順,至於我朝未出兵,沒有見到玉璽,朝中諸公,又豈會出兵?」

谷什「更重要的是,」王凝之眼神閃爍,「如今魏國已亡,那玉璽去了哪兒?魏臣都已經被抓,被殺,鄴城大概也被翻了個個兒,一來不在魏臣手中,二來若是在慕容氏手裏,那早就傳揚開了,北方諸國,最缺的就是一個名正言順,能有玉璽在手,必然是會在第一時間就向天下人宣揚他慕容氏了。」

「可到現在都沒有消息來,不在魏臣,不在燕國,那還能在哪兒?」

謝安『唔』了一聲,說道:「戴施既然不肯交出,那想必已經做了妥善安排,你有什麼打算呢?要如何找到玉璽?」

王凝之想了想,回答:「當時進入鄴城的前軍將軍,應該是戴施派出的何融督護吧?我記得在京的時候,聽說是戴施派督護何融去迎接軍糧,然後何融便離開了鄴城,自己去了濮陽,並未再回過鄴城,而所謂的糧草,也到了枋頭便停止,直到最後鄴城破,戴施離開,都未曾再有和魏國有什麼牽連。」

「你是說,何融拿了玉璽?」謝安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之色。

王凝之沉吟,「很難確定,不過當時鄴城危急,進入的人一共沒幾個,還死在裏頭一些,一個個查問,總是能有消息的。」

「當時進去的都是戴施的人,」謝安淡淡說道,「而離開的時候,卻分了兩批,一是先離開的何融,二就是燕國大軍壓境時離開的戴施,若我是戴施的話,必然會將玉璽讓何融先帶走,畢竟誰都眼巴巴地盯着我,想看看我是不是拿了玉璽。」

說到這裏,謝安突然瞧了一眼王凝之,又笑了起來,「叔平心裏有了計較,那為何在京城的時候不提前說一聲,讓朝廷收歸玉璽呢?」

王凝之聳聳肩,也露出個笑容來,「謝三叔,你這可就有些為難我了,京城裏魚龍混雜,我哪兒知道誰是真的為了陛下,誰又是能信賴之人,事兒簡單,只要一一盤問,必然能有結果,但誰去做這個事情,可就有些講究了,我只想着趕緊離開,回會稽過我的小日子,才不想去費這個勁兒。」

「明白了,」謝安點點頭,「那你把這事兒在這裏講出來,是要把這個功勞,給了謝家?」

「我什麼也沒說啊,」王凝之睜大眼睛,「這不都是謝三叔你說的嗎?我就是來陪着令姜回家看望的,別的跟我沒關係。」

瞧著王凝之一溜煙兒出門,又在院子裏開始吆五喝六地給大家分派禮物,謝安忍不住笑了兩聲,看向謝道韞,「你這個丈夫,可真是有趣兒。」

謝道韞也學着王凝之的樣子,聳聳肩,「我反正是管不了他,再說了,這些事情也不是我們能做的,王家大哥如今還不到時候入京,否則這個禮物,應該是給他才好,既然時間上趕不及,那咱家接了也一樣,到時候王家大哥入了京,幾位叔伯照顧著些也就是了。」

「好啊,這小倆口,是來家裏打秋風來了。」謝安笑得開心,而謝道韞則在一邊鼓了鼓臉,嗔怪幾聲。

……

謝道韞的房中,王凝之正在笑呵呵地講著故事,周圍都是謝家的幾個小孩子,就連謝道榮都湊在旁邊,雖然嘴上說着只是來看着弟弟妹妹們,免得失禮,但對於這種略顯恐怖的鬼怪故事,那聽得叫一個認真。

等到王凝之講完,還意猶未盡地問了一聲:「姐夫,還有沒有,再講一個。」

「既然大家都有這種訴求,那好吧,我就再來一個,給大家講一個,深山老林的故事。」

王凝之臉上浮現出一個微笑,只是嘴裏的話卻陰森森地,「話說,漢初時,在……」

「打住!」謝道韞踏入房中,就聽了兩句,便皺起眉來:「你給他們說這些,嚇得晚上不敢睡了怎麼辦?」

「大姐!我敢睡!你讓姐夫給講講!」謝玄頭一個抗議,對於這些故事他當然是不怕的,而且還準備好了要記在心裏,用來嚇唬別人,現在被打斷了,很是不爽。

但在看見謝道韞的臉色之後,就馬上轉變了態度,很自覺地擔任起一個趕人的職責,帶着幾個小的就離開了。

「二妹,你晚上再過來,與我一起用晚飯。」謝道韞又吩咐了一聲,便將幾人都送了出來,這才回來。

王凝之走上前,給她捏著肩膀,「夫人今兒辛苦了啊。」

「還不是你跑得那麼快,家裏頭親戚來了這麼多,總要陪着說說話,你倒好,沒兩句,打了聲招呼就溜了。」謝道韞沒好氣地一拍桌子。

王凝之乾笑兩聲,「你也知道,我這人胡言亂語的,說話不過腦子,這都是咱的親戚長輩,要是得罪了人就不好了,這種場面,還是你來比較合適。」

謝道韞翻了個白眼,「所以,我去應付這些長輩們,你就帶着弟弟妹妹們,在這兒講故事?」

「這個,嘿嘿,大家都有要求,我當然是不能拒絕的了。」

「隨你隨你,」謝道韞擺擺手,表示自己懶得在這上頭糾纏,又問道:「那你說的玉璽,是真的嗎?」

「十有八九了。」王凝之也坐了下來,給兩人都倒了杯茶,「你也知道,王家在北方勢力如今很小了,軍方基本上沒我們的人,可是這事兒是個大功勞,-我也不想隨便送人,謝家正好,你爹爹,還有那個謝尚,這都是在北方的,要是能把玉璽找回來,總是好事兒一樁。」

「我當然知道這是好事,只不過戴施本就是謝尚手下的人,若是要查問,雖然不難,可玉璽不同一般,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落入不軌之徒的手裏,怕是要出大麻煩。」

王凝之點了點頭,「沒錯,所以這事兒,最好是你爹,你三叔商量一下,看怎麼做才能不打草驚蛇地把玉璽弄回來,若是直接告訴謝尚,難免他一時心急,反而壞了事。」

「父親知道你的安排了嗎?」

「知道,」王凝之笑了笑,「我回來之後便與他說過我的猜測,父親要我自己看着辦,那不就是讓我來告訴謝家么,老頭子鞭長莫及,管不了這事兒,能讓他放心的,也只有你家了。」

說着,王凝之往後一靠,「總算是把京城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剩下的,就跟咱們沒關係了,等著瞧侄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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