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立龍門

「這老龍一看就皮糙肉厚，八成是不好吃的！」

後土居然收回了那一片樹葉，把它高興的收進了不知藏有多少寶貝的乾坤袋中。

他們一路走來，葉蘇已經數不清後土從這寶袋裏拿出多少件法寶了。也不知道是巫族久牧洪荒家底豐厚，還是其他祖巫實在不放心後土才給出這麼多寶貝護身。

他們兩人以這一葉之舟花了將近百年的時間從東海轉到了西海之後，終於登上了陸地。

後土嫌棄拉船的老龍長相一般，便隨手賜給了它一件寶貝就打發離開，

得以保住一條老命，這老龍哪裏還敢逗留。

龍游於海，轉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走在洪荒大陸的西邊，怎麼也得去看看靈山金頂和功德池。

哪怕葉蘇也算和這西方兩道人有過節，不過十二督天神煞大陣不愧是集巫族之力打造出來的陣法。

兩人倚在一棵西方特有的智慧靈樹旁眺望着金光中若隱若現的靈山，接引和准提自從辭別紅雲之後就封閉了道場，閉起了關來。

「西方雖稍顯貧瘠，但機緣和造化同樣不缺。」

「只不過也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有大神通者改了地勢，大部分的精華竟然全都聚集在了靈山附近。」

風水地勢對於兩人來說都是信手拈來，觀山、觀水、觀天地，僅僅看完靈山之後就再無能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所以也沒有繼續停留，隨着一股由西而起的靈氣大潮，御風而起悠然向東而行。

來到一處隱於天地的道觀前，要用葉蘇手中的信物才能踏進用大法力遮掩住行蹤的五庄觀中。

越過門檐，就能看到一株不過三丈高的靈樹，雖然綠意盎然，但枝頭上除了散發迷濛華光的綠葉外就是空蕩蕩一片。

「風靈道友，過一千年再來拜訪才能看到這靈根開花的妙景。」

鎮元子帶着兩名童子站在樹下，人蔘果樹也垂下一道道精純的草木精華。這先天靈根的氣息對道體和元神都大有裨益，乾脆就在樹下排出道蒲，坐而論道起來。

後土談巫族法術，鎮元子說乾坤天地，而葉蘇講那混沌至寶的神異之處。

一時間，五庄觀內神光繚繞，而外界卻一片寧靜。端是幽靜而神聖，於平凡中孕育靈秀與精華。

論道時哪裏會顧忌時光流逝，三百年的時間如彈指之間轉瞬即逝。

財大氣粗的後土給鎮元子的兩名分別喚作清風明月的童子留下見面禮，兩人便離開了五庄觀繼續順着靈氣大潮，隨意飄向東南西北各個方向。

此去又是十年。

「前面好多龍啊！」

後土拉着葉蘇立在群山之中搖搖指著說道：「為首的那隻好像還是我們紫霄宮的故人呢！」

葉蘇運起法眼看去，見數不清的真龍盤旋在一條奔騰的大河之上，而群龍之中一條龐大的巨龍自上而下蜿蜒，盤踞在雲柱上。

而與他對峙的一輪耀眼光團緩緩收斂，這光亮勝過如日中天的太陽。

隨着光團的收斂，一隻三足金烏緩緩顯現。

「祖龍，你這龍族雖有四海，卻日益勢弱。如今我兄弟二人立妖族，創天庭，為洪荒眾生立下規矩和秩序。」

那金烏振翅一閃化成了手持金鐘玄黃大鐘的青年，正是東皇太一，他追問說道：「為何要執迷不悟，獨立於妖族之外？」

雲中探出龐大龍首已問代答：「加入妖族？那吾等該如何與屠戮我族的鯤鵬相處？那東海之中夜夜哀吟的族人該如何除卻心中執念？」

「此為小節！」東皇太一卻傲然回答說道：「千年的天庭已經凝結氣運，陸地上的生靈不甘於被巫族奴役和屠戮，已經放下彼此之間的恩仇，聯合起來成就萬靈之族——妖族。」

「萬族同歸，如今已成百川歸海之勢。龍族若是再糾結於恩仇，恐怕遲早要淪為巫族口糧！」

東皇太一獨自立在群龍之中擲地有聲述說着，讓雲海中翻騰的龍群聲勢都為之所奪。

而萬龍之中的祖龍搖頭以對：「只要鯤鵬道人在天庭一天，我龍族絕不入妖族！」

「今日你作為妖族帝君護鯤鵬離開，當受我全族合力一擊！！」

祖龍這麼說完，群龍呼應散去大半雲霧，原來東皇太一竟然手持這混沌鍾在群龍結成的殺陣之中。

龍從雲，雲興則雷起，祖龍盤踞的雲柱猛地分開，頃刻間一道貫穿天地的紫色雷霆奔騰而下，直擊東皇太一而去。

混沌鍾迷濛一片，在東皇太一的法力支持下撐起玄黃的光幕。

紫色雷霆與玄黃光幕碰撞到一起，還沒分得出結果，周圍的一切幾乎化成了虛無，方圓幾千里無論是山河還是生靈，直接被餘波波及，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連十萬里之外偶然路過的兩位看戲群眾都得撐起護體靈光。

「哼！」

「龍族殺陣不過如此！」

隨着一聲冷哼，東皇太一緩緩從光幕中走出，剛剛那道集合全族之力的雷霆居然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看在曾經同為紫霄宮聽道客的份上，好自為之吧！」

他支起混沌鍾，不過是輕輕一盪便破開了大陣的束縛，化成金黃色的遁光消失在了天際。

天空中的真龍們見舉族之力都奈何不了東皇太一，未免沮喪起來，結成的大陣轉眼散開了大半。

祖龍盤踞在又逐漸粗壯起來的雲柱上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全族逆向結陣！」

它這麼說罷，口吐一物，立在了被下方被破開的大地上。剛剛一瞬間被斷流的大河從兩端源源不斷地灌入破碎的大地深坑中，可以預想將來此處將成為一處大湖。

祖龍吐出的寶貝，似一扇白玉所制的石門，上方還有用道紋刻有龍門二字。

「雲起！」

「雨生！」

「天地潤澤！」

這一次群龍結成的大陣不再是殺生的陣法，而是構建成了影響大半個洪荒大地天地的法陣。

更讓葉蘇二人吃驚的是，這陣法竟然源源不斷地抽取著這群真龍的血肉進化。陣中之龍時不時被活生生抽干之後，乾癟的龍屍如墜落的流星一樣劃過天際，依靠殘留的龍魂歸於大海。

這吸足龍族精華的大陣，波及整個洪荒大地，這一天整片大地都同時迎來了一場小雨。

「這每一絲雨中.........竟然都蘊含着龍族氣息？」

葉蘇法力一轉，便攝取了十幾米內的雨滴，形成了拳頭大小的水珠，而著水珠中間一條拇指頭大小的小龍遊盪在其中。

「今浴我龍族氣息者，無論陸屬水屬。」

「躍過龍門者，可成真龍！！」

這祖龍在群龍的簇擁之中，赫然集全族之力發出了洪荒之中的第二個天地宏願。

儼然是要以眾生可成龍，與收留了鯤鵬的妖族爭起氣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