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授業
三點多，科文正在辦公室走廊通過窗口觀賞風景，冷不丁一道聲音自長廊拐角那邊響起，將他嚇了一跳。
「算你還有點兒時間觀念。」
斯內普的身形彷彿一隻大蝙蝠，幾乎不見起伏地快步走了過來，巫師長袍的寬大衣袖因為跟不上斯內普的速度，在其身後『獵獵』地響着。
來到辦公室門前，斯內普僅僅一擺手，辦公室房門便『呼』地向內開啟。
「進來。」斯內普頭也不回地吩咐一聲，而後當先走入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顯得十分陰暗，靠牆的木架子上擺放着瓶瓶罐罐，裏面裝的都是各種令人噁心的東西。
這種情景，令科文不禁回想起那個令他險些喪命的地下室。
「傻站在那做什麼，過來。」斯內普已經坐在了辦公桌裏面，見科文眼神有些放空地打量著房間，不由開口催促。
「好的教授。」科文回神，邁步來到了辦公桌前。
斯內普也沒讓科文落座，而是一邊整理著辦公桌上的各年級作業本，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你上午說……不習慣我用的量詞？」
「呃，是的教授。」科文承認道。
「那你習慣用什麼計量標準。」斯內普教授雖然在詢問，但那不含起伏的語調，令人感覺他在自言自語。
「克，公斤之類的。」科文回答。
「克……」斯內普略微回憶，接着繼續語調不含起伏地說道：「我記得，那是九十九年前，麻瓜世界定義的國際質量單位。」
科文無語，暗道這斯內普也知道得太多了吧，說實話，科文自己都從來沒去研究過這些的起源，只是長這麼大一直用習慣了而已。
這時，斯內普繼續說道：「以後忘記麻瓜的那些東西，給我習慣用巫師界的計量標準。」
「我想……這可能需要一些時間。」科文有些為難地回應道。
「記住你現在的身份。」斯內普叮囑道：「你現在已經不再是麻瓜，而是一名巫師，在巫師的世界裏，不要去相信那些所謂的標準，要相信身為巫師的直覺。」
「直覺？」科文感覺這很魔法，但太不科學了。
斯內普這時將面前的所有文件都規整好，推到桌面邊緣之後，抬頭看向科文。
「直覺，是判斷一個巫師是否成功的標準。」斯內普如今非但沒有陰陽怪氣，反而認真解釋道：「魔咒方面，靠直覺施展魔咒的巫師，成就通常要比那些刻板使用魔咒的人要高。」
「魔藥方面，並非只能按照書本上的草藥用量標準去配置藥劑，因為並非全天下所有的草藥，含藥量都一模一樣。」
聞言，科文若有所思。
斯內普見此停下了講解，少頃，這才接着說道：「所以要靠直覺，去感覺配置藥劑時，一株草藥是應該多添一點，還是減少一點。」
「就像今天上午，雖然你往坩堝里添加的草藥，看似和你同學之前添加的一樣。但你選擇的那株草藥，藥效明顯比你同學之前所用的那株要少。」
「這種情況，就需要靠直覺，應該再多添加少許草藥進去，才能保證藥劑配置成功。」
「其後還有藥劑的攪拌，同樣需要依靠直覺去感受應該以什麼速度，什麼力度，什麼方向去攪拌藥劑。」
說到這裏，斯內普終於忍不住以沒有起伏的語調，說出了輕蔑的話語：「你以為魔藥學和其他課程一樣，只要死讀書就能成功掌握了么？」
「這……」聽了斯內普這一大堆的話，科文有些啞口無言。
「要配置一瓶完美的藥劑，總結起來，到處都要用到直覺。」斯內普教授注視着科文的雙眼，緩緩說道：「靠直覺選擇草藥的用量，靠直覺掌握坩堝的火候大小，靠直覺調整攪拌藥劑的方式。」
「只有靠直覺將這三個步驟做到完美配合，才能配置出最完美的藥劑，否則任何一個步驟沒有做到完美，那麼配置出來的藥劑只能算是合格罷了。藥效弱得簡直浪費草藥。」
完美主義者，科文總算了解了斯內普教授的性格，但他沒有資格對此進行評價。
「我明白了，謝謝教授的指導。」科文認真而又禮貌地道謝。
「以後的學習中……」斯內普教授毫不在意科文的道謝，接着說道：「儘快去適應我的計量標準，儘快適應天秤的使用，多去感受一下你自己的直覺。」
「我會的。」科文頷首。
「你可以出去了。」斯內普教授下了逐客令。
「那個……教授。」科文並沒有告辭，反而有些神色猶豫。
「還有什麼事。」斯內普教授平淡地說道。
科文繼續有些猶豫地說道：「教授，可不可以請您現在製作一份藥劑？」
斯內普聞言，雙眼直勾勾地盯着科文看了半晌，這才一聲不吭地起身。
快步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一路彷彿漂移似的走去了儲物架那邊，從草藥櫃里挑揀了一些草藥出來。
回到辦公桌旁，斯內普擺好了天秤、坩堝等用具，一聲不吭地開始抓起一株草藥，就要研磨成粉。
「等一下教授！」
科文突然出聲，令斯內普的動作一頓，轉頭看了過來。
「草藥，可以先給我看看嗎？」科文請示。
斯內普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聞言略微皺眉，盯着科文又看了片刻，這才繼續一聲不吭地將草藥遞了過來。
科文將手掌平伸，將草藥放在上面，而後閉上了雙眼。
畢竟有着大師級的身斗術，雖然不知道直覺是什麼，但身為武者的第六感，科文還是具備些微的。
少頃，科文睜開雙眼，將草藥還給了斯內普教授。
接下來，科文將斯內普教授將要使用的草藥都感受了一番，而後認真感知著被斯內普教授攪拌的藥劑。
待藥劑被完美製作成功，科文看了斯內普教授一眼，而後也不說話，沉默著拿起另外一份草藥，開始製作藥劑。
看着科文投放草藥，控制火候，攪拌藥劑，斯內普的面癱臉再也綳不住了，露出了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