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你就不該活着
「麻煩掀一下車簾吧小姐姐。」明若邪披着那件披風,對坐在車裏的宮女說了一句。
「縉王妃萬不可折煞奴婢。」那宮女抬起頭來,定定地看着她。
明若邪在她的眸子裏看到了一絲殺意!
變故來得這麼突然,任是她都沒有想到這名宮女會想殺她——
因為在上了馬車的那一瞬她就認出來了,這正是昨晚給她送上了司空疾這件披風的宮女。明若邪覺得這應該是司空疾暗布在宮中的棋子,他那麼一個心黑手毒的男人,暗中怎麼可能完全沒有佈置?
所以,明若邪下意識地就把這個宮女視為半個「自己人」,可現在這宮女卻倏地從發間拔下了一把簪子,動作極快地朝着她的心臟狠狠地刺了過來。
「你不該活着!」
看着嬌小軟萌的小宮女出聲便是殺招,眼神冷酷語氣無情,要的是明若邪的命。
明若邪身體立即就往側邊避開,但是宮女的動作和反應也極快,瞬間就變了方向,那尖利無比的發簪已經反手朝她的脖子劃了過來。
她有武功,而且武功還不弱!在划向明若邪的脖子時,她同時抬腳踩住了明若邪的披風,在明若邪快速滾開的時候只聽到撕拉一聲,那件披風直接就被扯裂了。
明若邪神情也瞬間冷了下來,一扯下披風就朝她的頭罩了過去。
宮女揚手一揮,再度抬腳朝着明若邪裙擺踩來。
明若邪抄起了馬車裏一把銀壺就砸向了她的額頭,「誰讓你殺我的?」
「自然是王爺!」宮女聲音挾裹了霜雪一般地冷,「這個時候你殺在宮裏或是瀾國皇室手裏最有價值,王爺便可以此作文章,說不定就此能回大貞了,所以你必須死。」
她果然是縉王司空疾的人。否則以司空疾那騙過了瀾國所有人的演技,這樣的心思這宮女決計不可能知道。
在電光火石間,明若邪竟覺得宮女說的話極有道理。
很符合司空疾的心計!
當初司空疾計殺趙源,明若邪就知道他是個心底黑如墨的男人。如果這個時候她死在皇家人手裏,司空疾的確是可以藉機爭取到他想要的結果。
她與他,不過才相識不到一月。
昨夜的唇舌交纏氣息相融彷彿還在,可這一刻明若邪的心冷如冰雪。
宮女眼底殺機更重,再次握著發簪狠狠地朝她刺過來。在這樣的馬車裏,沒有功夫的明若邪對上一心要取她性命的高手,勝出的機會實在不大。她揮手一擋,發簪扎在了她的手臂上——
宮女毫不留情,握著發簪便狠狠往下一劃拉,嘶地一聲直接將她的袖子劃出一道口子,在她的手臂上也劃出了一道傷口,血瞬間流了下來。
明若邪是用了自身為餌,傷了手臂,卻給了她時間,一掀車簾就沖了出去,右手瞬間拍在馬屁股上。
「啊!縉王妃你——」車夫驚叫了起來,明若邪已經察覺到後面射向了她背部的疾風,立即就往下一躍。
「跑!」
她重重摔落在地上,就地一滾,雖然卸去了大部分衝力,可依然覺得腳踝和右手手腕折了,鑽心的痛。
那宮女掀開車簾,一臉急色朝她驚呼:「縉王妃您為什麼要跳車——」
這個時候還給她演!
宮女要跟着跳下來的時候,拉車的駿馬得了明若邪指令,已經猛地狂奔而出,馳去如電。
車夫又驚呼了起來。
「吁!吁!」任他怎麼拉韁繩,駿馬就是不受他控制,馬蹄疾飛,風馳電掣而去,引得路人紛紛驚呼急避。
宮女咚地往後一摔,摔進了車廂里。
明若邪滾落在地,邊上的人也都驚叫了起來。
「這是縉王妃?」
「怎麼跳車了?這要摔傷了啊!」
蓮王今天鬧了金鑾殿一場,出宮后便想去質子府看看縉王那廝有何打算,結果剛到這條街上便聽到有人急聲叫着縉王妃。
「停車。」
蓮王掀開車簾,一眼便看到了那正在街道地上慢慢坐起來的明若邪,她手臂劃破的袖子和滲出來的鮮血瞬間就扎傷了他的眼睛。
「誰傷的她?」
蓮王倏地躍下馬車,快步朝明若邪走了過去。
「哎,是蓮王。」
街上眾人紛紛避讓。蓮王據說不好惹啊。
「若邪!」
明若邪摔得有點暈眩,剛坐起來便聽到了蓮王的聲音,也說不清為什麼,她本來緊繃着的心瞬間便是一松。
「蓮王。」
「本王送你回去。」蓮王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立即就將她抱上了馬車。
「不去質子府。」明若邪說道。她頭應該也摔到了,受傷的手臂讓她反應是慢了一些,否則她肯定能護住頭的,現在卻覺得有些暈,眼前發黑。這個時候她不能冷靜面對司空疾,她必須有一段時間可以緩衝,讓她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反正出了皇宮就好。
而且蓮王讓她甚覺信任和安心。
這個時候她心裏甚至隱隱地湧起點兒委屈,是她從不曾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的脆弱。
蓮王眸底湧起暗色。
不去質子府。這句話傳出來的信息量可就大了。
司空疾幹了什麼?
「本王帶你回府?」他也上了車,車簾一放,隔絕了外面的各式目光和議論。
「會不會給蓮王帶來麻煩?」明若邪靠在枕上。
「不會。」
「好。」
「回府。」蓮王立即令車夫掉轉馬車,帶着明若邪回了府。
質子府。薄歡院裏依然處處紅綢彩燈,大婚的喜氣似乎還殘留着。
司空疾躺在床上,眸光卻是沉靜。若是不出意外,明若邪今天就該回來了。不管是他所做的努力,還是明若邪自己的聰明,都不會讓她在宮裏再過一夜。
「王爺!」
陶七快步進來,語氣微綳。
司空疾一聽到他這樣的語氣,心便是一沉,立即就坐了起來。
「何太醫來了。」
陶七有些不敢看司空疾,只先撿了這話說。
「只有何太醫?」
「是。何太醫受了驚,朱管家讓他先在大廳喝杯熱茶再過來。」
何太醫是另坐一輛馬車來的,本來跟在明若邪的馬車後面,一直也沒有掀開車簾留意外面,所以當時到底發生了何事他不知道,只聽車夫驚叫着,然後他們的馬車也失控地飛馳起來,車夫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馬車,可已經失去了明若邪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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